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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十餘天裡,李重接連掃蕩了五個匈奴部落,劫掠了無數牛羊戰馬,也讓着五千兵卒都配備上了戰馬,與此同時,這些鮮卑騎兵也完成了李重下達的兩個人頭的人頭指标,甚至還稍有富裕。
于是淳于李迫不及待的找到李重,要求李重釋放自己回去。
淳于李找到李重的時候,李重正在和趙雲、裴元紹等人研究回軍路線,聽到淳于李的要求,李重立即不悅的說道:“你們湊夠兩千人頭了嗎?”
雖說淳于李對李重居高臨下的語氣很不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淳于李隻能捏着鼻子答道:“啟禀李使君,我們早就湊夠了兩千人頭,李使君不信的話,可以派人查點。”
李重哼了一聲,也不說同意不同意,耷拉着眼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淳于李看着李重愛理不理的樣子,隻能試探着問道:“李使君身居高位,不是想要說話不認賬吧?”
“哼!”李重冷哼一聲,嗤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堂堂大漢官員,生在禮儀之邦,豈是你等蠻夷可比,怎麼會作出背信棄義之事。”
雖然被李重出言諷刺,但考慮到自己的小命,淳于李也不打算反駁了,萬一激怒了李重,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裡,淳于李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恭謹一些,說道:“多謝李使君仁慈,那麼就請李使君下令,歸還我們鮮卑騎兵的戰馬、兵刃,還有回程所需的糧草,放我們離去吧。”
“什麼?”李重好像沒聽清淳于李說些什麼,瞪着眼睛看着淳于李。
淳于李無奈之下,隻能将自己所提的條件慢慢講述一遍,靜等李重說話。
“哈哈哈……”李重發出一陣大笑之聲,冷冷的說道:“淳于李,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還沒清醒過來,我為什麼要給你戰馬、兵刃、糧草,你是我兒子嗎?”“李子悔!你不要欺人太甚!”淳于李豁然起身,怒視李重說道。
看到淳于李發怒,李重反而幹咳兩聲,一臉肅穆的說道:“好吧,我們大漢是禮儀之鄉,喜歡以德服人,我現在就和你講道理。我問你,你們鮮卑人抓到俘虜之後,俘虜的兵刃、馬匹歸誰?”
淳于李飛快的答道:“那當然是歸戰勝一方了,奴隸有什麼資格擁有财物?”
“呵呵呵……”李重輕笑了一聲,攤開雙手,說道:“你看看,誰說你們鮮卑人是蠻夷之輩,我看你淳于李就很講道理嘛,好了,就按照你說的,你不就是我的俘虜嗎?戰馬、兵刃,都歸我才對吧?”
淳于李頓時語塞,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落入李重的語言圈套了,不過淳于李并不放棄,仔細想了想,這才說道:“李使君所言極是,我們确實是李大人的俘虜,可是我們已經斬殺了兩千匈奴人,完成李使君交代的軍令了,依照戰功,于情于禮,李使君也該獎賞一些馬匹、兵刃吧?”
李重聞言嗤笑一聲,說道:“哪有這個道理,我早就說過,你們拿到的兩千顆人頭,隻能算是贖罪,為你們殺害的大漢百姓贖罪,懂嗎?”
“呼……”淳于李猛的吐出口濁氣,到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被李重狠狠的耍了一次。
現在還是初春,大草原上根本就沒有可以果腹的東西,想吃草都沒得吃,自己這一千來人拿什麼回到彈汗山,能回去一半都是多的,萬一碰到狼群的話,全部都要葬身狼腹。
看了看大帳之中的趙雲,隻見趙雲一副似笑非笑的摸樣,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淳于李立即放棄了挾持李重的心思,反而苦苦哀求道:“即然這樣,我們再殺一些匈奴人,隻求李使君給些兵刃、糧食,戰馬我們就不敢奢求了。”
李重猶豫了一下,仿佛是被淳于李的哀求所打動,慢慢說道:“那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給你們一些兵刃、糧食,匈奴人也不用你們殺了。”
“主公不可。”還沒等淳于李道謝,趙雲忽然起身說道。
整理一下衣衫,趙雲肅聲說道:“趙雲以為,鮮卑人生性狡詐,反複無常,這次放過他們,必成後患,大人應該将他們押解回并州,嚴加看管才是。”
淳于李心裡頓時一沉,他不難猜到,趙雲這樣的絕世猛将,在李重帳下的地位絕對不低,而李重一定會考慮到趙雲的意見,更何況,趙雲說的确實是事情,淳于李心裡未嘗沒有以後報複的心思。
不過還好,李重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歎聲說道:“本官都已經答應淳于李了,怎麼能出爾反爾呢,子龍,就發給他們兩日的糧食,另外拿二百杆長槍給他們,讓他們自行離開吧。”
趙雲雖然有些不忿,但李重下了命令,他也不敢違背,隻能陰着臉,領着淳于李去取兵刃糧草。
不過趙雲日然要對淳于李百般刁難一下,二百根長槍都是最破的,有的槍杆都已經斷裂了,給的糧草也肯定不夠數。
隻不過淳于李實在是不想多事,隻能咬着牙忍了下去。
等到這些鮮卑騎兵走遠了,趙雲才回到大帳,正好見到李重笑眯眯的靠在桌案上,拿着一杯米酒細細品味。
趙雲忍不住苦笑道:“主公,你還真有閑情,趙雲是在是不明白,主公你為什麼要放虎歸山,就算主公迫于誓言不殺這些鮮卑人,也不應該給他們兵刃、糧草啊?求主公解惑。”
李重嘿嘿一笑,反問道:“子龍,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空談仁義,還有你們,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
說着話,李重環視一圈,看着周倉、裴元紹等人說道:“我真的有那麼傻嗎,不知道放虎歸山的道理,錯了,而是做事情要多看幾步。你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們是淳于李,要怎麼做,才能平安的回到彈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