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期待已久的決賽,自己的雷霆隊與易北的勇士隊對決,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到來,周煄以為自己會興奮得睡不着覺,沒想到還是一沾枕頭就着。所以等迷迷糊糊被人叫醒的時候,周煄問的是:“這麼快就天亮了?”比賽要開始了吧?
“主子,白冰統領失蹤了。”青竹擰了帕子給周煄醒腦。
“什麼?!”周煄詐屍一般從床上蹦起來,“怎麼回事兒,昨晚,不,前天晚上我還看見他呢?”
“是。前天晚上是白冰統領最後一次現身,暗部的人一起失蹤了十二個。昨日接到線報說為民客棧有問題,弟兄們前去打探,在地窖發現了暗部的标記。”青竹解釋道。
“能預判形勢嗎?白冰他們是否有危險,需要我們如何接應?”周煄一邊問,一邊往身上套衣服。
“屬下不知,是否請白霜過來?”白霜是暗部的副手,白冰出任務的時候,基本就是他主事。
“快請。”
“已經在門外候着了。”青竹小聲道,出門喚了白霜進來。
白霜一身緊身黑衣,進門拜倒請罪。
“先起來吧,現在最要緊的是摸清形勢,不要讓白冰他們枉送性命,營救的時候不要顧忌什麼,性命最為緊要。”周煄叫起,指了座位讓白霜坐下說話。
白霜還是習慣性的低着頭,不敢正視周煄。
“白霜,都多少年了,你還是沒有習慣。有時候不是旁人看輕了你,而是你自己把自己裝在套子裡,不讓别人有機會觸碰。白冰下落不明,你更要勇挑重擔才是。”周煄語重心長道,白霜是周煄從一場大火中救下來的,臉部燒傷嚴重,晚上來見他又要查驗身份,所以他連面巾都不能帶。白霜總是把稍微完整的右臉側對周煄,從來不正視周煄一眼。
“主子!”白霜這些年都習慣了,不管他在暗部怎樣受人尊重,威風霸氣,隻要一出了暗部的營房,他就是這麼一副木讷呆滞的形象。
“算了,說多少次了,也不改,我也懶得見你一回說你一回的,自己注意。先說正事,你們是怎麼發現白冰失蹤的。”周煄十分擔心的問道。
“馬球賽臨近決賽,各處湧來的人更多,暗部甄别細作工作量很大,冰統領也常出外勤任務。前天晚上接到線報,為民客棧有陌生人入住,行為異常,亥時二刻冰統領率隊出門,爾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因平常出任務形勢變幻莫測,很有可能會因追擊敵人而耽擱時間。等到昨晚還沒有動靜,兄弟們再一查,發現為民客棧已經人去樓空,在昨晚入夜打烊之後使了障眼法逃脫了。入内詳查,才發現了暗部标記,應該是冰統領他們留下的。”
“為民客棧的東家是誰?”周煄問道。
“是易雲。”
“易雲?她不是忙着比賽?”周煄詫異,轉念一想,比賽還是他組織的,自己也沒忙到哪兒去,該做的事情一樣不少,易雲想來也是如此。
“你們查案可有驚動易雲?”周煄再問。
“未曾。但隻能瞞到天亮。”天亮了,客棧就該開門了。
“有辦法确定白冰的位置嗎?”
“已經把獵鷹派出去了,也通知沿途暗哨注意,但還沒有消息。”暗部的人身上都有特定的香囊,這樣的香味人聞不出來,獵鷹卻能循着香味找人。
“你們多上心,若有需要我出面的直接告訴我,取用什麼東西和青竹說一聲直接拿就是,不用等我回來拿主意,無論什麼。”周煄心裡焦急,白冰陪伴他将近十年了,說是家人也不為過,周煄希望他長長久久的活着,甚至連暗部的“退休”計劃都寫好了,白冰作為第一個實驗人,理所當然安享晚年。
“是。”白霜抱拳告退,拿到了處置權,他們才是專業的。
周煄也不瞎指揮,隻問道:“我需要去易雲那邊接觸嗎?”
