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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這樣的女人惹不起

極品吳掌櫃 陶人張 4542 2024-01-31 01:14

  “老張,别說了,這活我接了,我一定要向你證明,我不姓狗,我姓陸,真真正正的陸家村人,這輩子是,下輩子是,生生世世都是陸家人。為了這事,丢了腦袋,我都樂意。”鐵門張将腦袋一伸,用手拍着後腦脖子,擺出一副殺身成仁的凜然做派。

  “誰要你這狗腦袋。”勝男這麼無心一說,竹亭裡的幾個人一時沒忍住,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原本的诙虐換成了另外一種歡樂氛圍,陸懷止瞪了一眼勝男,識趣的她早已端着一盤夾好的菜,懷揣着幾個饅頭,走到不遠處的廊道上和柔福邊吃邊望風起來。

  陸懷止在四人面前擺起四隻大碗,另外開起一壇好酒,滿滿的在碗中注上酒,笑道:“這是得勝酒,我們不可不喝。”

  “這酒...我就不喝了,酒我已經戒了好多年了。”鐵門劉猶豫了很久,最終很笃定了說了出來。

  “這我們絕不勉強,我胃大,我就代勞了。”大胃張也不客套,直接将鐵門劉面前的那碗酒移到了自己面前,然後盯着燕青問道:“這位兄弟是?”

  燕青雙手抱拳說道:“小子燕青,剛剛差點失手傷了劉兄弟,小弟在此先給哥哥陪個不是。”燕青平時就喜歡結交爽利的漢子,現在誤會消除後,瞧科鐵門劉,大胃張很對脾胃,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當着三人道出了自己的名諱。

  “原來是小乙哥,失敬失敬。”大胃張連忙抱拳回禮。

  “我們不打不相識,剛剛栽在小乙哥手上,我現在也不是無名之輩了。”鐵門劉剛剛的頹然早已一掃而空,此時也變得開朗起來,瞧了遠處的柔福一眼,打趣道:“你那相好的,未免身子太單薄了點。”

  “哪個都像你一樣,喜歡屁股大的,蘿蔔鹹菜,各有所愛。”大胃張玩味的笑道。

  “屁股大,坐江山穩啊。就你這身子闆,吃再多狗肉恐怕也夠嗆。”鐵門劉也毫不示弱。

  這似乎點到了大胃張的痛楚,他連忙岔開話題:“這肉真香。”說着,拿了一個饅頭蘸着肉汁,隻兩口,先吃了一個。一擡腿,跨過石凳,先坐下了。望着燕青道:“小乙哥你上座,别笑話,我和鐵門劉都是老粗,不懂得禮節,至于懷止,以前都是一個村裡的,到了他這裡絕對不會和他客氣。”

  “大家能在此相聚本身就是緣分,這人對路了,喝水都能喝出酒味來。這菜都齊了,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聊。”于是陸懷止坐下首,大胃張,鐵門劉打橫,隻空了上位。燕青看他們都很痛快的,也就不推辭,坐下了。

  陸懷止見大家坐定,便端着碗,先喝了兩口酒,然後說道:“我原本想自己單獨把陸家村的事了了,哪知中途出了點岔子,連累了一位方姓漢子,這出來走江湖的,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難保哪一天自己也有倒黴的時候,這方姓漢子既然是在我的店子裡出事的,那我就得負責到底,現在人躺在床上,眼看活不長久了。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他這真要在我這裡丢了命,這讓我将來給他尋來的家人交待。”

  “懷止,你這繞來繞去的,都快把我繞暈了,趁我還清醒,你就直說,讓我們怎麼做?”大胃張早已将面前的兩碗酒喝幹,此刻他紅着臉,吐着酒氣,大大咧咧的問道。

  鐵門劉将一塊烹煮得稀爛的東坡肉滿意的下肚後,也笑道:“大兄弟,你都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了,請我們來幫忙,就說要人幫忙的話,這樣牛頭不對馬嘴,鬧上一陣,還是沒有談到本題,你看大胃張都和你急了,你要真把我們當兄弟,現在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先吃,先喝,吃飽喝足了再談。”

  陸懷止不說,幾人也就放開胃口快意吃喝起來。也是料想接下來有任務,四個人都不敢多喝,他們将一壇酒喝完,便開始吃東西,四個人都是左手拿着饅頭,右手拿着筷子,也不搭話,搶食似的不住的吃。除開柔福,勝男端走的四個饅頭,整整一蒸籠剩下的差不多六十多個饅頭,一溜煙的功夫,很快便被四人消滅得幹幹淨淨,柔福在遠處看得一愣一愣的,這要擱在宮裡,父王面前的那一桌豐盛酒食,可能還不夠這四人塞牙縫的。

