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傲看李文魁被打擊的樣子,很不厚道的笑了,“行了二弟,父親說你也是為你好。你那一身武功,是真的連九兒都比不過。”雖然兄妹兩個沒有比過,但李文傲就是有這個自信。
李文魁心口再被捅一刀,心裡的皿嘩啦啦的流,父親打擊他也就算了,竟然連兄長都打擊他……說好的孔懷之親,父子之情呢?還能不能好好的做家人了?
打擊完了兒子,李元繼續說正事,“現在梁國已經沒了國師……”把昭帝告訴他們的梁國那邊的消息簡單的說了一遍。
李文傲吃驚,“怎麼會如此?永帝不是最信奉國師麼?”簡直不可思議!一瞬間,李文傲産生了和昭帝一樣的想法,那個永帝不會是别人假冒的吧?!
也就是想想而已,很快就否定這個猜測。
旁的不說,永帝膝下有四個皇子六個公主,後宮妃嫔無數,這些都是永帝最親近的人,若是有人假冒永帝,這些人不可能發現不了,更何況朝堂上還有那麼多大臣,梁國國師也不是擺設。
所以,這些命令真的都是永帝下的?
李文傲腦中一片混亂,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永帝為何舉止大變。
“據皇上的猜測,永帝如此行止,應該和宮中的那個樂妃有關。”李元道。
李文傲的表情更加錯愕,“一個女人?”
李元看他一眼,“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色字頭上一把刀,多少亡國之君都是栽在了這女色上面。”
這麼一說,李文傲倒是有些能理解了。
李文魁撇撇嘴,鄙夷,“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就置祖宗江山于不顧,怪不得世人都說梁國皇帝糊塗呢。”沒有見過面,李文魁已經将永帝唾棄到了骨子裡。
李元沒有說話,心裡對李文魁的話頗為認同。
“父親您找兒子們說這些,可是有什麼打算?”李文傲問。
李元點頭,“咱們李府自追随太祖開國至今,中間經曆風雨無數。現在為父看似位高權重,實則卻是鏡花水月。手中隻有政權沒有兵權,一旦招了旁人的忌諱,樹倒猢狲散,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麼些年為父一直想安排族中的子弟走武将一途,因為上面有蘭陵侯壓着,始終沒有成功。現在機會難得,為父想聽聽你們兄弟的看法。”
自古以來文武相輕,幾乎成了一條亘古不變的定律。
文臣嫌棄武将粗鄙,武将嫌棄文臣酸腐,二者之間泾渭分明。
不得不說,比起那些文人清流世家來,李元站得更高,看的更遠,思維更加開闊,不拘泥于文武之間的界限,知道想要立于不敗之地,不但要有政權,還要有兵權,隻有這樣,旁人才不敢輕易動李家。
李文傲是一直知道李元的打算的,聽了李元的話,驚道,“父親,您的意思是,有人想到對付咱們府上?”那個人是誰他沒說出來,但他和李元都知道,那個人指的就是皇上。
李元擺擺手,“不要亂想,為父也隻是防患于未然罷了。”
李文魁聽的一頭霧水,“什麼防患于未然?父親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父親您不是不讓我當統帥麼?怎麼現在又想讓族中的子弟去參軍?”
