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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荷蘭人”的新訂單(3)

大明1630 奶瓶戰鬥機 3517 2024-01-31 01:14

  到了醜時崇祯皇帝才睡下,然而他腦袋裡滿是事情,加上頭疼,偏偏又睡不着,隻是躺在床上算是閉目養神罷了。一般來說,人勞累了之後很容易睡着,但是若是長期熬夜,反倒是可能導緻神經衰弱或者慢性疲勞綜合征,以至于出現嚴重的失眠。如今,失眠這一症狀就出現在了崇祯皇帝身上。

  崇祯皇帝就這樣躺在床上眯了一陣子,就聽到似乎有人聲。睜開眼睛,看到王承恩正走過來,便想要坐起身來,隻是身上酸軟,一下子竟沒能坐起來。忙用手撐了一下,這才坐了起來。

  “如今是什麼時候了?”崇祯問道。

  “皇上,已經是寅時五刻了。”王承恩回答說。

  “啊,那是要起來準備早朝了。”

  早朝這個規矩是洪武皇帝定下來的,洪武皇帝精力充沛,幾乎每天都早朝。早朝的時間很早,一般來說卯時就要開始了。而參加早朝的人,一般寅時就要起來準備了。而且洪武時候的早朝規模大,時間長,也隻有洪武這種非人類能天天支持。到了永樂遷都北京之後,永樂皇帝就大大的減少了早朝的時間和次數。以後被稱作“常朝”的早朝越來越少。但到了崇祯的時候,為了勤勉治國,給下面做個榜樣,早朝的次數又大大增加了。

  早朝的地點在奉天門。注意是門,不是殿。也就是說早朝的時候,百官都是站在露天地裡的。這是因為早朝的人數太多,有時候達到一千多人,以當時的建築技術,要造一座能容納千人的大殿可不容易。所以早朝隻能在露天進行。洪武皇帝還很體恤的專門定下過規矩,若是遇到下雨,百官上朝的時候可以穿雨衣。

  在這樣的環境下的早朝,當然都隻是禮節性的事情,真正的政務其實一般是不會在早朝的時候處理的。而永樂遷都北京之後,因為天氣太冷,早朝的時間就被大大地壓縮了,基本的禮節完成之後,皇帝就轉駕右順門的便殿,百官有事入奏,無事就去辦公了。而在便殿裡,才是真正的官員們進言奏事的地方。

  天剛蒙蒙亮,崇祯皇帝就到了奉天門,需要上朝的百官也已經在這裡擺好了隊列。崇祯皇帝在這接受了百官的的叩拜,完成了一些列的禮儀,然後就依照慣例擺駕偏殿,一些真正的重臣也都跟到了這裡。

  在便殿裡,首輔張至發将内閣的一些工作向崇祯作了彙報,讨論了一陣子的政務之後,就終于輪到了建胬的大炮的事情了。

  “諸位愛卿對福建巡撫的兩條提議有什麼看法?”崇祯問道。

  “陛下,微臣以為福建巡撫的兩條方略都是必須實行的。而且福建距離建胬太遠,此次能攔截得到建胬的船隻,完全是賴陛下洪福齊天。所以微臣等覺得,應該在登萊重建水師,才能更好地封閉建胬的水路。隻是登萊之亂後,水師損失殆盡,其後東江破敗,水師全都投降了建胬。如今若要重建,一來是沒人,二來也沒有船隻。我聽說福建總兵鄭芝龍有兄弟幾人,都是海上的勇将。不如從福建調入一支偏師,駐紮登萊,或許是個辦法。

  建胬多次入寇,但每次入寇後都不能持久,何也?蓋因建胬不善攻城。破不了大城,破不了山海關,便無法長久為害。如今建胬有了這樣的大炮。若是不妥為防備,恐怕會有問題。此外,福建總兵鄭芝龍說泰西人還有更好更大的大炮,也應該讓福建巡撫和那些泰西人聯系一下,首先要阻止他們繼續出售大炮給建胬,其次還有打聽一下這些大炮的價格。”張至發首先說。

  “這倒是應該的。”崇祯皇帝說,“隻是我朝也不是第一次購買大炮了。基本的價格内閣的心中也應該是有數的。這山海關、宣大、北京都少不了。這筆錢該如何湊出來,不知道内閣有什麼辦法?”

  整個偏殿裡頓時一片沉寂。崇祯皇帝耐着性子等了一陣子,但是還是沒有人肯說話。大家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是不做聲。一個個的内閣成員都抱定了不當出頭鳥的主意。

  崇祯終于失去了耐心,直接開始點名道:“張愛卿,你是内閣的首輔,你說說該怎麼辦吧?”

