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煙南冷嘲熱諷,也就罷了。
畢竟鳳煙南的身份和地位,都和陳清揚并肩而立。
然而,這個小小的仆從,也如此嘲笑陳清揚,怎麼能讓陳清揚不生氣?
陳清揚的眼眸中,露出冷厲之意,卻依然壓住怒意,淡淡地說。
“鳳小王爺,你們家的仆從,果然很有規矩。”
“主人說話,卻也敢來摻和嗤笑,果然不愧是鳳王府高門大戶出來的人啊。”
鳳煙南淡淡地笑了笑,淺淺啜了一口酒。
“這位楊先生可不是我們鳳王府的仆從,他妙通音律,有着一身驚天動地的絕學,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陳清揚一聽這話,反倒是吃了一驚,深深地看了楊飛一眼,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好一個有眼不識泰山,我真沒有看出來,這位五轉聖帝的先生,有何驚天動地的神通?”
“嘿嘿,妙通音律,在安安小姐的面前,自稱妙通音律,真是天大的笑話!”
陳清揚的話,讓不少人都有同感。
琴聲音律,卻也是大道神通之一。
到了陳清揚和安安這等境界,琴聲傳出,都有法則之力融入其中,所以音樂才能夠動人心魄。
一個區區五轉聖帝,如此低的境界,無論如何美妙的曲譜,在他的手中,也不能發揮出神通來。
甲闆之上的人,都是大有來頭的強者。
大家在安安的面前,都自重身份,不肯出惡言諷刺楊飛。
但是,衆人眼眸中的狐疑和鄙視之意,卻是不加掩飾。
楊飛冷笑了一聲,擡手喝了一杯酒,淡淡地說。
“我再如何淺薄,也不至于以琴聲控制萬千鯉魚,擺出萬鯉來朝的假象,嘩衆取寵。”
這一下,真正捅到了陳清揚的痛處,陳清揚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怒喝一聲。
“小子無禮,一再污蔑本公子,本公子絕對不會和你善罷甘休。”
陳清揚說着,七轉道帝的威壓,滾滾而出,宛如一座鐵山,壓向楊飛。
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陳清揚這一手,倚強淩弱,而且有殺人滅口的迹象。
一個五轉道帝的威壓,能直接壓死道尊強者,更别說眼前這個五轉聖帝的小子了。
不過,雖然知道陳清揚用心險惡,也沒有任何人出手阻攔。
畢竟為了一個五轉聖帝的蝼蟻,得罪陳清揚這樣的名門公子,這并不值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鳳煙南。
在場的人,隻有鳳煙南理由出手和陳清揚對抗。
可如果那樣的話,這場高雅的聚會,也就變成了街頭鬥毆,斯文掃地。
然而鳳煙南卻穩穩當當,坐在原地,臉上挂着微笑,卻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威壓如山,撞向楊飛,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在衆目睽睽之下,楊飛卻好像沒事一般,舉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酒,淡淡地說。
“究竟是不是假象,你換一把琴一試便知。”
“要是換了琴,你還能讓萬鯉來朝,我把腦袋割給你。”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大感意外,對楊飛頓時刮目相看。
這個五轉聖帝的小子,竟然深藏不露。
陳清揚直接被楊飛頂在了南牆之上,白皙的臉漲得通紅,怒不可遏。
他頗有些心虛地向虛空之中看了一眼,隻見安安俏美的身影巋然不動,但是眼睛卻看也不看自己。
陳清揚的一顆心頓時冷了下去,把所有的惱怒,全都發洩在楊飛身上。
“好,我就和你比一比。”
“先不說萬鯉來朝,你隻要能夠勝過我,我轉身就走,再也不打擾安安小姐。”
楊飛冷笑一聲,淡淡地說。
“你不打擾安安小姐,與我何幹,既然要賭,就以你手中這把琴為賭注。”
楊飛說着,伸手一指陳清揚手中的那把古琴,臉色淡然。
陳清揚吃了一驚,随即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你竟然垂涎我的琴,好好好,你要是輸了,就割下腦袋送給我吧。”
楊飛冷笑一聲。
“沒問題,隻要你有本事赢就好。”
楊飛說完,擡頭看向空中的倩影,大聲叫道。
“安安小姐,你是音律大家,這一次鬥法,就由你來當裁判如何?”
陳清揚見慣了安安小姐的冷漠和淡然,不由得冷笑一聲。
“安安小姐何等之人,豈會聽從你小子的安排?在場的諸位高賢,都是懂琴之人……”
陳清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那彩雲之中,安安小姐随手撥弄了兩三下琴弦,淡淡地說。
“好。”
這一下,陳清揚直接呆住了,衆人看向楊飛的目光,也是大為不同。
這小子竟然請動了安安小姐,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陳清揚眼看安安小姐竟然願意為兩人的鬥法作裁判,頓時精神大振。
“好,小子,我學琴萬年,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楊飛鼻孔之中,哼了一聲,淡淡地說。
“還是你先來吧,别說我欺負你。”
陳清揚見這小子竟然如此狂妄如斯,也不謙讓。
“好,但願我撫琴之後,你還有勇氣拿起琴。”
陳清揚換了一把琴,盤膝而坐,甯心靜氣,又開始彈奏起來。
隻聽琴聲悠揚,淙淙猶如流水,巍巍猶如高山,充滿了甯靜悠然之意。
所有人都歎為觀止,陳清揚敢在安安的面前彈琴,的确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楊飛卻是眉頭一皺,頗有些驚異。
這家夥的琴聲之中,竟然蘊含着大道法則的力量,雖然并不純粹,但卻也非同小可。
琴聲朗朗,叮咚作響,不過這一次,卻再也沒有萬鯉來朝的壯觀景象。
旁觀的人,都是行家,衆人已經隐隐相信了楊飛的說辭。
不過陳清揚琴聲造詣如此之深,還蘊藏着大道法則,倒也無人指責。
畢竟能達到陳清揚的境界,已經算是不俗。
陳清揚一曲既終,五指一劃,琴聲铿锵,琴聲袅袅不絕。
無數人都大聲喝彩。
這倒并不是為了吹捧陳清揚,他的琴技的确不凡,征服了衆人。
隻有雲巅之上的安安,還是一臉淡然,好像一尊化石。
陳清揚看了安安一眼,心中有些失望。
這一曲他已經竭盡全力,甚至就連不太圓滿的大道法則都施展出來了,可安安還是沒有什麼感覺。
不過,陳清揚自信已經壓住了楊飛。
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蝼蟻,又哪裡會懂琴呢?。
陳清揚傲然看着楊飛,眼眸中全都是挑釁嚣張之意。
“小子,你看我這琴彈得如何?”
楊飛嘻嘻一笑,眼眸中全都是戲谑之色。
“我隻想看萬鯉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