李元瞪他,“統帥是你說當就能當的?你少裹亂,在一旁老老實實的聽着。”心塞,他精明一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直腸子的兒子。
李文魁,“……”明明是父親讓他們說各自的看法的,現在又說他裹亂。
李文傲沉思一下,“隻是這樣一來,咱們家裡的權勢更大,屆時怕是會引起小人構陷。”換位思考,他手底下要是有人的勢力超過他的掌控,他也會睡不安寝,必欲除之而後快。
李元擺手,“無妨,為父為國為家操持這麼多年,現在已有力不從心之感,到時候為父手上的事情會一點點交托出去。”
李文傲沒有說話,明白李元說的力不從心的話隻是托詞。他們李家一旦有人掌了兵權,政權必須要交出去一部分才能安群臣和皇上的心。
因為九兒的關系,皇上不會動他們,但保不齊有人嫉妒李家,在背後煽風點火,要是因此招來皇上的猜疑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元欣慰長子的聰慧通透,看到次子又開始頭疼,“你這次跟着上戰場也可以,但絕不能是當統帥。到時候我會跟皇上說,讓你随軍做一名參軍。”
所謂參軍,即“參謀軍務”的簡稱。相當于幕僚謀士,可以參與軍務,提出意見建議,決定權卻在主帥手裡。
李元讓李文魁去做參軍可謂用心良苦。
每個軍營裡都有三到四名參軍,這樣一來,李文魁在裡面不會太打眼,但是該接觸的都能接觸,親身參與到裡面,對比自身的不足優劣,能讓他很快的成長起來。
一旦戰敗,朝廷追究罪責也是追究主将和下面一幹将領,參軍隻要不作出投敵叛國的事情,一般鮮少有人追究參軍的責任,除非遇到品性卑劣的主将推脫責任,讓參軍背鍋。但李文魁身為李元的嫡子,皇後的親哥哥,不管誰當主将,隻要腦子沒進水,坑誰都不敢坑李文魁。
李元煞費苦心,李文魁卻不領情,“做參軍又不能領兵打仗,兒子想上戰場殺敵,做不成統帥,做個伯長也行。”
五人為一伍,伍設伍長;十人為一什,什設什長;百人為伯,伯設伯長。
李文魁覺得憑借自己的本領率領一百人完全是小意思,甚至還有點屈才的感覺。但父親不同意他當統帥,他就勉為其難先當個伯長得了,然後再一步步的往上爬,總有一天能爬到主帥的位置上。
李元冷笑,“你覺得當一個伯長很委屈?你可知道要從一個普通的士兵升到伯長需要砍殺多少敵人,立多少戰功才行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在這裡大言不慚!要麼你去做參軍,等有了經驗再去旁的職位上面曆練;要麼,你就從普通士兵做起,不要讓旁人說為父以權謀私,搶奪旁人的軍功!”
李文魁被李元連消帶打的一番話激的臉色通紅,梗着脖子道,“從普通士兵做起便從普通士兵做起!兒子就不信憑着兒子的本事連區區一個伯長都勝任不了!”說完沖李元行個禮,氣沖沖的走出去。
“父親?”李文傲不解的看着李元,他那個直腸子的二弟沒看出來父親在故意激他,他卻看得清清楚楚,實在不明白李元這麼做的意圖,“世家子去軍營曆練的話,都是可以擔任軍中的職務的,二弟想要做個伯長并不過分,父親為何不允?”
李元歎口氣,“仲達從小沒受過什麼挫折,順風順水長這麼大,背後又有咱們李家給他當靠山,旁人看在為父的面子上也會給他三分顔面。他從小被人吹捧的心高氣傲,又養成一副耿直魯莽的性子,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這些武功謀略在真正有才的人眼裡根本就不夠看。若不好好磨一磨他,讓他知道自己的不足,遇到有心人撺掇,日後他必然會犯下大錯。為父手中勢力雖大,卻插手不到軍營裡面,等他進了軍營就知道了。”
李文傲擔憂,“上了戰場刀槍無眼,萬一傷了二弟……”
“既然去當兵就要做好馬革裹屍的準備。為父知道你擔憂仲達,但你以後和仲達都會有各自的人生,你不能做仲達的主,也不能替他過一輩子。不管前路如何,既然是仲達選擇的,他都必須要自己面對,自己立起來才行,隻有這樣他才能成長。護着他并不一定就是愛他,隻有撒手,才是真正的為他好。”李元将心底的擔憂壓下,硬聲道。
李文傲默默無語,半晌點頭,“父親的苦心,兒子明白了。”
昭帝第二天早朝宣布了梁國舉兵來犯的事情,滿朝嘩然。
李元等人早一日知道了這個消息,表現的很是鎮定。
他們的鎮定感染了其他人,很快,朝臣們的竊竊私語停下來。
昭帝掃看衆人一眼,等大家都不說話了,這才開口,“關于梁國舉兵來犯的事情,朕已經和李首輔,龔太傅等人商議妥當,拟廣安伯武旻為先鋒官,領兵五萬趕赴朔方,解朔方之圍。西陵州都督潘聰全力配合,聖旨即刻下達。”
朝臣們齊齊拱手躬身,“皇上英明!”