  饅頭吃完,接着上了一盤灰面兒做的攤餅,其實就是将差不多二兩重的灰面烙成的皮兒,将它攤在手上,用筷子夾大把的肉絲雜燴放在皮兒上,然後将餅卷成占半個手掌般大的卷兒,拿着便吃。不一會,餅也吃光了。接着柔福又替四人端上來早已放在邊上涼着的四碗鴨肉粥,稀裡呼噜之後,粥碗再次見底。

  勝男在遠處小聲嘀咕:“照這麼個吃法,我們家肯定會被他們吃窮,好在就這麼兩頓。”

  柔福刮了刮她的鼻子,宛然小道:“小吝啬鬼,你爹真養不活你了,到開封來找我,我絕對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勝男嘟着一個小嘴道:“我才不要變得白白胖胖的呢,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爹吃糠咽菜我也願意跟着他。”

  “我一片好心,你這鬼丫頭居然當成了驢肝肺,看我怎麼收拾你。”兩人開始嘻嘻哈哈的撓咯吱窩,在花園裡追打嬉鬧,這時陸懷止的管家老錢領着一個老妪走了進來,勝男一個不留神,和那個女人撞到了一處。

  “哎呦,這那個不長眼的,污了我這新買的袍子,這可是我花了二十兩銀子在金橋買的呢,要不是為了能體面的來見陸爺,我才舍不得呢,這到好,被你這小丫頭糟踐了,你看看這剛剛被你弄破的幾個洞,你說該怎麼辦?”那老妪緊緊的用手将勝男攫住,生怕她逃了似的。

  勝男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明明是這老妪有心想訛她,她心性純良,剛要出口大不了賠對方新衣或者銀子,卻被一邊的老錢接過話頭:“就你這袍子的成色,沒個三年,至少有個一年了吧,金橋鋪的許掌櫃我熟的很,你要真的會去找到與你身上同色同款同料的,這做袍子的錢我們出,假如…”

  “錢老爺,我剛剛和這孩子說笑呢,你還當着了呢。”老妪西洋鏡被拆穿,連忙自圓其說,好像剛剛那事不曾發生過一樣。一旁的勝男,此刻簡直比吞了一隻蒼蠅還難受,站在勝男身邊的柔福對這個奸邪的老妪心裡也生出十分的厭惡之感。

  “錢叔,這園子的規矩你難道還不懂?怎麼随随便便帶一個不相幹的人進來?”勝男有心想将這個女人轟出去。

  “小姐,這是老爺讓我找來的人。”

  原本東張西望的老妪眼睛一亮,連忙熱絡的上前再次拉住勝男的手,輕言絮語的說道:“我就說誰家的丫頭長得這麼俊呢,原來是陸掌櫃的千金,這許婆家了沒有?有沒有中意的?隻要你看得上眼的,我現在就給你說親去。”老妪由一個碰瓷的,瞬間變成了一個說媒的,别說勝男懵了,就連柔福都覺得這女人也太不可思議了,這樣的女人在她臉上割一刀,估計皮都揭一層下來後還能完好如初。

  一旁的老錢看見勝男實在不是這老妪的對手,連忙呵斥道:“我說這位,還能不能走得動路?我們老爺可在前面等着你呢,這要是誤了他的事,那賞錢可就沒了。”

  老妪連忙松手,勝男和她待在一起,渾身早已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此刻離了魔爪,領着柔福就往竹亭的方向跑,她想問問爹,怎麼請來了這麼一個讨厭的老女人。

  勝男和柔福前腳剛邁進亭子,隔老遠,那個令人生厭的女人便吆喝起來:“陸掌櫃,您這院子真大,周圍這些花花草草,把我這眼都晃暈了。我如果有這麼一片地,說不定早就種上菜啊,果兒之類的了,這找補到餐桌上,能省不少的錢呢。”

  “大娘說笑了,這也就應個景兒。這園子真要種上菜,這竹亭可就不搭調了。”

