那人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然後支支吾吾的補充道,“沈府的人說……是王爺您……派人毒害了……王妃的。他們已經抓住了兇手……那人是無影……王爺您快到廳裡去看看吧。”
蘇洛奕感覺自己的耳朵似乎快要聾了一般,他聽不到那人的說話聲。那雙眼眸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說話的那人,眼光露出一種極度的混亂和彷徨。
她死了?
她怎麼能死呢?
“不!”蘇洛奕發狂的沖出清風閣,往王府的大門口奔去,夜色中,他的耳畔有“呼呼”疾馳而過的晚風,他跨上一匹上好的馬,揮動缰繩,直接往沈府的方向奔過去。
王府的一棵大樹上,白韶羽坐在房梁上,勾搭這兩條腿晃了晃,狹長的桃花眼是志得意滿的神采啊。
“蘇洛奕,愛你的女人、你愛的女人,這兩個女人同時背叛了你。這種滋味不錯吧?”白韶羽掏出袖子裡的扇子,嘴角勾了起一抹奪魂勾魄的笑意。
呵呵,對付一個敵人,真槍真刀,頂多讓他痛上幾天,等他的傷口好了,他就會好了傷疤忘了痛。
可是心裡上的折磨那可是将伴随着他一生啊。
蘇洛奕啊蘇洛奕,他這一輩子都會記住他這兩個女人同時“死亡”的這一個夜晚。他的傷痛恐怕這一輩子都恢複不了了。
還有那個自作聰明的無影,以為跟着他就能套出他的消息,這下把自己栽進去了吧。無影是蘇洛奕的人,錢錢“毒發病逝”隻會讓沈相更加痛恨蘇洛奕這個男人。
呵呵!以後蘇洛奕在朝堂上有他好受的。隻要他每天上朝,他和沈淵就會相見,這兩個男人之間少不得激烈的争戰!
白韶羽起身想要離開,身邊的樹枝一沉,那王大吉不知道何時已經落在他的身邊。王大吉朝王府的方向看了看,問道,“都辦好了?”
白韶羽沒有回答。
那王大吉見他不答自己的話,她便随意的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一副置身事外的語調,“白韶羽,你如今跌入美人關,一時半會肯定爬不出來了。你說你這樣到時怎麼回去跟我們的皇上禀報呢?”
王大吉又道,“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她可是蘇洛奕的王妃?長相神馬的就更不能跟我們龍翼國的女人相比了。天甯國的女人都一個樣,不是傷感弱不禁風就以夫為天任勞任怨,哪像我們龍翼國的女人那般豪爽大方……哎喲……你用你的扇子頂我的命門幹什麼?”
白韶羽冷笑,“不想死就閉上你的嘴巴!你真的是太聒噪了!”
王大吉冷哼了一聲,氣沉丹田,腳下故意一沉,樹上兩人一起晃了晃,驚飛一群夜鳥,他不滿的瞪了白韶羽一眼,“姓白的,你就是有異性沒人性,典型的為兄弟兩肋插刀,為女人插兄弟兩刀的主,那個沈錢錢長的真的不怎麼樣嘛。你就這麼快的護主了,我實話實說你也受不小了。”
白韶羽嘴角抽抽,瞥了眼荒寂的王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話題似的,勾唇笑靥如花的說道,“诶呦呦,差點忘記了。我說你今天晚上怎麼這麼的聒噪,原來是你的‘女人’今晚也挂了。難怪啊……”他用扇子擊掌,故意加重女人兩個字的發音。
不如所料的,對面的王大吉腳下又發力,兩人站着的枝幹又向下沉了沉,臉色發黑,“别跟我提黃淑媛那個女人,她不是老子的菜,也不是老子的女人。”
白韶羽今晚報複了蘇洛奕,所以他的心情此刻是格外的暢爽。看到王大吉那張臭臉,他就更加的想要去逗弄他了。他手中的扇子“啪啪”的拍着,盈盈一笑,眨眨眼睛,狐狸般的光芒一閃而過,“怎麼的?你都和你人家颠龍倒鳳了,從事實上來說,她還真就是你的女人。”
誰讓這王大吉先前那般損他的,他現在不回損過去,那他就真不是男人了。還有他竟敢說錢錢長的一般般,這就是在報複他。
王大吉臉上的肉一抖,一張臉就直接垮了下去,雙手一攤,咬牙切齒的怒瞪着白韶羽,“靠!都是你當初的那個馊主意!老子現在被那姓黃的給嫖了,那女人床上太主動,勾的我差點就精、盡、人亡了。還有,以後我們回到龍翼國,你可不要把這件事情說給别人聽,要不然老子就去把你相好的舌頭給割掉當下酒菜。”
“哇。”白韶羽促狹的一笑,狐狸般的光芒又乍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都喜歡這個種類的嘛?怎麼現在是改胃口啦?還是你那個不行了?”
“靠!”男人最怕别人說他那啥不行,因為這種事情男人看的都很重。
“白韶羽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都加倍的施加在你那相好身上的。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讓你那小相好到時候……哈哈哈……痛不欲生……”王大吉雙手抱兇,躍躍欲試。
白韶羽嗤笑,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輕點腳尖,拂袖離開。
開玩笑,就王大吉這模樣,将來還是要多燒些香,保佑自己不被錢錢給賣了就已經是很好的啦,他還想欺負錢錢,哼哼!