梁烨從朝班走出來,抱着笏闆向昭帝行個禮,“先鋒官先行,不知道主帥皇上可否定下?”關于梁國舉兵來犯的事情,昨天他也隐隐約約聽說了一些,自聽到後就在心裡一直盤算這件事。
朝廷沒有将帥可用的窘境他看在眼裡,心裡隐隐約約有個想法,但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又容不得他任性,所裡先出來出言試探。
浴皿沙場,戍邊衛國是每個男兒心中都有的夢想,他也不例外,如有可能,這個統帥的位置他也想争一争。
他現在問的正是大家都關心的,立刻,人們将目光對準昭帝。
“朕也正為此事煩心,不知道諸位愛卿可有什麼好的人選推薦?”
“這……南郡公倒是不錯,隻是南郡公淡出朝堂多年,且年事已高,據聞其子孫多不争氣,比不上南郡公十之一二……”一個大臣滿滿可惜的語氣道。
“懷遠将軍當年帶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隻可惜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身體落下殘疾,再也不能上戰場,其子倒是跟着征戰過,可惜資質平平,做個伯長倒還可以,做統帥,實在不夠格。”又一個大臣歎息。
“武安侯府倒是武将世家,隻是甄裕已經領了西北大将軍的職位,甄氏子弟也多在西北軍中任職……”這個大臣話說了半截,被身邊的同僚拉一些袖子,趕緊閉嘴。
甄裕接替姜戰領了西北五十萬的兵馬,好歹甄裕算是新将,西北那邊大半都是皇上親自指派的将領,不怕甄裕一家獨大。
但若是把南方的兵權也給了甄家,保不齊武安侯府就發展成為第二個蘭陵侯府。
功高蓋主,君弱臣強,可不是說着玩的。
都說三國時的曹操秉性多疑。但任誰坐上這個位置,都會變得小心謹慎,隻不過有的人手段柔和,有的人手段狠厲而已。
昭帝對甄裕有提攜知遇之恩,甄裕又是磊落的性子,昭帝可以放心用他。但甄家那麼大的家族,誰能保證人人都如同甄裕一般?誰又能保證甄裕以後的兒孫手掌大權時不會起旁的心思?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當初太祖皇帝封姜家先祖為蘭陵侯,讓姜家人掌管西北兵馬,許蘭陵侯府的爵位世襲罔替時,姜家先祖對太祖皇帝也是忠心不二的。結果又如何?到了蘭陵侯這一代不是照樣起了二心?
魏武帝曹操信任重用司馬懿,死前托孤,讓司馬懿輔佐自己的兒孫。結果司馬懿的孫子司馬炎宰了曹操的孫子曹奂,自己登基做皇帝。司馬懿的兒子司馬昭更是成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知名人物。
朝中這些大臣們哪個不是成精的人物,對這些皇權下的彎彎繞繞看的清清楚楚。
有的話不說出來,大家心知肚明即可。若是說到明面上,未免有挑撥的嫌疑。
那個大臣話說了一半,被人攔住,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幸好此時大臣們都在各抒己見,沒多少人注意到他,皇上也沒聽到他的言論。感激的朝同僚笑笑,閉口不敢再說。
昭帝聽下面人說了一堆,無非就是惋惜,可惜之類的,一句有用的都沒有。昭帝被他們說的心煩,耐着性子聽他們說完了,這才開口,“說了這麼多,衆位愛卿可有什麼提議沒有?”不等人們開口,點名叫梁烨,“梁愛卿先說。”
