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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改變

怎生姑娘 玉秋鯉 3689 2024-01-31 01:14

  容郡王長嘯完了,顧不得擦幹眼淚,三步兩步向前,親手扶起聶墨,嗓子已經暗啞:“璟允,多謝你一直不離不棄!多謝你!”天曉得,他雖然自暴自棄,卻還是希望有人關心呵護,有人能夠不放棄自己…

  …

  有他這句話,聶墨也忍不住動容,眼眶微紅,覺得自己這番辛苦終于有了回報。

  不過他已經決定奉容郡王為主,便不再含糊,“王爺受苦了!是聶墨無能!”将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好讓容郡王自失敗中徹底解脫。

  聶興大聲的吸溜着鼻涕紅了眼睛,“王爺,二爺,馬車來了,先上車吧,咱們還要趕路呢!”

  容郡王見了聶興,竟然也拱手行禮,“聶興,這一路多謝護送!”

  聶興驚喜的撓頭,“王爺,您竟然知道俺的名字啊!俺這樣的粗人,也算是值了!”

  聶墨拿出帕子遞給容郡王,“山上風大,王爺還是先回馬車吧。”

  對于搶戲的聶興,他這次表現的異常的寬容,“以後護衛的事還要安排的再細緻些,不可發生今日的這種危險……”

  聶興嘿笑,“二爺,您剛才可見了,王爺真是真命天子,怪不得先帝……”

  “你閉嘴!就你知道的多!還不快快趕路!”聶墨假裝怒瞪了他一眼。

  容郡王已經聽到,進了車廂就迫不及待問,“璟允,父皇他是如何過身的……”

  聶墨歎息,“陛下頓悟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隻悔恨不曾好生的照顧王爺你……,幸而,陛下仍舊賢明曠達,曉得自己錯了,便不會一錯再錯,召了臣父進宮,留下了傳位遺诏!”

  這才是石破驚天的大炸彈。

  容郡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傳,傳位……遺,遺诏?”他結結巴巴。

  “是,臣父害怕一旦公布遺诏,黎王會更加忌憚王爺,也恐為王爺帶來殺身之禍,便一直隐藏着,是想有一日王爺平安回歸,才好大白于天下啊。”

  “可黎王叔他不是已經登基了?”“文公早年曾因“骊姬之亂”,在外流亡十九年,飽嘗艱辛,後在秦穆公的支持下回晉殺晉懷公而立。知民生而艱難,才後撫萬民于懷下,寬農通商,賞罰分明,才使得晉國力增強,百姓富足安康,時人皆知

  晉文公,而不知道懷公!”

  老百姓隻要過得好了,管他誰當皇帝呢。

  “可是皇祖母那裡……,黎王叔畢竟是皇祖母的親子……”聶墨見他猶豫,顯然是在心裡考慮良多了,一點也沒生氣,反而十分滿意,這人不怕你想,就怕你不想,“王爺想多了,臣一個不入品的小官,能安然無恙,王爺以為是誰的功勞?黎王雖然是親子,可您也是親孫子,再者,當日群臣不知遺诏,擁立皇太弟登基也是不得為之,等您回京,自然還是以遺诏為準……有道是大禮不辭小讓,大行不顧細謹,至于黎王,您便說看着太後跟先帝的面上,将他廢為庶人,

  軟禁在府中也就是了,至于以後,那就以後再說……”

  “對了,臣當日出發,臣父跟永甯郡主,都有信托臣交給王爺,王爺且稍待。”聶墨從車廂小桌下的暗屜裡頭拿出兩封厚厚的信,信封上的紅色火漆完好無損。

  容郡王這下毫不遲疑的接過來,先打開了怎生的信。

  聶墨見狀便輕聲道,“臣下去活動一下筋骨……”

  聶墨下車後站在馬車旁邊,果然過了不多久,就聽見馬車裡頭傳來壓抑的哭聲。

  雖然信上火漆新鮮,可這信根本就是聶墨仿照怎生的口氣寫的……能打動容郡王,也都是他的功勞。

  嗯,當然了,怎生也有功勞的。

  要不是她叫人快馬加鞭趕上他,把拓下的孩子的小手印小腳印給他送了來,他還想不到這麼好的主意……

  相信,有了這個天大的驚喜,容郡王的心病也去了一半了吧!

  他本身的殘缺已經無可治愈,幸好下一代都是健康的,這種慰藉有時候,甚至比自身補全帶來的慰藉都大。

  繁衍生息,本身就是人類前行的動力。

  現在就端看容郡王想怎麼安排這兩個孩子了,是假托在容郡王妃名下充做嫡子呢,還是等以後娶了安定侯的遺孤,再生孩子為嫡子,那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了。

  車廂裡頭的哭泣聲漸漸停下,不一會兒又傳來容郡王的驚呼。聶墨微微一笑,聶閣老的信他自然也看了,上頭沒有過多的話,隻說了遺诏被他保管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又安慰容郡王,請他萬務保重自己,千萬不要被磨難吓怕了,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

  雲變化龍。”遇到風雲磨難,才能化為遨遊九天的真龍……

  容郡王此刻方才真正的脫胎換骨。

  其實聶墨深以為然,不過此刻回想起來,還是不大服氣的撇了撇嘴,他這一趟辛苦,父親不說幫忙,還在這裡想等着摘果子。

  偏他沒有辦法,隻當看在當初父親幫着自己向先帝求旨賜婚的份上吧……

  想到先帝,聶墨心中一動,自然是想起方九章所說的上一代的恩怨,頓時心裡苦的不行,這事兒該怎麼跟怎生說呢……,他還答應她,幫她尋到真相……他當時嘴怎麼那麼欠呢……

  聶興遠遠的看見二爺一臉憂郁哀愁,颠颠的跑過來,“二爺,跟兄弟們來喝一杯酒吧!一醉解千愁啊!”

