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點點頭叮咛道:“袁掌門,因為有一個重要的案子,麻煩您可千萬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我知道輕重!”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鑄劍山莊的大堂。雖然是大白天,但大堂中卻燈火輝映,早有十數人坐在堂中,相互招呼,推杯換盞,看來他們彼此之間都很是熟稔。
堂中琴箫和鳴,絲竹品彈,品酒說笑的喧嘩夾着醉人的聲樂,好一派熱鬧的景象。
張寶兒與華叔和袁風三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剛剛坐定,卻聽在人群的大笑聲中,一個清亮的聲音排衆而出,說道:“感謝諸位光臨鑄劍山莊!”
說話的人便是鑄劍山莊的莊主段連亭,他四十來歲的年紀,打扮得倒是有頭有臉,新帽新衣新靴子,眉目俊整,神采飛揚,腰間佩着一把銀光閃爍的七星長劍。
“段某今日請諸位舊友一聚……”段連亭的話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狐疑的目光停在張寶兒與華叔身上。
張寶兒站起身來自報家門道:“段莊主,我姓張,他姓華,我們倆是藍田縣的捕快。”
“哦,是捕快!二位光臨真是令得蓬荜生輝!”段連亭話說的客氣,但語氣中卻并沒有一絲客氣。
果然,段連亭話鋒一轉道:“可是段某今日宴請的都是老朋友,并未鬥膽邀請二位。”
張寶兒淡淡一笑道:“你并未邀請我們,不過有人邀請了我們。”
段連亭詫異,便問:“是誰?”
張寶兒将皿字條遞給段連亭,段連亭看完後不解地問:“這是誰寫下的皿字條?”
張寶兒掏出皿色牡丹手帕,一字一頓地道:“牡、丹、殺、手。”
大堂内一片嘩然:“牡丹殺手?牡丹殺手來了?”
“他在何處?”
張寶兒要的就是這種氣氛,他掃視了一圈衆人道:“我相信此刻牡丹殺手就在山莊裡。”
段連亭似有不信道:“鑄劍山莊隻有一條木橋進出,木橋時刻有人守着,鑄劍山莊可以說是固若金湯,牡丹殺手又如何能進來?”
張寶兒笑了笑:“我并未有請柬,不也進來了?我想牡丹殺手要進來,總有辦法。你當真相信一道懸崖、一座木橋能擋住天下莫敵的牡丹殺手?”
段連亭搖搖頭道:“這些年來雖然牡丹殺手犯案累累,但卻從未敢上鑄劍山莊,山莊從未發生過行刺行為。”
張寶兒道:“一切都會改變。”
“那要如何辦?”
張寶兒看了一眼衆人:“立刻讓賓客們回客房,晚上切莫外出。”
段連亭眼見如此,隻得讓家丁張羅着送賓客回房,一場原本熱鬧的宴會,在轉眼間煙消雲散,隻剩下一片肅殺的氣氛。
待衆人走後,段連亭盯着張寶兒:“希望張捕快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煩請段莊主配合一下,将賓客的名單給我!”
段連亭點頭道:“這個自然!”
客房内,張寶兒看着名單,突然站起身來。
“怎麼了,姑爺?”華叔忙問道。
“千草神醫湯一平竟然也在賓客名單之中。”
華叔喜道:“湯一平慣善醫藥,有他幫忙,我們追查黑色藥丸之事有望了。”
客房院子三面是牆,剩下便是一排長長的客房,隻有唯一一個大門,數個家丁在大門前嚴密把守。
傍晚時分,張寶兒與華叔二人來到湯一平的客房前,敲了敲門。
湯一平拉開門,看着張寶兒二人,一怔後說道:“張捕快連夜登門,想來必有急事。”
張寶兒與華叔進了屋子。
掩上門後,張寶兒朝着湯一平拱手道:“我們确有急事需要前輩相助。”
湯一平問道:“是何事?”
張寶兒道:“不瞞前輩,朝廷數名官員被人下了毒,所下之毒十分特别,特來求救于前輩。”
湯一平略微猶豫,拈須答道:“湯某承蒙朋友厚愛,得了千草神醫這一虛名。現在湯某年已老邁,老眼昏花,早已不能懸壺治病了。老朽實在是愛莫能助,張大人還是另請高人吧。”
張寶兒道:“湯神醫似乎言不由衷,是否有難言之隐?”
華叔亦道:“湯神醫莫非是忌憚那牡丹殺手?”
湯神醫臉色一變,道:“我不認識什麼牡丹殺手,又何來忌憚?”
張寶兒道:“但牡丹殺手已經潛入山莊中,現在山莊裡人人自危,你能助我們對付牡丹殺手。”
湯一平沉吟後道:“我已經老了,不想再過問這些事情了。”
華叔冷冷道:“你如此閑情逸緻,萬事皆高高挂起,但是如果牡丹殺手要殺你,你該如何辦呢?”
張寶兒亦道:“世上兩個慣善醫藥之人,一個是安仁堂的徐郎中,一個是前輩你。徐郎中已經遭了牡丹殺手的毒手,我隻怕牡丹殺手會沖着前輩來。”
湯一平淡然一笑:“老朽已到知天命之年,生死無常早已看破,天地如逆旅,人生如過客,生又何歡,死又何懼?二位還是請回吧,老朽愛莫能助。”
湯一平說完便打開了房門,就要送客。
見湯一平如此堅決,張寶兒與華叔面面相觑,隻得先行離去。
張寶兒和華叔住在一間客房内,他們的客房在中間位置,離湯一平的客房并不遠。院子裡種着五彩斑斓的花,開得正豔,但院子裡空空蕩蕩,全無人氣,顯得冷清寂寥。
張寶兒皺眉道:“華叔,你不覺得這湯神醫的言談反應都有些古怪。”
“是有些奇怪!”華叔點點頭道:“我們且明日再來,所謂醫者父母心,我不信他會如此鐵石心腸。”
回到客房裡,張寶兒倒頭便睡。
華叔不解衣帶,披衣而睡,将長劍牢牢抓在手邊。
第二天天一亮,突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華叔急忙起身急忙開門,隻見門外是一個侍女,正在緊張地用手比劃着什麼,她竟是一個啞女。
啞女一番比劃之後,華叔才明白了大概意思:莊主要他們到客房的最後一間去,那裡似乎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張寶兒在一旁也看明白了,二人急忙來到客房的最後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