梁烨心裡早有腹稿,見問,慢慢道,“微臣以為,皇上可設立校場,廣選賢才。一則可以考校武藝,二則可以用沙盤推演,考校用兵智謀。人選最好從各世家和朝中重臣族中挑選。”沒有任何背景的新兵蛋子就是武藝再高,謀略再強,一上來就擔任統帥之職,怕是壓不住軍中的那些将領。
如果時間充裕,還可以讓他慢慢收攏人心。但現在梁國舉兵來犯,對抗敵兵的事情迫在眉睫。這種情況下,就要靠身份背景壓人。軍中的将領有心中不服氣的,顧忌統帥背後的勢力,也不敢造次。
梁烨沒有明說,大家卻都心知肚明。對這一點沒有異議。
“另外,現在朔方戰事吃緊,考校的時間不宜過長,微臣以為,當以三天為限。最後選出的人選由南郡公和懷遠将軍一起掌眼,過關之後才行。”
矬子裡頭拔将軍,就是一群廢物也能比出個一二三來。但即便成了第一,也照樣是廢物,遇到稍微正常一點的人,就會被打趴下。
這種情況下,第一的才能如何就得讓真正的人才把關才行。
梁烨話落,朝臣們紛紛附和。
昭帝也沒有更好的主意,此事就此定下。給一天的時間讓重臣把消息傳遞出去,考校之事從後天開始。
同時,昭帝再下旨,召諸葛謀回京。
半天的功夫,朝廷要選将的事情傳遍整個京城。
各家族的家主忙傳信把族中的優秀子弟叫回,不管能不能選上,總要試過之後才知道。
阿玖在錦衣衛所裡面聽了消息,眼睛一亮,看着張标道,“你說,皇上下旨要考校武藝和謀略,為去西陵州的隊伍選統帥?”
張标年前被吃醋的昭帝扔到青州追查蘭陵侯府的餘孽,直到過完年人才回來。因為在青州那邊立了功,人又機敏果決,被提拔為小旗。
在青州曆練了一趟的張标比以往沉穩許多,也不再粘着阿玖哥哥弟弟的亂叫,對阿玖的維護卻一點沒減。
見問,笑道,“不錯,聽說是今天早朝吏部尚書梁大人提出來的方法。可惜為兄身份不夠,不然也可以去試一試。”
阿玖摩挲着下巴思索,“不錯,身份确實是個大問題。”要是沒有身份限制該多好,或者,她給自己捏造一個身份?
“鳳弟也想去?”
“确實是想。”
“校場比武,考校的第一關就是武功。”張标嘬一下牙花子,一臉不贊同的看着阿玖,“雖說鳳弟你有報效國家之志,但也要量力而為。其實在咱們錦衣衛待着,幹的好了還可以往上升,一樣也是為民除害,報效國家,不比當将軍差。”
他真的沒有看不起阿玖的意思,實在是阿玖的身材和她現在這張臉太有欺騙性了。怎麼看都是一個粉嘟嘟、白嫩嫩的十二三歲少年。因為家裡有門路,上面有關照,進了錦衣衛混個差事熬熬資曆還行,要真和别人比鬥,張标懷疑以鳳弟這小身闆,能不能禁住旁人一巴掌。
阿玖瞥他一眼,伸手從旁邊拿過一把繡春刀,一邊揉捏,一邊笑眯眯磨牙,“張兄如此為小弟擔憂,要不要咱們比劃比劃?”
張标眼睛不可遏制的落到阿玖的白嫩的小手上。具體來說,是落在那雙手中間的繡春刀上。
就聽“刺啦刺啦”幾聲,精鐵打造的繡春刀在那雙白嫩的小手中仿若紙片一樣被撕碎,然後那雙小手包住繡春刀的碎片微微合攏,身帶鋒芒的繡春刀瞬間被團成一個鐵球,鐵球被碾壓一下,又變成鐵餅,讓後被卷成鐵棒……
而那雙小手上面連個傷口都沒有,仿佛捏的不是熟鐵,而是一個面團。
“咕咚”一聲,張标咽口口水,喉嚨發幹,脊背發毛,頭皮發炸,眼睛瞪的溜圓,好半天才聽到自己幹巴巴的聲音,“鳳弟好身手。為,為兄甘拜下風!”
天啦撸,一雙手練成這樣,這還是人手嗎?!要不是确信他自己很清醒,他都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什麼叫深藏不漏?這才是深藏不漏!
