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爆發
夜绛洛和晏君卿終于把自己給清理舒爽後,發現小包子還在床榻之上眨巴着眼睛,一點兒睡意也沒有的樣子,她**着自己肉嘟嘟的小爪子,看着自己的父皇母皇終于又回到床榻之上,才微微坐起身子,将雙手張開:“啊啊……”――抱抱!
肉嘟嘟的小手臂不斷的在夜绛洛和晏君卿面前晃動着,強烈地向他們二人索取擁抱,口中還發出隻字片語的聲音來。
夜绛洛穿着一件純白色的絲質裡衣,薄薄的一層雖已經将肌膚全部遮住,但确實分外的涼爽,她盤腿坐在軟榻之上,伸手一夠就将小包子擁在了懷中。
興奮的小包子伸出自己的小肉爪順手一抓,就抓到了某個讓她高興,讓夜绛洛無所謂,卻讓晏君卿滿頭黑線的部位。
――那個可以哺育小包子長大的部位,小包子的最愛,相爺大人應該也是喜歡的!
小包子的小肉爪按着彈性十足的部位,她一臉的開心,小臉蛋兒貼上去不停的蹭着,心中想的許是,母皇大人比枕頭軟多了之類的!
晏君卿無奈,他總不能和自己的女兒吃醋較勁吧,可看着小包子這樣,自己不由得也有些吃起了醋。
晏君卿将身子坐過去一分,緊緊地把夜绛洛攬在自己的懷中,力道不大,卻也連帶着小包子也被擁了過來,他就像是在宣誓所有權一般,就連小包子也不放過。
在一旁看着熱鬧的小包子似乎也是明白了父皇的意思,然後“咯咯咯”地就笑了起來,兩隻小肉手也松了開來,揮動着兩隻肉嘟嘟的小手臂,兩隻肉掌相對,輕輕的拍着,歡悅至極,年紀雖然不大的小包子,卻異常地機靈。
“君卿你看,落茗很開心呢!一點兒都沒有挂念顔念的樣子,你說顔念知道了會不會傷心郁猝?”心裡百是這般想着,夜绛洛不免想起顔念那張臉就覺得好笑,她用自己不大的手背輕輕的蹭着小包子肉呼呼的臉頰,興起時還捏上兩下,肉呼呼的臉在夜绛洛看來,手感異常的好。
捏着捏着,夜绛洛還玩起勁兒來了,捏得愛不釋手,但又出于疼愛自己還尚是年幼的女兒,夜绛洛自然也不會下狠手來,隻是一直跟她玩鬧着。
小包子不滿自己的臉頰被捏,伸手就要揮開夜绛洛的手,可夜绛洛畢竟是大人,看到小包子的手她就躲開,小包子一停,唉嘿!她立馬又捏上去,樂此不疲。
這玩鬧着玩鬧着,夜绛洛也是上瘾了。
小包子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癟癟嘴一副要哭的樣子,相爺大人實在看不下去女帝陛下這麼欺負他們的孩子,伸手就從夜绛洛手中接過小包子:“顔相怕是沒功夫想這些事。”
小包子回到美人父皇的懷抱,也不要哭了,整個人轉眼就喜上眉梢,伸手就往晏君卿的臉上招呼過去,本隻是想蹭蹭美人父皇的臉蛋兒,但無奈小孩子不懂得力道的把控,
直接一小肉掌就拍在了晏君卿白皙的臉頰之上,粉色的小爪印立刻留在了上面。
晏君卿從未想過要防備自己的女兒,被突然這麼實實的打了一記,他的嘴角有些抽搐,還沒等到他伸手将小包子的肉爪拿開來,夜绛洛就一驚一乍的撲過來:“啊啊啊啊!夜落茗!你怎麼可以打你的父皇!”
晏君卿一臉無奈,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小小年紀,動起手來力道還真不小,這可讓晏君卿吃了一大驚,可從未想過這麼年幼的女兒居然會動起手來,不過想必,小包子也不會是故意的,年紀輕輕,分不清善惡好壞,她估計也是怕自己失寵,這一爪子揮過來,年紀小沒掌握好力度也實屬人之常情。
反倒是夜绛洛,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愕與憤怒,沒想到小包子年紀這麼小,脾氣這麼蠻橫,竟然會對自己的親人動起手來。
夜绛洛一下子就把小包子的肉爪從那張白皙的臉上拿下,随後心疼的看着臉上的小爪印,輕輕的哈着氣:“君卿乖乖,不痛不痛噢!呼啦呼啦痛痛都飛走了!”
