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拂曉,陽光初顯。
太子與夷透着晨曦在那處練習太極拳法,蔣義則在一旁指導與監督。
這幾日與夷的進步讓他對此世的孩童另眼相待,怪不得有甘羅十二拜相,駱賓王六歲能作詠鵝這類例子。
古人心智比嬌生慣養的後人成熟許多,像與夷這樣繼承一國之君的人物多半如此,但并非全部皆是,與夷也算是一代中興之主。
“夷兒今日練得如何,是否已經掌握所有招數?”
玲兒見二人起早貪黑的練習,自己也不甘寂寞的拿出玉劍與二人一起來做晨練,還特地命宮女為他們準備了豐富的早膳。
“夷兒,真的是年少有為,令我有些自愧不如,想我幼時雖然也如此聰敏,但也隻是文學詩書上的造詣,學起招式還是有些笨拙。而與夷完全就如我跟你的結合一樣,理論與實踐的天賦異常之高。”
蔣義笑着又調侃道:“難道你們越國王室貴族各個都這般聰敏,竟出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公主還有這天賦極高的公子。”
“嘿嘿,沒想到你如今也會如此說好話,不會是因為寄人籬下的緣故吧,這樣本公主可就不會接受你的渾話的。”玲兒似感得意卻又故意捉弄蔣義而道
“我可不會阿谀奉承,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對了,你能否将越女劍法傳授給夷兒?你看夷兒天賦如此之高,若不學這上等的劍法,不荒廢了他的天賦嗎?”
“這...不可,師傅早有言在先,越女劍法向來是傳女不傳男的,我不能違背師傅命令。”玲兒微微皺起眉頭,顯得有些一籌莫展的樣子。
“這有何關系,當年古墓派武功不也是傳女不傳男,楊過去了古墓後,小龍女不照樣傳授給他?最後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蔣義很有信心的将這個金庸小說的故事說出了口,他卻忘記了自己生在貳仟伍佰多年前。
“古墓派?楊過、小龍女?這些人物以及門派為何我聞所未聞?”玲兒顯得略微有些吃驚,如此神奇的門派與人物她竟毫不知曉,對此也深感興趣,恨不得馬上知曉。
“啊....”蔣義欲言又止,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也很想講解給玲兒聽着故事,于是便說道:“這個故事發生在我們那個鄉裡,鄉親們都稱之為《神雕俠侶》,不若就讓我先跟你說說他們的故事吧。夷兒,你先行去用早膳,稍後再做練習,待你練完我再講解些兵法之道給你聽。”
“謹遵師傅之命,徒兒這就去用早膳。”
說完,與夷又俏皮地走近蔣義,露出滑稽的笑容輕聲對他說道:“師傅,徒兒看出來姑姑與你的關系可非同尋常哦,師傅要好好把握住,姑姑可是非英雄不嫁,因此至今未能有相中之人,徒兒認為姑姑隻會嫁給像師傅這樣德才兼備,文韬武略的絕世之才。”
話語剛落,與夷又得瑟的迅速跑走。
蔣義望着與夷的背影,深深地感歎道:生子當如與夷,如此乖巧懂事情商高,羨慕勾踐能有如此可教之子,若自己的子女也能如此,那該多好...
感概完後,他又耐心地給玲兒講解《神雕俠侶》的故事。
聽到跌宕起伏劇情之時竟淚如雨下,用香巾擦拭後,泣不成聲地說道:“未曾想世間居然還有如此感人故事,幸好楊過守候他師傅十六年,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
玲兒舒緩感情之後又忽然鄭重其事問蔣義道:“蔣義,我有一事想要問清楚,你需要如實回答我。”
“不知是何事讓你這般嚴肅,不用如此,你問我答便是。”
“你究竟是何方人士,你所說的那些故事我都從未聽說過,暫且不說,還有你那談吐舉止,所言話語之深奧,都并非為吳越之地平民能說出,難道你所說的家鄉之人都如你這般雄才大略,才高八鬥?”
