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董卓在省台大會百官,列坐兩行。酒至數巡,呂布走進來,在董卓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董卓笑道:“原來如此。奉先!速将此人就地拿下斬首,可不要延誤我等飲酒。”
呂布得令,大踏步地向張溫走去,一把将張溫抓起拖下筵席。百官大驚失色,不多時,侍從用一紅盤,托着張溫人頭進來。百官吓得魂不附體。
董卓笑道:“諸公勿驚。張溫結連袁術,妄圖害我,――使人寄來書信,錯寄到吾兒奉先處。――故斬之。諸公沒有背叛我,不必驚畏。”
衆官唯唯諾諾而散。原來,有一位太史,通過對陰陽,天氣判斷,認為應有朝中大臣受戮而死,才能避禍,言之确鑿。董桌因以前随太尉張溫征讨西涼叛将邊章,沒有聽從張溫的命令,善自出兵。張溫本欲對董桌軍法行事,以立軍威。隻因顧忌董桌在西涼軍中頗有威望,不敢加刑,隻将此事申報靈帝痛加評擊。
董桌與中常侍張讓、趙忠有些交情,張讓也想打擊一下張溫,送一個人情給董桌,就将此事傳至董桌耳中,董桌懷恨在心。剛好呂布接到袁術錯寄張溫書信,董桌就以張溫勾結袁術圖謀害他,将張溫不經審迅立即處斬,借以報仇。自此以後百官無不顫顫驚驚。
司徒王允回到府中,想起今天席間之事,又憶起自己與袁紹等人的交往,不定那天就被董桌發現,食不知味,坐不安席。夜深月明,步入後園,站在荼蘼架側,仰天垂淚歎息。
恰好俯中歌伎貂蟬路過内庭,見司徒王允神色凄苦,夜已深,仍在此長籲短歎。想起王大人對自已的養肓之恩,而自己不能有所報答。便望着王允輕輕的歎了一聲,低頭走過。
聽到一聲輕歎,王允大吃一驚,“誰?”貂蟬忙停住腳步,走向王允道:“是奴婢。”
王允暗松一口氣,怒道:“你有何事,為何如此深夜,仍在此處歎息?難道是同那個奸奴有情不能如願嗎?”
貂蟬急忙跪下回道:“奴婢不敢有任何私情。奴婢奉大夫人之命去給大人拿一件衣服,路過此處,見大人在此長籲短歎,知道大人必然遇到難處,想起自小被大人收留,培養成人。今大人遇到難處卻幫不到半點忙,心中難過,因此歎息。不想驚擾了大人,請大人責罰。”
王允一聽,心中感到一絲慰藉,露出一絲溫情。又仔細看了看貂蟬,越看越驚、越看越喜。心中有了主意。開口道:“貂蟬,你真的記着我的恩情,想幫我嗎。”
貂蟬恭聲回道:“妾蒙大人恩養,訓習歌舞,優禮相待。妾雖粉身碎骨,莫報萬一。倘有用到妾身之處,萬死不辭!”
王允以杖擊地,用手撫額長歎道:“誰想這漢天下卻掌握在你的手中啊!請随我到畫閣中來。”
貂蟬不明所以,跟随王允來到閣中。王允叫貂蟬坐在席上,叩頭便拜。
貂蟬一見大驚,忙拜倒在地:“大人何故如此?有事吩咐即可,奴婢絕不說一個‘不’字。大人這樣是折殺奴婢了!”