夜绛洛就跟哄小孩子一樣,在他面前吹吹氣,看臉上一個紅彤彤的小爪印,雖然是自己女兒動的手,可自己也是心疼的要死,明知道小孩子力氣再大也大不到哪裡去,可心裡看着這麼一個紅印子自己還是會覺得疼。
晏君卿的手伸到一半被夜绛洛的此番動作弄得萬分郁悶,簡直無法直視,他顫顫的收回手,拍了拍小包子的背部,以這種方式安慰着小包子,小包子原先是被夜绛洛這樣的一番動作給驚吓到了,不過她倒是不介意母皇大人這樣的動作,一副天真可愛的表情歪頭享受着父皇大人的撫摸。
可夜绛洛停下動作後見到父女和諧的場景頓時心裡有些小糾結,她在一旁心疼這個教育那個倒是顯得自己不對了,這人可真難做了。
夜绛洛撅起嘴,面露委屈的看着晏君卿,擠眉弄眼:“嗚吼吼!你都沒這麼對過我!”
這一想着,心裡倒是百般委屈,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反而吃起自己女兒的醋了,而且這醋勁兒還不小。
晏君卿的手一僵,他低頭看看呆萌的女兒又擡頭看看裝着可憐的夜绛洛,他決定誰也不安慰,他抱着小包子就倒在軟榻之上,又伸出長臂将還愣愣坐着的夜绛洛也拉着倒在榻上。
――相爺大人這是左擁右抱,坐享天下之兩個最尊貴的女子,南晉的女帝與南晉的下任女帝!
夜月沉沉,窗外的月光慢慢被烏雲隐隐掩住半分,此時,歲月靜好,相爺大人和女帝陛下這是一家三口享受着忙裡偷閑出來的小幸福,而這夜色的另一面,卻是夾雜着痛楚與陰霾,或許他們此時此刻的甜甜蜜蜜,旁人卻是痛苦萬分,苦不堪言。
……
另一旁的小角落中,桑七七已經疼痛到無法忍受了,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從額頭滑落下來,
臉色已經蒼白,不,應該說是慘白,連嘴唇都已經毫無皿色,她的心裡不斷的有個兩個聲音不斷拉扯呐喊着。
一個聲音不停的語畢,“好痛,救我,好痛,誰來一刀殺了我吧,求求你們誰來殺了我。”
而另一個聲音卻反駁一般的開口,“桑七七,别這麼窩囊,别忘記的仇恨,别忘記你進宮來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你還記得你的計劃嗎,你還記得爹娘的仇嗎。”
是啊,她進宮來的目的,她的計劃,她的國仇家恨。這一切,不能因為她的窩囊而忘記,忘記這一切。
可是桑七七快要承受不住眼前的痛楚,她想要閉上雙眼稍做休息,怎麼都可以不用想,不用去管,她也想要自己的人生,什麼都不惦記,誰也不惦記,心中真正隻考慮到自己,為自己活一次。
就在閉上雙眼那一刻,桑七七突然回想起當年爹娘慘死的場景和夜绛洛得意的眼神,還有一刻她想起了顔念,想起那年他的傲氣天下,想起那年以為可以嫁他為妻的喜悅,想起再見他時的心悸。
可是話說當年又有什麼用,她始終無法成為他的妻,他如今依舊風光滿面,一言可令群臣,可是,她桑七七如今什麼都沒有了,她已經配不上他了。
想着想着,一顆眼淚從她的眼角悄然落下,但很快便混入她滿頭淋漓的汗水中,沒被任何人發現。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如絞繩一般,絞痛着她,令她無法動彈。
而在周圍那些一臉嫌棄的侍女們正打算伺機而動。她們本來就讨厭桑七七,加上平時看不慣她的行為,卻又不能把她怎麼樣,她們意識到今天是一個洩恨的絕好機會,于是也不顧擡着的是桑七七早已經疼的不能動彈的身體,将她重重的摔在床上。
她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桑七七因為那一摔更加疼痛到卷曲的身體,看着她強忍着疼痛的表情露出有些幸災樂禍的笑。
――你們這樣真的好嗎?