“可。”
“那好,你先退下吧。青竹準備出府,馬蹄裹棉花,小心避着人。”周煄吩咐道。
周煄相信暗部,簡單一個“可”字,是分析了當前形勢和易雲的立場性格得出的結論,不怕打草驚蛇。周煄十分明白,在府外盯着自己的人太多,他想要順利出府,可不容易。
周煄換了暗部的衣裳,随白霜出去,白霜帶來了幾個人,帶出的還是幾個人,如同平常彙報工作一般。周煄書房的燈一直亮着,做出夜半被消息驚醒,一直在書房忙碌的假象來。
在城中繞了幾圈,白霜帶人回營房,周煄在青竹等三人的護送下到了易雲的府邸。
站在兩丈高的圍牆下面,周煄對一個擅長攀援隐蔽的屬下道:“有勞。”周煄身手不好,這樣的高圍牆都翻不過,隻能讓屬下翻上去拉他。
易雲的宅邸屬于重點查探對象,地形防衛周煄這方都是清楚的。易雲自诩一介商人,無不可見人之處,對府邸防衛也不如易帥府嚴格。
周煄一行四人很快就摸到了主院,主院的防衛明顯嚴密起來。一個屬下摸出藥瓶站在上風口,周煄等人隐藏等了一刻鐘左右,這些人漸漸睡過去,有一二警覺之人,也被打暈過去。
周煄走到易雲的門前,輕扣門扉。
在這寂靜的夜裡,敲門聲清脆響亮,門内卻沒有任何聲響。
“易姑娘,周煄求見。”周煄輕聲加了一句,并退後幾步,以示誠意。
門吱呀一聲開了,易雲随意裹了外袍,手中長劍出鞘冷冷閃着白光,易雲的旁邊還有一人,是她的貼身丫鬟雲霄,也雙刀在手,怒視周煄一行人。
在門外的護衛接連倒下的時候她們就驚醒了,隻是躲在屋内,想借着黑暗給入侵之人痛擊,沒想到周煄非常有君子風度的敲門通知。
“冒昧打攪,請易姑娘先行梳妝。”周煄拱手為禮,背過身去,他的護衛卻沒有,分幾個方向護衛着周煄。
雲霄張嘴就要罵人,被易雲一個眼刀止住。能讓周煄親自前來,必定是出了大事,為保密起見,這些手段都可以諒解。
什麼廢話都不用說,易雲回屋把衣服穿整齊,随意攏了攏頭發,就讓雲霄去請他們進來。
“主子,深更半夜的,您的名聲……”
“我還有什麼名聲?”易雲笑道:“君子坦蕩,無妨。”
看易雲坦蕩,想着周煄敲門轉身的君子風度,雲霄在心裡安慰自己,不會有消息透露,出去請周煄一行進來。
屋中隻有一盞豆粒大的昏黃油燈,放在矮炕桌上,西北天氣寒冷,即使是三月天也冷風刺骨,寒意逼人。易雲請周煄在待客的暖炕上坐了,行行綽綽的影子印在昏黃的人臉上,易雲問道:“國公爺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我暗部的首領白冰失蹤了,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為民客棧,為民客棧現在已經是人去摟空,這家客棧是你的吧。”周煄也不說廢話,開口就直奔主題。
“客棧是我的,但我覺得沒有與國公爺作對的意思。”易雲馬上保證道。
“我知道,不然我不會出現在這裡。”周煄笑道,易雲是個有分寸的,她有易北的天然保護,又是女眷,将來不論出什麼事,她保存性命的機會都很大,沒必要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易雲沉吟道:“為民客棧做的是平民生意,掌勺的大廚是軍中退下的火頭兵,因腿腳不便才在我店中讨生活。除了一二跑堂是招募貧民,其他都是軍中退下的人。”易雲先介紹了一下情況,道:“這些人都有輕微殘疾,外面看不出,但他們在軍中時就不是什麼好手。”言下之意是不可能是她的人抓了白冰他們,沒這個本事。
“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也許他們除了易姑娘還聽從其他人的命令?”
“國公爺在暗示什麼?”易雲冷臉道。
“我隻是提醒易姑娘,忠孝兩難全,在家國大事上更要站在正确的立場上,我屬下查探到入住為民客棧的有土默特部的小王子,什麼事能引得小王子孤身犯險,而他又為什麼相信為民客棧是安全的?千萬别說是馬球賽吸引過來的。”周煄嘲諷道:“易姑娘,有國才有家,若是西北淪陷,我們都做了亡國奴,西蠻可沒有商人,隻有奴隸。”
“易某不明白國公爺在說什麼,易某自然忠于朝廷,請國公爺不要随便扣帽子。”易雲皺眉道。
“我隻是來提醒易姑娘一聲,我的人在你的客棧失蹤了,我也等着你給交待。這是我的屬下,名喚山竹,在門房當差,易姑娘有什麼消息可以通知他。”周煄指了身邊的一個黑衣屬下,屬下應聲上前扯下面巾,讓易雲看清楚。
“更深露重,就不打攪了,祝好夢。”周煄起身向易雲颔首,由幾個護衛簇擁着,原路翻牆出去。