  那老妪笑了笑,猛然聞到了酒香,瞬間像變了個人似的,渾身哆嗦個不停,牙齒格格格響個不停。陸懷止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出,以為她受了什麼刺激,剛想詢問,那老妪卻倏忽恢複如常,厚着臉皮問道:“陸掌櫃,我老婆子這些年啥都不好,就愛喝幾口,我們窮人喝的,都是山芋幹造的,價錢賤,酒味大。這酒不講餘味,隻講沖勁,進嘴賽镪水,非得趕緊咽,不然燒爛了舌頭嘴巴牙花嗓子眼兒。可一落進肚裡,跟手一股勁‘騰’地蹿上來,直撞腦袋,暈暈乎乎,勁頭很猛。就像大年夜裡放的那種炮仗‘炮打燈’,點着一炸,紅燈蹿天。年輕的時候我也喝過一些好酒,好酒應是溫厚綿長,絕不上頭。你這酒,我聞着就已經醉了,比我當時喝過的好酒又高了一個檔次,陸掌櫃仁厚,能不能賞老婆子一口酒,暖一暖身子?”

  “這有何難,不就是一口酒嗎?”勝男一直在旁邊扯陸懷止的衣角,陸懷止有求于這老妪,此刻不好拒絕,便不理會勝男,在石墩上放了一隻酒碗,開了一壇新酒,滿滿注了一碗,便雙手遞到了老妪面前,這老妪也不客氣,舉手揚脖,碗底一翻,酒便直落肚中,好賽倒進酒桶。

  這老妪喝了一碗酒,又來了新花樣,看着那桌上似乎還能将就将就,連忙腆面有難色的哀怨道:“陸掌櫃,我這來得急,這五髒廟早開始造反了,您看您幾位爺也吃飽了,這桌上的?”

  “你還有完沒完了?”勝男年輕氣盛,總算忍不住頂了對方一句。

  “小姐哪知道我們窮人家的難處,就桌上這一頓,都能管兩三天了呢。”

  “那就再添一雙筷子。”陸懷止剛說完,這老妪直接将瓦罐中的半個雞架子,用一雙沒洗過的髒手拿出來,也不和桌上的燕青、大胃張、鐵門劉打招呼,站着彎了腰,将骨頭一頓咀嚼。那連湯帶汁,早已白花花滴了一桌。她這副難看的吃相,其他人早已沒了胃口,沒到一盞茶的功夫,瓦盆見底,缽盤掃空,就連無意滴落在石桌上的湯汁,她也沒放過,那風卷殘雲的氣勢,讓大胃張這樣的漢子,都有些自愧不如,就是吃相太難看了一些。

  酒足飯飽之後,這老妪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坐在石凳上剔着牙。勝男和柔福怕這老饞蟲再糾纏自己,早跑到一個地方躲起來了。燕青、鐵門劉、大胃張耐心的待在一旁,好奇陸懷止怎麼弄來這麼個極品。

  “大娘,這酒也吃了,飯也吃了,您看我們進入正題?”陸懷止試探性的問道,這天色也不早了,他可不想把剩餘的寶貴時間盡花在這老妪身上。

  “陸掌櫃,瞧你說的,老身是那麼勢利的人嗎?你是不是太猴急了一點,這光天化日之下,老身再風流,也不可能做如此腌臜的事體,何況是你們四個…”

  陸懷止一張老臉霎時間變得绯紅,這哪跟哪啊,這老妪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她沒發覺就她那張滿是皺褶和麻子的老臉,都容易讓人晚上生噩夢了,這明明已經快四旬的老人了,非得裝作二十歲,要不是有求于她,估計早忍不住大吐特吐了。

  陸懷止和身邊的燕青、鐵門劉、大胃張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收斂心神,歎了一口長氣。接着說道:“大娘,您誤會了,今天找您來不為别的,就為您被人從應家堡趕出來不值,想替您出口氣,同時順道把我們的事也辦了。”

  原來陸懷止請來的這位老妪,正是當初應大仁的結發妻子,也是應安道的養母,自從将劉家堡據為己有後,她愛使喚人,愛耍脾氣,愛任性的臭毛病發揮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她還貪财,等應安道逐漸長大後,應大仁的狠辣和她奸猾,無一不在應安道身上有了極緻的體現。

  應安道很早就和當地一批油頭打得火熱,這些人擁戴他成了大哥,應安道使錢十分之爽利,哪知有一天和底下幾個人賭錢不知不覺輸了一百兩銀子。這回去找養母一商量,不但沒讨到還債的款子,還被從頭至尾數落了一頓。哪知路過他爹的房間,發現對方在房間内也愁眉苦臉的,這旁敲側擊一打聽,原來應大仁最近看上了一個粉頭,一直想着将對方贖出來。又不敢和渾家要銀子,這才一個人在屋子裡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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