桑七七雖然疼得苦不堪言,可是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她都會看在眼裡,這些人的虛情假意,人面獸心。
但是她們沒能幸災樂禍多久,沒一會兒太醫就走了進來,她們變臉似的立刻換上一副着急的表情,假裝關心的看着桑七七,似乎很擔心她的情況。
太醫走近一步看着桑七七慘白的臉色,帶着一些同情和可憐的歎了一口氣:“唉~桑姑娘,老夫現在要幫你下針止痛,但是刺的都是一些比較有疼痛感覺的穴位,所以好希望你能忍忍,如果真的受不了,你就和老夫說,老夫便會立馬停止的。”
桑七七拼勁全身的力氣開口:“太……太醫,您盡管紮,麻……麻煩您給我那塊毛巾……讓我咬着行嗎?”
這世上還有比生離死别更痛苦的事情嗎?
她經曆過了生離,也體驗過了死别,在她眼裡,這**上再如何疼痛也比不是當初心死的那種感覺,她是從修羅場上走回來的人,
她走過黃泉路,走過奈何橋,她還會怕什麼,她還要報仇。
所以,再難以忍受的痛她都必須承受過來,而且一定要活着,至少不能讓仇人過得太惬意,太安生。
太醫立刻從藥箱裡面拿出一塊幹淨的毛巾卷成團塞進桑七七的嘴裡,桑七七使出身上僅存的幾分力氣咬着毛巾,而手也攥着拳頭,想要分散身上難忍的疼痛感。
她必須堅持下來啊,為了報仇,為了顔念。
随後,隻見太醫拿出一卷棕黑色的布卷,攤開之後裡面是白色的布錦,然後裡面整齊的擺着大大小小各自不一的細針。
燭光搖曳,暖黃色的燭光打在銀白色的針面上,反射出來的光芒卻是冷冽到讓人不寒而栗,這猶如刀鋒一般的寒冽,看着也是一股寒顫。
太醫娴熟地拿起一根不算粗但也不細的針在燭光下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細細端摩一番後,随後轉過頭來,對一旁開口:“清一,點酒精。”
太醫身後的小藥童聞言一邊點着頭一邊利落的從藥箱裡拿出一小盞酒精燈,再從袖中取出随身攜帶的火折子,靠近半分吹了吹後,小心翼翼的點上火。
一旁,太醫拿起針在火上快速的過了幾下,然後利落的找準地方,紮在桑七七的穴位之上,這動作麻利至極,絲毫不浪費半點時辰,而且這穴位找的亦非常精準。
太醫一連紮了幾根針,手起針落,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可見這醫術高超,行醫數年,經驗老道了。
但片刻過後,桑七七還是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太醫看到沒有什麼效果,歎了口氣,開口:“桑姑娘,這淺紮似乎沒有什麼效果老夫要深紮幾分了,這可比之前的痛楚要更加重了,你要稍微忍耐一下了。”
這太醫心中也是有些擔憂,眼前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這般痛楚,到底也是不好受的,這一下,可真是身心俱疲。
桑七七因為嘴裡塞着毛巾不能說話,當然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允許她再張口說話了,隻好微微地點了點頭。
于是太醫将每根針又用力的往裡加深的紮了幾分,桑七七大約是感覺到了一陣一陣的疼痛感,眼睛緊緊的閉起,不知覺中,眉頭深深地皺成了一道很深刻的川字。
桑七七的額頭上的汗滴不停的往外冒着,就連拳頭都攥的更緊了。
但是沒過一會兒,太醫把針一根根拔出來的時候桑七七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感減輕了幾分,沒有之前那種痛到想讓自己咬舌自盡的地步了,這種疼痛自己可以忍耐了,于是牙齒松開毛巾之後喘息了一會對着正在收拾東西的太醫開口:“多謝太醫,救了七七一命。”
這幾針,足矣讓她活下來,她還要報仇,還有顔念,所以她不能死,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一旁正收拾東西的太醫的手停了下來又是歎了一氣,“唉……桑姑娘,老夫沒有救你啊,老夫隻能幫你暫時止住疼痛但是确沒有辦法幫你根治這種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