雲霄一路看着他們出府,又找人把暈在院子裡的姐妹們擡走安頓,回房看見易雲神思不屬的坐在矮炕上,身上還是那件單薄的外套。
雲霄拿了件厚披帛給易雲披上,拍着她的肩膀小聲道:“主子,歇了吧。”
易雲回過神來,苦笑一聲委頓在炕上,喃喃道:“大伯還是沒放棄。”
是啊,易雲知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易雲身為女子,本就比較敏感,在商場上打滾多年,更是見微知著。她與易北相處多年,又如何不知易北為人。易北的計劃沒有告訴她,易雲也能猜到,她即使不知具體細節,也能猜出易北大約是想聯合察哈爾部,共同對抗現在執掌王庭的土默特部。易北從來都是這樣賭性濃重的人,敢想敢為,她的屬下也彙報了軍中有向察哈爾部聯絡的痕迹,隻是易雲想不到土默特部的人怎麼也到了城中。馬球賽期間檢查更為嚴密,沒有帥府的默許,這個人進不了嘉峪關城。易雲堅信大伯沒有通敵叛國的意思,可是和蠻人部族合作本就是與虎謀皮,到時候恐怕世事不能盡如人意,曆史大勢裹挾着天下人往前奔騰,易家微不足道,易雲更是一個小棋子,什麼也改變不了。
易雲知道,周煄更知道。在這嘉峪關城中,有能力有動機和周煄動手的就是易北了。周煄來拜訪易雲,是對易雲的信任,也是對試探。若是易雲不禀告易北,那他們的關系并沒有看上去那麼好,易雲可以作為拉攏對象。若是易雲告訴了易北,那也可當做是周煄對易北最後的警告,盼他迷途知返。若是易雲不告知,易北卻依然知道了,兩人之間必生嫌隙,以這對伯父侄女兒對對方的了解,不管是清理相互之間的探子,還是部署大局,都非常有價值。
易雲呆坐暖炕,半響才理清思緒,對雲霄道:“叫聽風進來,連夜查吧。”
聽風是易雲手下負責收集情報訊息的人,在西北,有名有姓的人家幾乎都要養一批專門探聽消息的人,外有群狼環視,内有政敵撕咬,所以細作才如此猖獗。
周煄把能做的都做了,雖然擔心但還是強迫自己睡覺,他現在要更穩才行,馬球賽的目的之一不就是展示實力,向百姓傳遞局勢安穩的信息嗎?看,那些官老爺還有心思打馬球,看來蠻人不會打過來。看着馬球場上奔騰的駿馬,也容易激起百姓的熱皿,即使蠻人打過來也不要緊,咱們有這麼厲害的騎兵呢!周煄隻盼着能激起民衆熱皿,到時候民心可用!
周煄神清氣爽的用過早飯,按照安排,去青松球場觀戰。
易雲卻反而一夜沒睡,連夜去找了為民客棧外招的兩個貧民跑堂,其他軍中退下的人也去了其家中尋找,天剛亮,易雲就去了帥府。
易雲被請進書房稍等,看着燭台上整齊的新蠟燭,不着痕迹的碰了一下燭台,銅制的燭台容易導熱,尤其是這樣的落地群燭台。稍微一碰,燙得驚人,不是面前點燃的新蠟燭能燒出來的溫度。看來易帥府上的書房也亮了一夜燈啊。這不奇怪,不管易帥府是從周煄那裡得到了消息,還是監視她府上得到的訊息,易雲都不奇怪。易雲傷感的是——易北已經開始防範她了。
易北睡眼惺忪的走進來,一遍整理衣袍,一邊問道:“雲丫頭,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兒啊?”
書房的下人端上濃茶,給兩位醒酒。
易雲端着茶杯,喝了口濃得發苦的濃茶,心思瞬間轉動,嚴肅道:“大伯,昨晚純睿國公找到了我府上。”
“什麼?出什麼事了?”
“他府上的屬下失蹤了,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為民客棧。您也知道客棧是我的,他就過來找我要個說法了。我也被吓了一跳,連夜去查,兩個外聘的跑堂早就被放了假,并不知情,剩下的人我翻了翻他們的履曆,都是陽城人士,還都是單蹦一個,沒有半個親屬。本以為是他們身有殘疾不好結親,現在想來是早就預備着随時脫逃吧?别忘了陽城三十年前可是在西蠻的統領之下,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下滿早就埋好的釘子,我記得客棧掌櫃的鼻梁有些高,不像是純正的中原人。”易雲嚴肅分析道。
“有這個可能,隻是純睿國公都找上門來了,我們如何給他交待?”易北皺眉道。
“請大伯動用軍中斥候,我想請三哥幫忙查一下白冰等人的下落。白冰此人我是打過交道的,身手奇絕,有勇有謀,不可能是客棧那幾隻老鼠對付的了的。别是西蠻人摻和進來,挑撥我們和純睿國公關系,還讓我們背了黑鍋。”易雲道。
“行,你直接去找老三吧,以後有事直接去找你三哥就是,都是一家人,别客氣。”易北溫和問道:“你看純睿國公态度如何,對我們可有間隙?”
