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軍士各自閃開一塊地方,劉石提槍在手,彭脫緊握大刀,雙方各自盯着對方。
彭脫也是天生怪力,自十二歲被張角瞧中,教授武功、兵法,在張角衆多弟子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十八歲就被委任為天下三十六大方中的一方首領,自然有自己的不凡之處。
兵敗之後逃亡深山,這幾年就不斷地反思自己及黃巾軍失敗的原因。在他看來,最主要的是沒有合适的武器,軍士沒有經過訓練,沒有糧草支持,全憑勇氣。時間一長,官府、豪強紛紛起來阻擊黃巾軍,這些人大多兵器鋒利,糧草充足,身體強壯,訓練有素。黃巾軍則處處受阻,糧草不濟,飽受饑餓,士氣低落,隻能憑着人多,但這更激起官府、豪強的屠殺。
無奈這深山裡,糧草無法接濟,镔鐵更是短缺,隻得靠自給自足過活。但山地貧瘠,如何能保證幾千人的生活呢?何況人是越來越多。這些人都是奔着他的名頭來的,自然不能拒絕,隻得分成幾寨。
本想将這幾寨人馬平時多進行操練,但這些人,見官府并沒有能力來征剿他們,也就不放在心上,往往不聽号令,或者是以自己需要耕種田地,無時間操練為借口。隻有在需要時才派人前來協商,共同搶劫,共渡饑荒。
彭脫知道這些人是無法捏成一團,隻得放棄,自己則勤修武藝,飽讀兵書戰策。為了能夠自保,彭脫挑選了一百名精壯,日日訓練,作為自己的親衛,跟随在自己身邊。可是現在荒年,就這一百名親衛也是難以養活,不得不偶爾出去搶劫一下官府。并以武力迫使商縣、盧氏兩縣的官府提供保護費。
有了這些費用,山上幾千人的日子好過了不少,但劉石的來到打破了這種平靜,還以武力來征剿他們,并且很快攻破一寨,打殘一寨。這讓這些人如何不驚慌?隻得來找彭脫。
彭脫望着劉石,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高,雖然沒有同劉石打過,近一年來也聽到了劉石不少傳言。雖說不怕,也不敢小視。
劉石見彭脫戰意高昂,連自己都有一種壓迫感,暗暗點頭。
雙方不在講話,仿佛同時約定,一齊拍馬沖向對方,“碰”的一聲,金戈交加,彭脫的馬停了停,劉石也滞了一滞。緊接着雙方調轉馬頭再次沖向對方,你來我往,激戰了近大半個時辰,八九十個回合,雙方的鼓手将戰鼓擂得震天響,一撥高過一撥,仿佛打鬥的不是彭脫與劉石,而是他們。
此時,彭脫已是渾身冒汗,戰馬顫抖,劉石也是吐着粗氣。
彭脫正想着是否詐敗,以箭射他。彭脫自小跟随父親打獵,一把箭術也是爐火純青,雖不能說神箭,但箭起鳥落,還是能夠做到的。
劉石顯然沒有給他機會,此時劉石再次舉起長槍,以力壓華山之勢,向彭脫砸來,這一砸,如同一股無形的氣勢鎖住了衆人,也鎖住了彭脫。彭脫想避,但怎麼也擺不脫,隻覺得全身都被一種力量罩着,往下在壓迫他。
彭脫心中一急,鼓起全身的力量,雙手握緊刀柄,迎向劉石,隻聽“轟”地一聲,戰馬摔倒在地,彭脫也滾在一邊。
衆人一看,彭脫的大刀已彎得如同弓柄,顯然也是一把好刀。劉石的座騎也是連退幾步,口裡喘着粗氣。
劉石雙手緊握長槍,眼定定地望着彭脫。
這時,全場十分安靜,瞬時爆發出一陣歡呼,也有一片驚叫,立即有人跑過來想扶起彭脫。
彭脫大叱一聲,“站住,我自己來。”
彭脫知道自己敗了,雖然馬力不夠有一定的原因,但事實是自己的力氣确實不如他,耐力也不如他,兵器、座騎就差得就更遠了。敗得一點也不冤枉,他知道征戰沒有如果、但是。
當即忍住全身的疼痛,站起來對着劉石道:“你赢了,希望你遵守諾言,至于我,要殺要剮随你的。”
劉石一聽,突然展顔一笑說:“彭脫,我知你為人,也敬你是條漢子,才會同你比鬥的,你已練得很好了,隻是遇上了我。你的氣力、耐力、兵器、座騎都要稍遜一籌。這樣,我今天放你回去,你自己将寨中弟兄送去商雒,我會當面為你寨中的兄弟分配田地,簽定契約。不願意去的,也可自便。
但有一條,山賊是絕不能再做了。隻要我在這裡,一定不會允許山賊存在,我必須确保一方平安。從良之後,如再從賊,我必斬之。
另外,我希望你安排好後寨中的兄弟後,來商雒找我,你可以加入護武關道營兵,我會任命你做一名軍侯,這是我能任命的最高軍職了。你也可以加入我的商隊,做一名商隊護衛頭領。我知你還有一位母親,我會為你在商雒安排一套小院,讓你的母親過得安穩、舒坦”
彭脫也是一個爽直之人,一彎腰道:“戰敗之人自無話可講,劉大人放心,我彭脫絕不是出口反爾之人,我會遵守我的承諾。希望劉大人給我一個月時間,寨中兄弟我自會給一個交代,願意遵從我的吩咐的,我也希望劉大人遵守承諾,告辭了。”說罷轉身上馬而去。
典韋道:“公子!這彭脫---。”
劉石道:“我相信他!我們也回城。”說罷撥馬而回。
典韋無奈,将戟一揮道:“走!”