玲兒想要再次深入了解蔣義身份,她如此一問實為探出虛實,好讓自己能夠安心與之交往,更想知道蔣義還有多少未知的東西沒有被她給探索。
然而蔣義深深地知道自己是何來頭,他之所以能夠在這個世界上被衆人所賞識,正是因為自己的知識量比此世之人多了整整兩千五百年。
春秋時期有學問之人幾乎除了貴族以外鮮有人識字,而孔子正是打破這一傳統之人。
蔣義不但能作詩唱曲,更能談論國事兵法,且條條是道令人信服。即使是這個世界的貴族都難以如他那般有經韬緯略之才。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自己的能力在後世如同汪洋中的一滴水而已。
“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我并非吳國人,也非與與越國人。但如今深得越王賞識,委以重任,我不敢怠慢,必當傾盡全力輔佐越王複國。而你所問之事,來日時機成熟我必定會告知于你,但如今我暫且不能告知于你,隻求你能諒解。”
“你不肯說我也不再逼問,想必你也有難言之隐。”說完後,玲兒又神态悠閑,嬌憨頑皮地向蔣義眨了幾下眼睛
蔣義見後心中有些許欣慰,平日裡難得見到玲兒這般善解人意,如今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楊過與小龍女愛情堅貞不移,這就是真愛,堅貞就在這裡。聽完這故事後,你覺得越女劍法是否可以傳給男子呢?”
玲兒聽後頓顯無奈對蔣義說道“與夷現在尚年幼,無論資質再深還是不能學習,而且要學越女劍法,也需滿十二之後才可傳授,然則定會因劍法瞬息萬變而被傷到。”
“原來如此,那不如這樣,你就把越女劍法先教于我,我再回去研究一番,讓其與太極相融,創出一專為男子所屬劍法,再教給夷兒。玲兒,你意下如何呢?”蔣義仿佛在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可越女劍法向來隻傳越國王室,你一外人我又怎能相授呢?”玲兒心直口快的說出,但這卻重重的戳中了蔣義的軟肋。
“沒想到你們一直把我當做是外人。”
蔣義自卑心油然而生,沒想到自己還是無法與貴族的他們平起平坐,依舊還是有貴賤之分。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思索片刻而未語,好似在于玲兒打冷戰般互相不搭理對方。
面容略微顯得有些傷悲之色,說道:“至始至終你們就從未相信過我,終究我們還是有難以逾越的溝壑,你們就不應該讓我教與夷任何東西。”
蔣義話說到一半便起身背對玲兒走出幾步,又回頭說道:“我本欲傾力而助越王,可你們竟還是不相信我這外人,既然如此,我也不需再留越國了,公主!告辭了!”
說罷,他轉身離去,不再回首相望,好似完全不留戀此番風情。
“等一下....!”
見蔣義背影漸行漸遠,玲兒忙追去,此刻她完全沒了先前的大女子主義,竟如同溫文爾雅的小女生般,将雙手緊緊抱着蔣義腰間,覺得自己話語有些傷害到他,便挽留道:“方才我未加思索說出那些話,如果傷害到你,還請你能原諒。”
蔣義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給懵住了,他停止了腳步,第一次感覺玲兒竟然這般柔情似水。
平日裡她心高氣傲,刁蠻任性,甚至有時候都感覺她性格如男子一般剛強。蔣義完全不會想到她竟然能夠低身下氣的挽留自己,如今鬧得他有些怪不好意思。
先前蔣義卻是去意義絕,一個被越國宮中之人視為外人的他,在這裡完全找不到自己的位子,如同傻瓜一般被人嘲笑,他的自卑心作祟不已。
“你又為何要挽留我這外人,不讓我離去,我在此處毫無存在的意義,不如讓我就此離去。
我并非有意窺探越女劍法精髓之處,本想學後教導夷兒,你若說我有私心也好,說我是間諜也罷,我隻想告訴你,這一切也都是為了們越國将來。
如果實在不可信任我,或者讓你難以為繼。要麼讓我這外人離去,要麼待越女劍法傳授給我後,待我教會了夷兒,你就把我這雙手給砍了,如此一來我也算沒讓你破壞規矩。”
蔣義話似乎說的有些嚴重,但也都是些氣話,看來這一次自尊心受傷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不!千萬别那樣.....你能理解玲兒現在的痛苦嗎?雖然我有意将劍法傳你,可這畢竟是師傅留下來的規矩。你對玲兒的關懷照顧,我又怎能忘卻呢?
