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夷光你在哪裡...!夷光不要離開我!”
蔣義昏迷中呼喊西施,眼前隻是漆黑一片,看不清究竟是何地。
“公子!你終于醒來啦!”
蔣義耳邊傳來一陣女子聲音,直讓他遐想昔日光景。猶如當年初遇西施時的回憶那般青澀溫馨,奈何這般夢境隻存片刻。
“不知此為何處,姑娘你又是何人?”蔣義想要起身詢問,身子卻不聽自己使喚,感覺癱瘓了一般,想起身卻又無法動彈。
“公子已昏睡了一宿了,現已至午時。多虧公子昨夜幫大家殺退賊寇,才使得全村人未遭受劫難。如今公子因過度勞累導緻眼疾複發,我已用針将重要穴位暫時封住,公子隻需修養數日便可恢複目力。”
女子關懷之聲猶如黑暗中的明燈照耀着蔣義,雖未見得她相貌如何,但從那輕柔動聽的細膩之聲便可猜測,絕對是一溫文爾雅,賢良淑德之人。
但又不知為何此女深通醫術,一猜就知道眼疾所在,且會用針細點穴位。用針灸點穴療法春秋時期尚未普及,史料記載聞名出名也要到了戰國時期的扁鵲手中。身前之人絕非尋常女子,心中甚是想要快點看到此女真面目。
“多謝姑娘幫助在下,昨夜也是路見不平拔劍相助,若我不救全村遭殃,于心何忍,又有何顔面妄稱大丈夫。對了,姑娘,還未請教芳名....”
“未亡人――殷氏。”
“未亡人...?”蔣義心頭一涼,這‘未亡人’是古時寡婦的自稱,沒想到身前這位女子竟然是位寡婦,又懷着歉意說道:“在下失禮,還望夫人莫要怪罪。”
“公子莫要自責,我不敢怪罪。我與先夫在世之時有婚約,隻可惜先夫未将我娶過門便遭遇不測,但我還是如約舉辦冥婚為其守寡。昨夜我村中之人未多理會公子,還望公子莫要生氣,隻因村人常年遭受盜賊欺淩,又不知公子是何身份,以為又是另一波盜賊。”
“謝過夫人的照料,在下尋人至此,見此處火光四射,殺戮漫天,不忍見此,便拍馬趕到此處......”
咕――!咕――!
蔣義話未說完,那一日一夜未曾進食的肚子開始放出饑餓之聲,頓顯羞澀。
“公子看來晝夜未食,定是饑餓難耐,我已備好粗食淡飯,還望公子莫要嫌棄。”說罷,殷氏将早已備好的飯菜端到蔣義面前。
蔣義嗅到那香氣撲鼻的佳肴那久未進食的肚子更加作祟,他一股勁地将手伸到前面準備接上。
怎想不小心碰觸到了殷氏那纖纖玉手,霎時殷氏臉龐泛紅,含羞而道:“公子,你如今雙目暫時無法看見,不若讓我來喂食吧。”
殷氏将佳肴放于陶碗之中,用筷子夾起後喂入蔣義口中。
雖未能看到殷氏容貌,但她這般溫馨體貼讓蔣義心生感激之情。更讓他想起了先前失明時西施每日的這般照料。
“夫人真是溫柔體貼,在下深深感激,恕我冒昧,不知夫人今年芳齡為何?”
殷氏雙眼如勾,盈盈而笑道:“妾今年年方二十,十六歲時與家夫定下婚約,奈何十七歲時家夫亡于沙場。都隻是些傷心往事,不再提了,公子有心了。”
說完,剛還是微笑面容的殷氏如今卻眼角含淚。可能又想起了昔日丈夫慘死沙場的情景。
蔣義聽後思忖道:原來這位寡婦竟然才二十歲,這年齡要是在後世可能正當妙齡,還隻是上大學的年紀,如今卻已是未亡人,實在是太可惜了。想到她又為丈夫守身如玉三年,此等女子此世難尋。
“在下失禮了,竟讓夫人想起傷心往事。對了夫人,不知此村為何多半剩些老弱婦孺,難道這男子都被抓去了當壯丁了?”
“公子有所不知,此村名為商村,先人殷商貴胄,隻因避禍來此,已有百餘年。後越國常年将村中壯年男子抓去為兵丁,如今隻剩些年老婦孺之人。故長期遭受盜賊之禍,若不是公子相救,恐怕我早已落入賊寇之手了,妾在此再謝過公子。”
“原來是殷商之後,隻可惜商朝為纣王所敗,不然你們都是商朝貴族了。夫人也不用再謝我,這本應是每位俠者所應盡之責。”
兩人又交談許久,蔣義為這位善解人意的寡婦殷氏也是大為贊賞。
初晨陽光照入殷氏閨房中,在商村療養多日的蔣義雙目終于得以複明。
殷氏端着佳肴走入屋中,身着白色素衣,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步态雍容柔美,微風中竟飄入一股清香之味,讓人心曠神怡。
蔣義暗歎道:沒想到這幾日照顧我的寡婦竟如此貌美如仙,簡直讓人歎為觀止,心生動情之意。
他雙目凝視着殷氏,一時間忘卻了說話。
殷氏見此,低眉垂眼羞澀而道:“公子,今日你已複明,可自己進食,我已備好了飯菜。”
蔣義收起了剛剛那窘樣,也許見到美女如此模樣是每一位男子的天性,但他又不敢失禮,畢竟他也不是後世那些約炮成性之人,也從不玩弄她人感情。
“夫人不僅溫柔儀态,更是貌如仙女下凡,令在下目不暇接,暗自生歎。剛剛有點失禮,還望夫人莫要見怪。”
“公子謬贊,妾豈敢稱為仙女,反倒是公子更是儀表堂堂英俊潇灑,與先夫亦有幾分相似之處,不禁讓我想起先夫昔日英姿。”
蔣義心想:殷氏這幾句話是否在暗示些什麼,春秋女子與男子地位并無多大差别,男女情投意合自然也會相互交往。看來殷氏對自己有幾分情意,對自己也是一見鐘情,這可如何是好。
雖初次相見,但也不敢亵渎眼前這位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寡婦。可若是直言拒絕,定會令其傷心不已,這時蔣義面前竟被這般難題受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