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寧一時間火氣湧上了頭頂,有點兒控制不住。
她的聲音提了起來。
“你明明還說雋王是個很小很小的嬰孩,你不想殺他,那為什麼人家說雋王不能活,你就去下毒了?”
沈俏眼睛紅了。
“我沒有去下毒,我拒絕她了,但她立即就轉身走了,她說,我要是不做這件事情,她就讓夫君做。還說,毒已經準備好了,還指了雋王所在的地方讓我知曉,她就走了。”
“那你呢?”
傅昭寧的心提了起來。
她感覺得到,現在沈俏的腦子雖然還是混亂的,但緊追著問,她會不時記起來一些,也許在這種情況下,她說的會有幾分真實。
“我?我那個時候就想著,絕對不能讓夫君聽她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朝著她指的方向去了,進了那宮殿,進了那間屋子,後來的事情我就記不得了,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又有點暈,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好多人圍著我,我手裡還端著一個碗——”
沈俏捂著臉哭了起來。
“他們都說我給雋王灌了毒!我記不得了,但確實是我自己走到那裡的,我當時手裡的確是端著那個碗,碗裡還殘留著一點毒藥——”
沈俏渾身顫抖。
“我自己也記不清,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我,因為夫君說過,我偶爾也會有這樣的行為,我會突然去做些什麼,但過一會自己就忘了!比如我總是覺得自己還有一個家,有時候我會自己出了京城,想回家去,但走著走著就忘了——”
沈玄聽到這裡也是一震。
這是沈俏在傅家的時候畫的那些畫,寫的那些淩亂的心情的原因嗎?
也許是在她的意識裡,能夠記得沈家?
在傅家的時候,傅昭寧也收拾過他們以前留下的東西,沈俏有過不少書畫,還有一本類似於日記的本子,瑣碎地記錄著一些心情和小事件,裡面確實顯示她斷斷續續做過一些夢,畫的一些東西也和沈家有關。
可能她天賦異稟,記事的時間極早,腦海裡存著一些片刻的記憶。
“你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跟雋王灌過毒嗎?碗和勺都在你的手上?”
傅昭寧還是挺可惜的,要是當時她在,就可以查碗勺上的指紋了,怎麼都能夠查得清楚的。
“我真的想不起來,但是所有人都說是我,夫君當時也想著幫我證據的,但他也沒有找到,一切都指向我,”沈俏抱著頭,無比痛苦,“我自己都不能確定到底做沒做啊。”
最慘的就是,她自己連一句我沒做都說不出口。
因為她自己也不能肯定。
蕭瀾淵在外面聽到了這話臉都黑了。
自己做沒做都不能肯定?
“我懷疑她小的時候被人帶走時就受過傷,這裡會有混亂。”沈玄指了指腦袋,低聲說了一句。
他的臉色也不好,情緒也不好。
聽到幼小失蹤的妹妹這麼辛苦,他如何能夠好受?
蕭瀾淵感覺像是有一把無名的火塞進了兇腔裡,但他現在也無法發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