若是越國貴胄便可學此劍法,可你現在還不是越國王室之人。但...有一種辦法可以....隻是....”
玲兒話未說完,臉上卻羞得通紅,難以再繼續說出話語。
“隻是什麼?”蔣義見她如此羞澀,又顯得有些疑惑不解,便追問道
“隻是你要娶玲兒為妻,做我們越國的國婿,這樣你才能有資格學習越女劍法。”
玲兒說完後,立即松開雙手,羞答答地轉過身去背對着蔣義。
蔣義聽到這此事之後,仿佛一下子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于他無法接受。雖然他很想娶玲兒為妻,或許這是他在此世如今最大的心願,可如今玲兒主動獻殷勤反倒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玲兒,如今越國殘垣斷壁,百廢待興,成親這事....我暫且都未想過,而且我也才二十四歲,這一切是否來得太突然了,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本是滿心期待他回答的玲兒,如今聽後卻如晴天霹靂,深深地打擊到了這位高傲公主的自尊心。
能夠以非貴族的身份嫁入越國之中,成為越國的國婿,這對于平民來說是一件榮幸至極的事情,可如今蔣義卻用這些話來搪塞自己,玲兒又怎能原諒。
一時間,玲兒怒發沖冠,溢出悲痛的淚水,對着蔣義罵道:“若不是越國如今亡了,我淪為亡國之人,要娶我的人恐怕都要排到東海了!你蔣義定是嫌棄越國如今窘境,如若不然便是厭棄我如今的身份!”
玲兒大聲朝着蔣義發洩之後,又邊哭邊向外跑去。
蔣義呆呆地站在原地毫無反應,從前還未感覺到有這麼一段美好的愛情擺在他眼前,這次的突然讓他手足無措。
未想到玲兒原來早就對自己産生了愛意,而他也是深愛着這個性格與後世女子相仿的刁蠻公主。
他終于提起腳步,很快地追上了玲兒。跑到玲兒面前,看到她哭得紅腫的雙眼,心裡非常過意不去,便又走向前靠近向她道歉。
玲兒見他走來,臉轉向另一處望去,故意對他視而不見,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蔣義看着她那粉面生威的樣子,卻又覺得她嬌憨可愛。
他心中有所傷感,一時間竟熱淚盈眶,向玲兒緻歉道:“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
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一時激動的他居然把大話西遊裡的台詞都給說了出來,然而這台詞雖然是後世杜撰,但若用在此世的女子身上,也許真是浪漫至極。
這幾句話讓玲兒頓時面紅耳熱,她難以相信這些話都是從蔣義口中所出。
當她還在思索其中大意之時,還沒來得及反應,蔣義便将她單手摟過來,随後又慢慢地靠向了她那秀氣玲珑的臉龐之上。
此時的玲兒似乎摒住了呼吸,緊張得不敢睜開眼眸,怔怔的隻當是蔣義目送秋波。
蔣義也閉起雙眼,氣息先是有些不穩,雙手摟在玲兒的細柳腰間,緊貼着玲兒的香唇。
倏然間,玲兒被滑膩柔軟的舌尖點了一下,令她有些猝不及防,但她眼眸依舊未睜開,隻是盡情享受着蔣義的親吻。
蔣義與玲兒的雙唇相觸相接,好似通了電一般,讓玲兒心跳砰然加快,渾身的神經都顫栗起來。
而這都是兩人的初吻,對于此世之人,在白天行這些事似乎會被世人所恥笑。玲兒想到此時又阻止了蔣義的再次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