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開始了麼…”趙凡望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人頭,輕吐一口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諸位将士,能否将來犯之敵擊退,全在于你們!”
“喏!”
“李四,去西城,白奚,你帶人去東城!”李玟看着城下的進攻部隊不過區區三千,而敵軍擁有數萬,如今到底主攻哪一面城牆還是個未知數。
“喏!”
趙凡聽到李玟此話,暗歎自己在軍事這方面還真是個白癡,之前他以為敵軍從南來犯,定然會猛攻南城,卻忘了攻城有佯攻一說。
此時,秦軍大營之中,班餘也在調兵遣将,而他手下的大将名叫張黎,是個老秦人,身經百戰,其本身曾經也是擔任過軍中大将,不過他打仗呆闆,不擅應變,所以後來被派到班餘身邊做了個縣尉。
從軍中大将到一縣之尉,要說不氣恐怕連張黎自己都說不出口,所以心中一直都有個抑結,不過這次天下大便,這才從中解脫出來。
張黎打仗呆闆不代表他的軍事才能不行,畢竟能夠成為秦軍主力的一員大将,可見其能力是實打實的,要說他之所以會被解除軍職,也隻能怪大秦人才濟濟了。
狼群中最弱的狼也是狼,能夠将綿陽撕碎。
此事第一輪進攻雖然已經開始,但這隻是一次試探,班餘瞧得沮陽城頭上也是人影攢動,不禁問道:“張将軍,此城雖不如居庸縣那般高大,卻好歹是個重鎮,這逆賊趙凡能力也非同尋常,手下定然也有人才…”
“居庸令無須擔心,任他趙凡任何,我軍兵力是其兩倍有餘,攻下一個小小的沮陽縣,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張黎非常自信,即便最開始失去了前軍,他手下依然擁有三萬五千多人,而根據消息,沮陽縣總數不過一萬四千人馬,且領兵大将趙瑞尚在上谷關,此戰隻要指揮得當,沮陽縣被攻下是遲早的事。
“傳本将令,将大軍分為左、中、右三軍,左右各一萬人馬,分别駐紮沮陽縣東、西兩側,每兩個時辰派三千士卒進行佯攻!”
“喏!”
班餘不是太懂軍事,可聽完後眼睛也不禁一亮,攻城圍三缺一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而且沮陽城每兩個時辰都會面臨着近一萬大軍的同時進攻,城中守軍不過一萬四千人不到,這樣被消耗下去遲早會彈盡糧絕。
趙凡等人在城頭一眼就看到了秦軍動向,李玟輕聲道:“這秦軍是要打算用圍三缺一,佯攻消耗的方式将我等逼退出沮陽啊!”
趙凡聞言,面色也逐漸凝重起來,南城面對着秦軍中軍,所受壓力最大,所以在此處有四千人,東、西各三千。
騎兵作為純野戰部隊,能不用來守城就留着。
“李兄…”
“君上,之前李玟就有言在先,你我如今身份有别,公開則以君臣相稱!”李玟連忙退後一部,然後繼續道,“君上想必是要問如何破敵?”
趙凡無奈地點點頭,在古代把身份之别看得這麼重是自己沒法改變的,也隻能順其自然了。
“死守沮陽,等待戰機,城中糧草、物資充足,君上可以多派出斥候,讓荊南将軍合理利用手下的兩千步卒。”李玟對于打仗也隻是略懂,謀士與将領的區别在于,一個是謀劃大局,一個是指揮一場戰鬥,性質完全不同,後世某些小說把謀士吹成了樣樣精通的人,這是不符合現實的。
或許,謀士的作用比一個良将要大一些,因為一個謀士所謀劃的會牽扯到政治、外交、民治等多方面的事情,甚至還有未來的發展方向,但并不代表他們能指揮一場戰役。
所以,沮陽縣城中如今真的可以說是空有一萬多人馬,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将之合理運用,如今趙凡自命為主将,也是沒法的事。
這時,秦軍已有數十人沖上了城頭,趙凡連忙抽出佩劍,連砍兩人,護衛們一擁而上,将這個缺口堵住,這才将敵人的攻勢緩解,全部擠下了城牆。
滾燙的火油不要錢地朝着城下潑去,被潑中的秦軍被燙得面目全非,慘叫連連,後面卻還有士兵悍不畏死地進攻…
滾木雷石砸碎了他們的腦袋,腦漿噴濺在城牆上,在烈日下很快又會凝固…
趙凡命人點起火把,城下的火油已經到處都是,更多的也是沾滿了雲梯,他大喝一聲:“扔!”
數百個火把碰觸到火油,如同巨石掉進了平靜的湖泊,開始還是小小的火苗,到最後形成了一片火海…
“啊――”
“燙啊!救我!”
那些身上沾有火油卻沒有死去的秦軍,此時成了一個個燃燒的火人,他們慘叫着四處奔走,身上的火油卻将其他人一同點着,在雲梯上的卻是直接掉下去摔了個粉身碎骨…
最後,秦軍扔下七八百具屍體狼狽地撤退,此次進攻傷亡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一,換來的卻隻是沮陽三百多人的損失…
為了避免疫病發生,雙方都在打掃着戰場,但這隻是短暫的甯靜,新一輪的進攻将會很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