什麼叫高人?這才是真正的高人!
虧他以前還想罩着鳳弟,就憑鳳弟這手段,哪裡用他罩着?!怕是副統領來了都要甘拜下風!(宋斌:兄弟,你真相了!)
臉上的肌肉抖動兩下,最初的驚吓過後,張标的心髒砰砰砰的跳動起來,雙眼熱切的盯着阿玖,仿佛再盯着一個金元寶。
阿玖被他這樣赤果果的眼神看的發毛,手中捏成花的精鐵放到一邊,剛要說話,就看張标屈膝,“砰”一聲跪倒在地,“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阿玖吓一跳,身子後退兩步,一臉莫名的瞅着張标。一言不合就下跪,這是個什麼路數?!幸好班房裡沒有旁人,不然還不把人們吓到。
張标向前膝行兩步,臉上的激動毫不掩飾,“師父,您可一定要收下徒兒。徒兒這些日子也算對師父不薄,看在徒兒一片孝心的份上,您可不能不要徒兒!”這樣身手高絕的高手,賴也要賴上,哪怕學會了鳳弟的三分之一,他也就無敵了!
阿玖擡手止住他,“停,你先站起來。”
張标一臉期盼:“師父您答應收下徒兒了?”
“我什麼時候說答應你了,你先起來再說。你這個樣子,讓旁人看到了像什麼樣子?别忘了,你現在可是小旗!”
“隻要師父答應收下徒兒,就是讓再多人看到,徒兒也不怕。徒弟跪師父,天經地義!”
阿玖揉揉腦門,頭疼:“咱們做兄弟不是挺好的嗎?做什麼師徒?!”
張标的話相當實在:“兄弟的話不能跟你學武功,師徒的話可以!”
阿玖:“張兄,你師父聽到這番話會哭的。”說好的拜入一個山門就不能再拜旁人為師呢?
張标搖頭:“不會,師父他老人家經常說,中華武術博大精深,我所學的不過是滄海一粟,若遇到身手更加高絕的,一定不能錯過,一定要拜對方為師,哪怕對方要求我叛出師門也可以!”
阿玖:“……”這确定是為人師者說的話?張兄的師父一定是土匪吧?!
“不是我不教你,實在是我這武功你沒法學。”天生的,怎麼學?
張标不信,拍着兇口道,“師父放心,不管多麼難,隻要你肯教,徒兒就一定能學會!”
阿玖擰眉,“你先站起來。”
張标搖頭,“除非師父你答應收下我。”
“你威脅我?”
“不敢,徒兒隻是想讓師父知道徒兒的誠心。”
“行,你的誠心我知道了,你先站起來。”
“除非你……”
“站起來!”
“好,好吧。師父發話,徒兒莫敢不從。”
阿玖,“……我把那把繡春刀再弄出來,你就當剛才是做了個夢,什麼都沒看到行麼?”早知道會這樣,她剛才就不露那一手了。
張标雙眼放光,表情更加熱切,“你還能把那個鐵疙瘩恢複成繡春刀的模樣?”這得是什麼樣鬼神莫測的手段?!不行,必須要拜師,跪穿地闆也要拜師!
阿玖嘴角抽搐一下,好想把剛才的話再給吞回去!誰知道看着還算穩重的張标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中二期的人呢!
看來今天不給個答案以後是别想安生了。
阿玖蹙蹙眉,“拜師就不必了,反正咱們兄弟性情相投,我這點功夫也不是什麼密不外傳的秘訣,你想學,我教給你就是。”正好她那還收着幾本内家功的秘籍,回頭都送給張标,“但是此事僅限于你我知道,不能跟旁人說。”要是再來幾個跟張标這樣狂熱的,她還不得走哪兒被人堵哪兒。
張标嘴唇差點咧到耳根,忙不疊的點頭,“師父放心,不說,我保證不說!”
“以後不許叫我師父,咱們還按以前的稱呼。”
“好,師……鳳弟放心,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阿玖心塞塞,“好了,今天就這樣,我先走了。”往外面走兩步,想起什麼,又回來把精鐵捏成的鐵花揣懷裡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