  “我看你是想挨抽!”聶墨冷了的白了他一眼,繼續高冷的發呆。

  聶興讨了個沒趣,也不氣餒,二爺這種别扭性格,難怪這麼大年紀才娶上媳婦——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要是說這個,那就是真個兒挨抽了。

  繼續颠颠的跑到車廂門口,敲了敲車窗,“王爺,今兒天好,屬下服侍您出來走動走動,喝點酒,吃片兒金華火腿?”

  聶墨抿了唇正要給他幾眼刀,隻見容郡王竟然打開車門,笑着揚聲道,“好啊!”

  把聶興喜的手舞足蹈,躬身跟狗腿子一般将容郡王請到侍衛們的中間,“都是粗人,若是有不知禮數,冒犯了您的,您跟我說,我替您教訓他們。”

  結果容郡王跟大夥處得很好,他是個溫潤的性子,此刻放開心結,根本不必聶興在一旁指點,就跟侍衛們說說笑笑了起來。

  聶興跑到聶墨跟前,遭了他一通毒舌,“王爺身邊是少一個你這麼知冷知熱的内侍,要不我跟王爺說說,你雖然年紀大了些,可身體還挺好,閹了也可以放到身邊使喚個幾十年的……”

  吓得聶興捂着褲裆跳出去好遠。

  聶墨則心情大好,轉身回了車廂,拿出給怎生整理的書稿,原來四五十頁的東西,已經被他舉一反三的整理添加到了二百多頁……人家寫書,為名為利,唯獨她這一本,聶墨也覺得深受啟發,他掌管濟州水利,從前隻是靠經驗來計算完善水利設施,可有了這些公式跟算法,就可以根據不同的情況來算出更加貼合實際的答案,譬如河

  道的寬窄高低不同,這沙土的用量也不同。

  此時宮裡正頒布了新年号為元昌。

  上書房裡頭不少大臣圍立在禦座前議事,内侍進來禀報,“陛下,沈太醫過來複命。”

  幾個大臣見狀紛紛告辭,今上見了微笑着道,“聶閣老留下聽一聽吧,今兒朕才打發了人去給皇妹請脈……”

  沈太醫很快随着内侍進來回道,“郡主的胎極好,請陛下放心。”怎生明明已經生了,沈太醫卻說她胎像很好,聶閣老滿腹疑問,卻不敢顯露一絲一毫,而是作一臉的感激動容,“多謝陛下,隻是郡主有孕在身,怕是要煩勞到太後娘娘,臣想着,不如将郡主接回臣府上,

  也好叫臣妻等人多加照顧一二……”

  “宮裡最不缺的便是伺候的人,再說,有皇妹陪着母後,朕也放心些,免得母後過于憂傷悲痛……閣老就不要說了,有事等聶墨回來再說吧!”

  “是,陛下仁孝,臣遵命!”聶閣老目光掃了一眼還不曾告退的沈太醫,“臣告退。”

  等聶閣老退出後,今上才笑意盈盈的卷着自己的袖子問,“看脈象,能看出男女來麼?”

  沈太醫額頭貼地,回複的小心翼翼,“回禀陛下,準頭約麼有八成,臣查郡主娘娘的胎像,沉穩有力,活潑不俗,應是男孩。”

  “好!”今上大笑,“你好好伺候着,等娘娘生了,朕定然重重有賞!”

  沈太醫心中暗驚,嘴上卻道,“遵陛下令!”

  回到家中,想起皇上說的話,還有些心跳加速。

  沈太醫夫人過來道,“老爺,今兒聶府送了一份厚禮過來,說是老爺見了就明白……”

  沈太醫眉頭頓時皺起,“這是什麼節骨眼上,怎麼能收禮?我不是跟你說過,聶家并不得帝心,隻不過是今上的位置還沒坐穩,暫且留着他們罷了,一旦容郡王出事,少不得也會把聶家牽連進去……”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隻是來的是聶府的大爺,說是感謝老爺照顧宮裡永甯郡主的胎,所以才送了禮物……”沈夫人急急的解釋道,她一個婦道人家,難不成将人家正經的嫡長子推出門去啊。

  沈太醫想了想也沒法子,人情往來本就如此,你不想收是一回事,可要是真的拒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這廂作難,聶府老夫人也發愁,既擔心兒子,又挂念兒媳,還有遠在濟州的小孫女……“老爺,要不妾身明日再進宮求見一次太後娘娘吧?老大媳婦摔斷了腿,叫了怎生回來,正好讓她跟着妾身學學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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