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運長公主慢慢擡頭看向他。
觀主在洗茶杯,沒有看她。
“是。”
“長公主小的時候,我算過你會有一個劫數,隻要度過那個劫數,再和雋王在一起,你的命就是好的,福運綿長,安逸到老。”
福運長公主聽著他的話終於回過神來了。
“什麼劫數?”
“現在看來,那個劫數應驗在大赫陛下身上。而長公主是個聰明的姑娘,當機立斷,從大赫皇宮逃了出來。大赫皇宮再不可回去了,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句話對長公主來說,很對。”
觀主洗過了一遍茶,沏了兩杯茶,對她一擡手,“喝茶。阿淵的茶。”
福運長公主剛才哭喊了一通,現在嗓子也有點啞了,更渴了,吸了吸鼻子,她端起了那杯茶,動作大了些。
“小口喝,小心燙。”觀主立即提醒她。
“喔。”
福運長公主在他面前還是很乖巧的,舒了口氣,小口地喝茶。
這茶她終於是喝到了,可為什麼她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了?
這茶確實很好喝。
福運長公主又喝了一杯。
觀主一邊喝著茶,一這望著外面的薄薄積雪,心裡輕嘆了口氣。
雖說,福運長公主在山洞裡突然抱他親他,是她弄錯了人,但讓她身陷那樣的命境裡沉溺難醒,也是他的責任。
他雖萬萬沒有想到長公主會突然親上來,但後面怕她睜開眼見是他難以接受,衝出去做了傻事,他用了幻術讓她眼裡看到的是蕭瀾淵的樣子,卻也是他做的錯事。
在那一瞬間,福運長公主是完全沉溺在命境裡,對著想像中的蕭瀾淵送上吻的。
要是讓她看到親的人是他,隻怕在那個瞬間她就會大受打擊受不了了。
所以他沒有多想,當時隻是想要讓她別受刺激。
現在想來,怎麼做都不對。
扶她的時候就該即扶即推開。
隻是觀主常年靜居在這幽清峰上,接觸的人不多,確實也沒有想到,人是很復雜的,誰知道會突然做什麼事?
現在悔已經來不及了。
不管是沒有及時推開她,還是過後用了蕭瀾淵的臉,這兩件事後悔都已經沒有意義。
要是讓長公主知道,她親的人是他——
觀主把目光從窗外收回,看著已經平靜了一些的長公主,突然問了一句,“長公主覺得我如何?”
福運長公主聽了他這個問題有些茫然。
她想了想,才認真敬重地回答,“在我心裡,觀主是一位很厲害,很隨和,很慈祥的長輩。如果觀主不嫌棄,福運想喊你一聲觀主叔叔。”
咳。
觀主端著的茶差點兒倒了些,他穩住了手。
“之前你說在山洞裡,與阿淵有過親近,如果是你看錯了,那個人若是我呢?”
“觀主!”
福運長公主騰地站了起來,差點打翻了眼前茶杯,她的臉都漲紅了,雙手攥緊成拳,有點兒顫抖。
“觀主叔叔能不能不要開這種玩笑?福運要是當真做出那樣大逆不道之事,還不如從幽清峰跳下去!”
觀主垂眸,嘆了口氣。
“別激動,其實,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是你的幻覺,因為你還沒從命境出清醒過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