王允泣道:“你要可憐漢天下生靈!”言罷,淚如泉湧。
貂蟬拜伏在地也泣道:“适才賤妾曾言:但有驅使,萬死不辭。大人請起,不要折殺奴婢了。”
王允長坐跪言道:“百姓有倒懸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你不能救啊!賊臣董卓,時刻想要篡位,朝中文武,無計可施。董卓有一義兒,姓呂,名布,骁勇異常。我觀二人都是好色之徒,如今想用‘連環計’:我先收你為義女,再将你許嫁呂布,後獻與董卓。你從中取便,離間他們父子,令呂布尋機刺殺董卓,以絕大惡。重扶社稷,再立江山,全靠你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貂蟬跪泣道:“妾身許大人萬死不辭,望即獻妾身于董桌。妾身自有道理。”王允泣道:“此事若有洩漏,董桌必将滅我三簇。還望垂憐。”貂蟬泣道:“大人勿憂。妾身如若不報大義,死于萬刃之下!”王允再次拜謝。通告全府收貂蟬為義女,取名王紅。全府大驚,不知何故。但王允曆來家教森嚴,衆奴仆無人敢言,隻是暗中暗暗羨慕、嫉妒。
又過了幾月,王允經過精心準備,又與尚書仆射士孫瑞密議後,将家藏明珠數顆,請良匠嵌造金冠一頂,派人密送呂布。
呂布大喜,親自到王允府中緻謝。
王允預備嘉肴美馔。
呂布到時,王允親自出門相迎,接入後堂,請呂布坐上坐。
呂布道:“布不過是相府一将,司徒是朝廷重臣,何故如此相敬?”
王允說:“方今天下别無英雄,隻有将軍才稱得上啊!允并不是敬将軍的職務,而是敬将軍之才華。”
呂布一聽十分高興,口裡仍是謙遜不已。
王允殷勤敬酒,口口聲聲稱道董太師及呂布二人之德,态度十分謙卑。又稱贊呂布是太原人的驕傲,同為太原人也感到光榮。以後還要呂布在太師面前多多美言。
呂布聽後滿臉笑容,杯觥交錯,席間氣分熱鬧。
不久,王允讓左右仆人全部退下,隻留侍妾數人殷勤勸酒。
呂布身為武人,難得大臣如此勸酒,一時興起,杯杯不拒,盞盞盡幹。
王允見此,微微一笑,知道事情可為。
在呂布醉眼朦胧中,王允輕拍手掌,叫道:“喚孩兒來。”
不一會,兩名青衣女婢引着貂蟬緩緩出來,身上玉佩叮當聲響。
呂布醉眼一見,隻覺此女,如天上仙女下凡,美不可言。隻見臉似滿月,膚如凝脂,眼如秋水,眉如遠山,體态多姿,疑為畫中人。
呂布驚問:“此女是何人。”
王允輕捋須發,微笑道:“小女貂蟬。允蒙将軍錯愛,不異于至親,故令小女與将軍相見。敬将軍薄酒幾杯。”說完,命貂蟬為呂布把盞斟酒。
貂蟬十指如蔥,玉手輕捏,輕盈盈地把盞為呂布斟酒,眼波流轉,情海生波。
呂布一見,心頭一顫,萬物如靜止一般,王允所說全不在耳中。
王允斜眼一睢,便知事已成三分,心中暗喜,忙又大聲叫了兩遍:“呂将軍,呂将軍,孩兒請将軍多飲幾杯,我一家全靠着将軍照顧呢!”
呂布一怔,猛然醒來。忙向王允賠禮道:“小将失态了,多有冒犯,請司徒敬諒。”
王允笑道:“将軍何罪之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如将軍喜歡可配與将軍為妻。”
呂布一聽大喜,忙道:“蒙司徒擡愛,若得如此,布當犬馬相報”
王允又歎道:“貂蟬雖是我義女,但自小入我家中,學得歌舞,人也聰明伶俐,很得我夫人喜愛。收歸義女後,更是如同已出,能嫁給将軍也是她的福氣,希望将軍憐惜,不可負了她。”
呂布站起來,一躬到底,慨然說到:“若得貂蟬為妻,此生當不負她。”
王允高興地道:“既然将軍願意,卻必須選一良辰。将軍自來府上迎取才是,畢竟我王允也是有點面子的。還望将軍體諒。”
呂布連聲稱是,王允讓貂蟬回屋,呂布以目視貂蟬。貂蟬亦以秋波回嗔。其态嬌豔,令呂布魂不守舍,隻想即刻攏入懷中,好好地疼惜。不久席散了。
王允歎道:“本想留将軍在府上歇宿,擔心太師心中懷疑,不敢多留還望将軍見諒。”呂布再三拜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