一個月不到,彭脫帶着母親,一百個親衛,五千多名山寨兄弟來找劉石。
劉石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子真不會不守諾言。你住的院子我已找好,還按排了兩個丫環,一位煮飯婦人。走!我們去看看去。”
彭脫并不為所動,而是堅持道:“寨中有部份兄弟不願前來,已離開山寨回穎川去了。如今帶來了五千多名兄弟,還請劉大人先按排這些兄弟,再看不遲。”
劉石笑道:“好!這就按排。”轉身對一位親衛道:“去将縣丞及戶曹吏找來。”
直到戶曹吏将山寨中五千多名兄弟全部安排完畢,分配完田地,彭脫才随劉石而去。
中平二年終(185)邊章,北宮伯玉造反率兵攻打三輔長安,皇帝劉宏擔心祖陵被襲,任命皇甫嵩率陶謙、陽球,孫堅、董卓等軍鎮守長安,擊破邊章,韓遂。因糧草不夠,出于謹慎,使戰争膠着。十常侍中趙忠因皇甫嵩向天子狀告趙忠的親戚大建私宅而妒恨,夥同張讓劾奏皇甫嵩連戰無功,耗費錢糧。
皇帝劉宏聽信讒言,召回皇甫嵩,收回他的左車騎将軍印绶,削奪封戶六千。改封鄉侯,食邑二千戶。改由司徒張溫為車騎将軍代替皇甫嵩,假節。執金吾袁滂為副,統領破虜将軍董桌,蕩寇将軍周慎,帶領步騎軍10萬人防守美陽近兩年。多次與邊章、韓遂作戰受挫。
187年,朝庭召回張溫免其車騎将軍職務。
188年,西涼人王國侵犯三輔,兵圍陳倉,皇帝再次派遣皇甫嵩為左将軍,督率前将軍董桌前出右扶風拒敵。
董桌認為必須迅速進保陳倉,并向皇甫嵩提出建言道:“聰明的人不失時機,勇敢的人不遲疑。現在救城就可以保住,不救,城就會破滅。保全或破滅就在現在。”
皇甫嵩道:“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所以先要做出不可戰勝的樣子,等待可以戰勝的敵人。不可勝在我,可勝在敵。敵人防不勝防,而我軍進攻則非常主動,想打到哪兒就打到哪兒,有餘地,就好像動如九天之上,不足的,就好像陷入九地之下。
陳倉雖小,但守城的工事非常堅固,并不是九地之陷。王國的兵衆雖然強大,但進攻我所不救的,就不是九天之上的形勢。沒有九天之上的形勢,進攻就要受害。陷入九地之下,防守就不會被攻破。王國已經陷入受害之地,陳倉可保不被攻破。我不用興兵動衆,就能收到全勝之功,我為什麼要去救呢?”
董桌無話可說。
皇甫嵩一邊堅守,一邊向朝庭要求增援,調撥糧草。但冀州、兖州等地大旱,實在無糧食可運,朝庭下旨讓護武關道都尉、商雒縣令劉石,務必保證自淮陽、荊州過武關道送往長安的軍資、糧草安全。
一連幾月都是高順護送,眼見年頭開春,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已處理的差不多,山賊已全部平息。劉石心中高興,一面上表請功,讓劉真親自送去。又聽說此次來長安督軍的是皇甫嵩,感謝他的舉薦之恩,打算自己親自送一次糧,順便拜訪這位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