“應當沒有,他雖深夜造訪,但君子之風十足,并未厲聲斥罵,想來是白冰太過重要,才壓抑不住自己跑來了。嗯……但也不排除國公爺心思深沉,我看不出來的可能。”易雲謹慎道。
“嗯,和皇族打交道就是麻煩,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易北點頭,道:“看你這黑眼圈,一夜沒睡吧,你院子的火炕已經讓丫頭過去燒起來了,你先去歇歇吧。”
“不用了,我都習慣了,一夜不睡不打緊,我瞧瞧大伯母和敏妹去。”
易北哈哈大笑道:“她們可不能和你比,昨天你一場球賽打得人熱皿沸騰,那兩個昨晚熱鬧到半夜才睡下,商量着怎麼給你慶祝呢!雲丫頭啊,你真是給女人争光,也給咱們易家争光,伯父以你為榮!”
“大伯謬贊了,不過一場馬球賽,隻是第四名,有什麼好誇耀的。”易雲被誇得不好意思,站起來連連擺手道。
易北佯做發怒道:“什麼謬贊,大實話!你這孩子就是謙虛!”
“大伯誇得我臉都要燒起來了,我還是趕緊跑吧。”易雲笑着調侃自己,拱手告退。聽話的去自己的院子休息,不去女眷處打聽消息,也沒有想方設法對着丫頭們套話,好像不曾察覺出親人的防備,乖乖睡覺,臉上疲累之色盡顯。
易雲一出去,易精就從暗房走了出來,對易北道:“爹,雲妹和我們還是一條心的。”
“不可大意,現在周煄對我們沒有起疑還好,若是……就萬劫不複了。”易北捏了捏眉心,頭痛道。
“我們也是為了大局着想。”他們易家世代忠于朝廷,勤于王事,怎麼會通敵叛國。這隻是策略,想要徹底擊潰西蠻,難道不用付出代價嗎?隻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過程就不重要了。
“是啊,大局,咱們自己一片丹心自己明白。可在陛下看來就是養寇自重了,尤其這位純睿國公還和靖安侯沆瀣一氣,對易家十分敵視。”易北開導兒子道:“皇家人多疑,咱們要更小心。這次不是探子盯緊了易雲那裡,我們還的不到消息,要加強對國公府的監視,不要大意。”
“是,爹。這樣暗中行事,會不會有偏差,不若告訴雲妹,讓她配合……”
“不行!”易北喝斷道,“易雲到底是女人,心軟多情,聽她的口氣對純睿國公多有推崇,若是起了什麼男女之思,隻會壞事。”
“不可能吧,雲妹一向沒有這根筋。”易精求情道,他也算是看着易雲長大的,這樣利用她易精心裡不舒服得很。
“易精,你要記住,你肩上擔着的是易家九族幾百條性命,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易北語重心長道。
“是。”已經按下心中那團火焰,恢複冷靜自持。
等時間差不多了,易北叫起易雲和妻兒,一起往青松球場而去。
球賽不負決賽之名,雙方你來我往,殺氣騰騰,飛身撲救一次比一次驚險,附身擊球,動作一次比一次炫目,引得看台上尖叫連連,聲震八方。
周煄端坐在座位上,漫不經心的品茶,靖安侯笑道:“這可是決賽了,國公爺居然坐得住?”他還以為周煄肯定撲到前面去呐喊了。
周煄笑道:“我不是說了嗎?兇有成竹的時候都坐得住,我的雷霆隊肯定會赢。”
“哦,國公爺就這麼有信心?”易北挑眉道。
“當然,有我給他們加油助威,騎手身手是最好的,馬匹是最好的,連裝備都是最好的,這樣還不赢,豈不是沒天理啦。”周煄故作輕松道。
“那可不一定,我的勇士隊也盡皆悍勇之士。”說完兩人相對怒目而視,好似要在眼神上分出個高低來。
“兩位,兩位,咱們看球賽,看球賽。”邱真笑着打圓場,球場這個熱皿沸騰的地方,果然容易激起矛盾。
雙方實力旗鼓相當,比賽到最後居然是平手。裁判加賽一刻鐘,高竹飛身擊球,以一球之差赢得勝利。
滿場都沸騰了!彩旗在看台行飄揚,尖叫聲聲震雲霄,什麼手帕絹花不要錢一樣往場中丢,多虧球場大,這些看客隻能丢到邊緣,不然騎手就要被淹了。
高竹帶着球隊向主看台行禮,示意榮耀獻給周煄。周煄笑着揮手緻意,心想沒有把白冰失蹤的事情告訴他是正确的,瞧,心平氣和、發揮穩定的拿了冠軍。
冠軍獎勵之豐厚,不必細說。三甲球隊換上嶄新的球衣,如同科舉三甲一般在城中□□。沒有搶到票現場看球的民衆都瘋狂了,搶着定了街邊的客棧,一睹三甲風采。
周煄也換下了大禮服,一身低調裝扮,共赴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