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個人棋逢對手,難以分出孰真孰假。
咳嗽的那個臉頰微微泛紅,沒咳嗽的那個淡淡看着,仿佛真把咳嗽的當成了猴子,在看猴戲。
夏子言急的直給夏青天捶背:“爹,你快想辦法,我鬧騰。我就想立刻分辨出來,然後把假的那個一刀砍了腦袋,讓她敢冒充我妹妹,敢欺負我妹妹!”
“哥,傻呢?殺了她,怎麼知道她的目的,她是受何人指使?咱們要通過她,挖出背後的巨大陰謀。”紅雲夏子夢又給夏青天倒滿了一杯酒,由始至終都是站着的。
坐着的夏子夢終于不咳嗽了,但是卻是一張口就是怒罵:“賤人,怎麼怕了?怕身份被識破難逃一死,這就開始給自己找退路?想得美,大哥,爹,看到沒她露了陷,還不趕快把她抓起來,就地格殺!”
夏青天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酒:“不管真假,她這話倒也沒錯。殺了圖的是一時痛快,抓了卻能粉碎敵人的陰謀。相對而言,我贊成後一種做法,夠聰明更理智。”
“爹!”杏色裙子夏子夢猛地一拍桌子,擺出霸道十足的模樣,“大哥蠢,你怎麼也這麼糊塗?真假分不出也就算了,居然還被假的蒙蔽?來人啊,将這個假的腦袋給本王妃砍了去!”
“你才蠢呢!他是我爹和大哥,你再罵一個試試,我這就先剁了你腦袋!”紅衣夏子夢急了,直跳腳。
夏青天瞧着這局面就知道她們要沉不住氣了。
他決定火上澆油,推一把:“子言,你瞧瞧,一個罵爹是蠢貨,一個關心爹,誰是真的?”
“這個……真的妹妹既罵過爹蠢,也的确很關心爹。”夏子言抓耳撓腮,又急又驚,因為這個假的扮演地實在是太像了。
“那是因為女兒以前不懂事,才會犯渾。”紅衣夏子夢全是汗的手在裙子上偷偷抹了抹,然後瞪着杏色裙子夏子夢,“你罵别人蠢的時候,就暴露了你的愚蠢。假扮是那麼容易的,市場買菜麼?我和爹和大哥,那是皿濃于水的親情,能是作假來的?”
杏色裙子夏子夢不由得橫眉冷對:“呸,賤人就是矯情!”
“身份被揭穿,惱羞成怒呢?一開始我就和爹說過了,要看你耍猴戲,如今看了真心覺得難看,遠不如那些戲子唱得好。爹,好戲散場,咱是不是該收網了。”紅衣夏子夢開始強勢起來。
“夏子夢!”杏色裙子夏子夢氣的怒吼,連拍了數下桌子,“你這個來自21世……”
“閉嘴!”夏子夢見真王妃差點把她的身份揭穿,立刻大聲斥喝。
她甚至雙手叉腰,拍了拍夏子言的肩膀:“大哥,不管妹妹平時怎麼犯渾,關鍵時候心裡自然是有爹和大哥的。可是這個假貨,簡直就把爹和大哥當成了她的奴仆,瞧她那頤指氣使的勁兒,看着就令人作嘔。”
“爹,才幾月沒見,怎麼就變得如此蠢笨?”真王妃差點内傷吐皿,慕容清風故意不辨真假也就算了,怎麼自己的爹也是這個德行。
夏青天突然冷眼看去,犀利的目光停落在真王妃的臉上。
“爹,你該不會**信她吧!”知父莫如女,真王妃一看夏青天這眼神便登時氣的火冒三丈,“愚蠢至極,爹你的眼睛是長到腳上了嗎?氣死我了,連我都認不出,老糊塗蛋!”
真王妃越罵聲音越大,越罵越不堪入耳。
夏子夢站在夏青天的身邊,氣的臉色脹紅。
有這樣當人家女兒的嗎?這哪裡是夏青天的女兒,分明是把她當成夏青天他老娘啊!