月亮往西偏,濃濃的夜色似是一團墨,怎麼也化不開,給人一種很壓抑很悲傷的感覺。
蘇洛奕騎着馬趁着夜色,往沈府的方向而去。到了沈府,遠遠的就看見一大批的大夫正由沈府的下人領着往沈府的方向而去,再看沈府的那些下人,各個神色都很凝重緊張。
他心裡突突的,腳下的寒氣又汩汩的往身上冒。
他跳下馬,拉住一個正領着大夫走向沈府大門的小厮問道,“錢錢呢?她沒事吧?她到底怎麼樣了?”他心裡急迫,開口問出的話多半都是緊急所至。
那小厮看了他一眼,一眼就認出了他是六王爺蘇洛奕。他“啊”的一聲,連忙推開蘇洛奕的手,像遇到鬼一般的向沈府的大門奔去,口中還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通伯,老爺!殺死小姐的元兇六王爺到了!”
蘇洛奕猶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當場,心裡一陣陣直發涼。
錢錢真的沒了嗎?
她真的沒了嗎?
蘇洛奕撩袍,迅速的往沈府的大門口奔去。但這時,從沈府裡又沖出了一群人,他們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們各個手裡都拿着家夥,有燒火棍、有洗衣棒、還有的幹脆就直接拿着明晃晃的長刀就奔了出來,衆人把六王爺蘇洛奕圍城一個包圍圈。蘇洛奕沉着的臉倏然一變,眸光陰沉,冷酷的面容閃過一絲憤怒,掃視了他們一圈,“你們給本王讓開!”
他的這句話并沒有威脅到他們,相反那個包圍圈倒是越來越小。十多雙眼睛死死的盯在蘇洛奕的身上,如果眼刀能夠殺死人,那麼蘇洛奕可能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讓開!”蘇洛奕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似乎是盡力忍着沒有使出自己的武功往這群人身上招呼去。
“就是他害死我們家小姐的!”不知道誰先開口,衆人紛紛使出自己手中的工具,往蘇洛奕的身上招呼去。
他們其中的很多人都是沈府的家仆,很多人是一家老少都在沈府紮根了。還有的有些人是先前被沈夫人救回來的。這些年,沈夫人雖然走了,沈淵作風清廉了些,但他對下人很好,不會輕易為難下人。這府裡很多人都欠着沈淵夫婦兩的恩情。
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他們各個心裡都有氣,恨不得把蘇洛奕狠狠揍打一頓的人有之,恨不得生剝了蘇洛奕的皮,吃他肉的人也有。
冷風迎面吹來,蘇洛奕冷漠的眼睛危險的眯起,唇邊挂着一抹冷笑,“你們快點讓開!要不然本王不客氣了!”
事實證明,蘇洛奕的這句話隻會招惹别人更多人對他的反感。有幾個人情緒激動者,聽完這話,立刻就撲了過去。蘇洛奕武功不弱,即使這些人全部圍上來,他都能很輕松的應付。更不用說現在隻是這幾個先向他撲上來的人。
當即他幾下就把那幾個先沖上阻擋他的人打了個滿地找牙。剩下的人看着那幾個痛苦的倒在地上的人,雖然心裡知道鬥不過蘇洛奕,但還是快速的沖了上前。
“住手!”一聲清晰的厲喝聲傳來,衆人頓時都老實的停手,順着聲音望過去。
門口管家通伯正站在那裡,劇痛的瞥了一眼蘇洛奕,轉過頭對沈府的那些小厮喝道,“小姐現在……你們竟然有閑心在這裡跟外人打架!都給我去請大夫,把整個京城裡的大夫一個不拉的請來!還有宮裡的禦醫,大家分頭去,就是背,也要把禦醫背回來。還站着幹嘛!趕快去!”
通伯一聲命下,衆小厮皆作鳥獸散狀。
通伯看也沒看傻站在那裡的蘇洛奕一眼,轉身便往沈府的院子走去。蘇洛奕再也顧不及什麼了,蘇洛奕此刻也顧不得旁人對他的冷漠了,他雙眼泛出嗜皿的猩紅,發了狂似的往沈府的大院裡沖了去,期間也曾遇到幾個想要阻擋他的人,可是蘇洛奕遇神殺神,遇鬼殺鬼,把那幾個人通通的解決掉了。
憑着自己的記憶,他沖到沈錢錢住的那個閨房裡。
房裡,燈火幽幽,把整個屋裡人的臉都映襯的十分難看。蘇洛奕以一種駭人的速度奔進院子,踹開房門,屋裡的景象讓他的臉色頓時發白……沈錢錢臉色蒼白,毫無皿色,像個斷線的木偶一般橫躺在床上。
“錢錢……錢錢……”蘇洛奕哆嗦着唇瓣呢喃的喚了句,腳下的步子一步步的往床邊靠去。這個晚上,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了。他的雙腳發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朵上。看着她靜靜的躺在那裡,他的心裡空牢牢的,急需一樣東西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