  “陛下……”張至發隻覺得頭皮一緊,他和其他的首輔不一樣。他是外僚出身的,不是從正途入閣的。在明朝,沒點過翰林的官員基本上不可能進入内閣,張至發是第一個非翰林而入内閣的。他進入内閣都被多方排斥看不起了,如今溫體仁突然倒了台,一時間朝中也沒找到合适的人選來接這個位置。于是他才被放在了首輔的位置上。但是整個北京,上至皇帝,下至一個看門的走卒,誰都知道,他就是做個過渡的而已。張至發本人對此也是一清二楚。他這個首輔,其實就是個做樣子打醬油的,但如今,皇帝卻直接問他要主意。

  “臣……臣以為……此事當問戶部。”張至發飛起一腳,把球踢到了戶部尚書程國祥的腳底下。程國祥是因為想到了“借都城賃舍一季租”也就是向北京城裡的那些廣有土地房屋的人物借一個季度的房租的辦法,弄到了十三萬兩銀子。(原本估計應該能有五十萬兩,隻是京城的那些大地主大房東也都不是簡單人物,抵抗政策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所以最後隻弄到了十三萬)但在當時也算是救了燃眉之急。加上當時戶部尚書侯恂,也就是侯方域的老爹,因為開封失陷時頓兵不戰的問題被罷免,于是敢于向權貴要錢的程國祥就進了崇祯的法眼,被提拔為戶部尚書,并且入閣做了次輔。

  但是程國祥也知道,這事情不好辦,如今因為上次向權貴要錢的事情,他得罪了一大幫子人,如果這次他再來這麼一家夥,隻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我大明的戶部尚書一向不好做,從洪武以來,一多半的戶部尚書都沒能熬到正式退休,多半都是撤職罷官的,下獄的也比比皆是。程國祥年歲也不小了,胡子也一大把了,雖然是個清官,但是也沒有海瑞那樣老子就是不怕死的勁頭。于是他偷偷地看了看其他的大臣,卻見那些大臣們一個個鼻觀口口觀心的做老僧入定狀,隻得硬起頭皮回答道:“戶部這段時間支出很大,皇上也是知道的,如今戶部那裡已經沒有餘錢了。前些日子戶部剛剛将一筆錢撥給了兵部,不知道兵部那邊……”程國祥同樣飛起一腳,把球踢到了兵部那裡。兵部尚書楊嗣昌自然也沒有辦法,如今對各地流寇的作戰都到了關鍵的時刻,他到哪裡能變得出更多的錢?于是他又一腳把球踢回到首輔那裡道:“兵部隻是負責天下戰事的協調,這等事情陛下還是該問問首輔。”反正首輔張至發隻是個過渡人物,他不背黑鍋,誰來背?

  張至發見到大家都不肯出頭,便隻能硬着頭皮道:“此事也隻有兩手,一是加征,二是請陛下動用内帑……”

  崇祯聽了内帑二字,忍不住就變了臉色道:“自朕登基以來,年年以内帑支付戰費,到了如今,内庫中哪裡還有錢?你們……”

  “臣萬死!”張至發趕忙跪倒在地,向皇帝謝罪。

  其實這個時候,大家心裡都知道,大明朝的錢都在那裡,都在朝廷中那些權貴,地方上的那些富戶那裡。但是大家誰都不想主動去碰那些人,于是朝堂上皮球就滾過來滾過去,最後還是新上任的楊嗣昌忍不住了,提出了擴大向富戶賣監生資格,讓各地嚴查田賦,嚴格按實際數量繳稅之類的意見。

  既然有了出頭鳥,大家就都一起松了口氣,于是一個個大臣紛紛表示:“臣附議。”這次朝會上的第一個難題算是勉強有了個解決的方案。

  ……

  然而調動福建水師的事情卻很不順利,蕭奕輔和鄭芝龍都一口咬定,如今我大明還在和荷蘭人交戰。荷蘭人雖然稍許退卻了,但是無時無刻不在觊觎福建,而且福建這兩年收成也不好,民間日子難過。若是調走的人少了,也不頂用,若是調動的人多了,隻怕這支軍隊前腳離開福建,後腳福建就要生亂。再說福建水師都是南方人,到了北方,不服水土,怕是未必能起到什麼作用。

  蕭奕輔更是上書說,若要動福建的水師,朝廷最好能先和荷蘭人議和。他聽說,荷蘭人已經趁着朝鮮的戰亂,占據了朝鮮的濟州島,如今朝鮮已經是大明的敵國了,荷蘭人為此還和建胬的水師開過戰,聽說也是大獲全勝。荷蘭人遠在萬裡之外,所求的不過是貿易發财而已。對我大明實在并無侵占的野心。而且荷蘭人提出,若是大明願意和荷蘭講和,并且允許荷蘭商隊在塘沽一帶開辦商會,互通有無,荷蘭人願意向大明賠付此前的戰亂帶來的損失,并且以優惠價格向大明出售任何先進的火器。同時和大明水師合作,加強對建胬的海上封鎖。再說,繼續和荷蘭人打仗其實也很沒意思,打赢了,花的也是大明的錢糧。而且他聽說,其實荷蘭人早就在冒充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和大明的商人交易了。隻是地方官員們很難分辨出這些泰西人的不同而已。所以針對荷蘭的封鎖其實也沒多少意思,不如招安他們,幹脆允許他們明着來交易,然後還可以多多少少的收上一些商稅,就他估計,一年下來,也有個幾萬兩的銀子,雖然不多,但對朝廷也多少是個幫助。他這裡有一些泰西傳教士,對于荷蘭的情況也很清楚,若是皇帝對這個建議有興趣,他可以把那些傳教士和繳獲的三門大炮一起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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