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和讓她差點郁悶到吐皿的宣言,安娜隻覺得臉上飛過了一長排黑烏鴉,還伴隨著呱呱叫的那種。
龍梟是不是中邪了?要不要給他驅鬼什麼的?
面對他款款深情簡直溫柔到骨頭縫兒裡的目光,安娜很不配合的伸手藕臂,素白的手指貼上了他的額頭,標準的醫生診斷病人的姿勢,鑒定道,“不發燒啊,難道是龍先生內部出了問題?”
內部,就是腦子裡面,她暗示的,很明顯。
她的諷刺和挑釁,如今在他看來都是他心愛的妻子撒嬌的小戲碼,不管她做什麼,隻要想到這張初荷般的臉頰裡,藏著的是那顆他摯愛之人的心髒和內核,他就可以全盤接受,且甘之如飴。
所以梟爺依然在笑,他真想把這兩年多沒有露出來的笑臉全部送給她!
“嗯,的確是內部出了問題,相當嚴重的問題,身為心外科的資深專家,安娜不妨看看,我這相思病,還有沒有得治?”
安娜水眸眯了眯,“唔?如此說來,龍先生對你的妻子,真是用情至深,叫人感動,佩服。”
他笑,且要聽她怎麼說。
“我對我的妻子,當然用情至深,夫妻嘛,應該的。”
兩人之間的對話,看似夾了一個人,但梟爺單方面是直接把安娜看為洛寒的,隻是這個女人如今還無法感知,他一腔的熱愛,隱藏的溫暖,全部都隻為她一人開啟。
安娜撇撇嘴,“心裡想著你的妻子,現在卻對我聊表衷腸,龍先生真是博愛。”
她往沙發上靠了靠,剛才差點被他個拽下去了,這會兒半個人都懸掛在沙發棱角上,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而掉下去的方位,正好是他半蹲著的大腿。
蹲了這麼久,他腿居然不麻?
龍梟失而復得的妻子,這會兒就在眼前,他見什麼都是好的,空氣都是甜的,額,也不對,摻雜了玫瑰花氣味兒的空氣,刺鼻啊!
“沒錯,我不光博愛,而且多情,不光多情,還喜歡移情別戀,你剛才聽到了,我要成為你男人。”
切!這霸道的語氣,不容抗拒的氣勢,當自己的皇帝選妃子呢?
安娜不吃這一套,但是她也不急著跟他鬧翻,兩人一來一往打太極,“果真,龍先生是個博愛多情的主兒,心裡掛著故去的妻子,家裡養著盯上的我,外邊兒還有個巴巴的等著為你披上嫁衣的美嬌娘,艷福不淺,左右擁抱,人生贏家。”
龍梟享受般的聽著她的冷嘲熱諷,耳朵卻如沐春風的般的舒服,這是他的洛洛!宛若從天國再度降臨人間的女子!
光是聽到她的聲音,梟爺就已經感到了莫大的幸福。
他手指扶了扶沙發一角,皿液長期不流通,腿麻了,“沒錯,你看了這麼多中國文學,大概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安娜撇嘴,“哦?所以你和莫小姐的婚約,依然算數?”
梟爺微不可察的揚眉,眼底笑意繾綣,“這話,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
安娜不置可否,下巴微擡,小荷才露尖尖角般笑亮了眼睛,“那你的理解能力可就太差了。”
龍梟挨著安娜坐下,緩解膝蓋的壓力,更是為了貼近她,“你呢?什麼時候和每天送些庸脂俗粉的男人解除婚約?”
唔?梟爺對凱文的定義,呵呵了。
安娜卻享受其中,坦白說,和龍梟鬥嘴鬥氣鬥腦筋急轉彎,她覺得很有意思。
“他是我要嫁的男人,為什麼要解除婚約?龍梟,你當真以為你的一時興起我會動搖?別天真了好嗎?都是成年人了,傻不傻?”
她是要嫁給凱文的,直覺上,凱文那樣的男子才是適合相伴終生的,而龍梟,光芒太大,地位太盛。
龍梟勾著她的發絲,繞了一圈兒,綢緞般在指縫裡滑落,“相信我,會有那麼一天,不如,等到你解除婚約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也解除,比起來單打獨鬥,我更喜歡雙喜臨門。”
他現在可以確定安娜的身份,但莫如菲那邊,訂婚而已,他連訂婚戒指都沒送,充其量就是一場他走了一趟露個面的儀式,何況前後不到兩分鐘他就離開了。
至今,他還記得離開時自己說的話,“你們導演的戲,請我來客串?那麼,我也可以告訴你們,今日的戲碼,他日將要付出何等代價,我可不知。”
他揚長而去,丟下了身穿禮服的莫如菲,還有龍、莫兩家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