“住口!”夏子夢也怒的大拍桌子,“我爹豈是讓你這個無知蠢貨罵的?哥,去給我抽她嘴巴,讓她大放厥詞。”
“我……爹,你說咋辦。”夏子言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聽誰的。他還沒有分辨出來,哪個真哪個假呢。
夏青天眼睛眨了眨,看着兩個人都怒火連天的,開始犯難。
他的女兒可是完全繼承了他的脾氣秉性,奸詐殘酷又****,最重要是不可一世的勁兒,就連他這個爹都不放在眼裡。
似乎,印象裡,他的女兒别說知道孝順倆字怎麼寫,不對他打罵就算他燒高香了。
“爹也犯愁啊,一個很像是以前的女兒,刁蠻潑辣不講理。一個呢,又對爹各種孝順……按照以前的推論,孝順的這個就有點假。”可是,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夏青天也和其他人父一樣希望子女孝順。
夏青天因此不由得咂咂嘴,他本來是要添一把火,讓她們兩個鬥起來。誰知道這把火燒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去,甚至還成了這兩個人争出勝負的砝碼。
“爹也會說以前,以前不是女兒我年少無知嘛。人總是要長大的,要不是爹這次病了,我肯定還是各種任性,不懂事呢。”夏子夢聽出來,夏青天是左右為難,理智上接受真王妃,情感上卻是偏向自己的。
她如果想赢了真王妃,就必須打出親情牌。
“爹啊,你想想如果女兒是假的,怎麼會日日照顧爹和大哥,肯定會在藥裡下毒,巴不得毒死爹和大哥才符合情理吧。”夏子夢動之以理,曉之以情。
夏青天眉頭挑了挑,内心的天枰有點向夏子夢傾斜:“這話是這麼個理,但是……”
“但是什麼!爹不是說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和我的本性反差那麼大,怎麼會是真的。爹,你再糊塗女兒可不認你這個爹了,還有大哥,也不看看清楚,你妹子我有那麼善良?從小爹就告訴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真王妃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開始得意的瑟起來。
靠,怪不得所有人都對這個真王妃恨之入骨。
現在就算是她,都恨不得立刻誅了真王妃的心,讓她趕快死了去地府報道。
不行,她要想個辦法,速速搞定這件事。不然再拖下去,真王妃嘴巴快一點把她的真實身份講出來,可就沒戲可唱。
“爹啊,女兒我……唉,罷了。”夏子夢決定反其道而行,示弱求保護,“爹啊,你覺得女兒是假的就是假的吧,女兒沒什麼要說的了,一切全憑爹做主便是了。”
這就不争了?
真王妃驚訝地看着夏子夢,就連夏青天和夏子言都一臉震驚,齊刷刷将目光落在夏子夢的身上。
“哈哈,賤人這是賤人,永遠别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本王妃豈是随便一個阿貓阿狗能扮的了的,蠢豬。”驚訝過後,真王妃便猖狂地哈哈大笑起來。
甚至,她再等不及夏青天發話,直接訓斥夏子言:“大哥,腦袋被門擠了啊?還不快點把這個已經承認是假的給抓起來,給本王妃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
真王妃這一吼,夏青天有點心軟了。
這陣子,女兒好像是改了不少,從他生病開始就一直在身邊照顧着,孝順有加。而且夏子言受重傷了,女兒也是天天過來探望,圍前圍後照顧着。
夏青天覺得女兒也大了,是當了娘的人,現在懂事了也很正常。
“子言啊,爹覺得吧,你妹妹以前不懂事,可是現在不該還不懂事吧?”從他的潛意識裡,還是非常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像夏子言一樣,對自己孝順的。
夏子言忙不疊點頭:“對啊,妹妹這陣子天天往家裡跑,照顧我又照顧爹的。”
“爹……”夏子夢眼窩一紅,因為夏青天這番話心頭有點微微的暖意。
她總覺得隻要真心真意對人好,就算遲鈍跟木頭似的也會感覺的出來。更何況人心都是肉長的,夏青天那對父子又怎麼會無視她所做的一切。
“靠,爹,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是假的了?”真王妃嘴角直抽,她覺得都是這個該死的夏子夢挑撥離間,才讓爹和大哥懷疑她。
一怒之下,真王妃急走兩步到夏子夢身前,就要動手扇夏子夢嘴巴。
突然,一雙有力的臂膀将她胳膊緊緊抓住。竟是夏子言,在危急關頭站出來,保護夏子夢。
“賤婦,讓你欺負我妹妹!”說着,夏子言用力一個推搡,就把真王妃推到一邊去,差點摔倒在地。
真王妃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氣的差點掉出來:“哥,你推搡我?你居然欺負我!”
“閉嘴,誰是你哥?我妹子雖然總欺負我,但是心裡是有我這個哥哥的!”妹控夏子言怎舍得自己妹子被欺負了,他認為夏子夢是真的,便越看這個真王妃越讨厭,是假的!
如果不是因為真王妃長着和夏子夢一樣的臉,夏子言真想立馬上去撕爛真王妃的嘴:“爹,你說吧,怎麼處理這個冒牌貨?”
如何處理?
這個着實為難,雖然他心裡傾向于身邊的夏子夢是自己的女兒,但是……他總覺得事情遠沒有看到的這樣簡單。
真真假假,這個假的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怎麼會長得和自己的女兒這麼像,模樣個頭,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猜對了,怎麼都好說,是殺是剮随他的便。萬一他錯了呢?那他豈不是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行,在弄清楚所有問題的答案之前,不可妄下斷言,更不可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