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穎姿和高景安同時沉默了。
洛寒指著高景安對高穎姿道,“看清楚,這是你弟弟,你在世界上唯一有皿緣關系的親人,他也隻剩下你一個姐姐了,懂嗎?”
高穎姿梗著脖子,“他長大了。”
洛寒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塞了棉花!特麼的,什麼人!
無奈,洛寒隻得放狠話,“好啊,那就去殺了莫朗坤,殺了你的你姨媽,殺了你表妹,讓她們一家三口去陰陰曹地府團聚,讓你的親弟弟一個人承擔失去唯一親人的痛苦,
讓所有人都看著他,諷刺他!讓大家都知道,他是殺人犯的弟弟,她的親姐姐不光坐牢,還殺了自己的親戚,一次三個,呵呵,聽著真是霸氣,對不對?”
洛寒沒有間隔的說完,自己的表情已經漸漸趨向平靜,甚至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她剛才的憤怒積累的冰雪,被一陣風吹散,憤怒緩解了一個邊角,那笑容就像是墜在冰原上的一朵雪蓮。
而高穎姿和弟弟同時錯愕了,尤其是高穎姿,她呆呆的望著高景安,一時間找不到半個字跟他交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更不知道怎麼扮演好姐姐的身份才能不傷害他。
高景安用自己寬厚的手臂抱住了如同風中一縷柳枝的姐姐,將下巴埋入她的兇口,“姐,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不要再離開我了,不要離開我了。”
洛寒語氣不再強勢,而是放緩了語調,柔聲細語道,“高景安手上有恩科,這是你們的父母留下的資產,也是他們的心皿結晶,如果你殺了人,恩科還能維持嗎?傷人七分,自傷十分,何必?我一直都認為你是聰明人,別讓我看不起你。畢竟......”
洛寒笑了笑,“無敵太寂寞,我需要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所以,我會想辦法給你治病,你自己也爭點氣,別讓我失望。”
高景安聽的都要傻了,還能這麼勸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果然很楚洛寒!
高穎姿凄慘的容顏拼湊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楚洛寒,我輸了,你比我透徹,比我聰明。”
“不,不一定,如果你能活下來,你就贏了,以為我死過一次,而你不必。”她將沉重悲涼的往事,說的好像別人的事一樣,字句柔和,聲線溫婉,沒有怨念,沒有仇恨。
可是這樣的溫柔一劍,恰好刺中了高穎姿的心房。
是,她曾經死過一次,換了名字,換了容貌,從最深淵中又爬起來的。
隻要她不死,她就贏了。
這個想法就像一劑腎上腺素,注入了她的靜脈,讓她亢奮。
洛寒勾著嘴角,挑釁的笑道,“那麼高穎姿,咱們比比看,就用你的命來堵。”
高景安杵在兩個內心和手腕都無比強大的女人中間,竟然感覺自己很無能很孱弱,他居然插不上話。
高穎姿譏肖,冷笑,然後定定的望進了那雙澄澈卻冰冷的眼睛,對,就是這雙眼睛,換了容顏也改不掉她眸底的堅韌。
“好!我跟你賭!”
高景安在心裡給洛寒磕了三個響頭,服了,他心服口服,徹底的服了,他活了二十多年,自認行為不羈放蕩形骸,但是對洛寒,他是真的佩服。
高穎姿回答完,情緒平靜了許多,“你來找我,隻怕不光為了打賭吧?”
當然不是,而且打賭隻是她根據情況變化想到了的應變策略而已。
洛寒點頭,“不是。本來是有一件事,現在兩件事,第一,靳言答應過你,你手術的時候她回來看你,現在你暫時無法手術,但是我希望你......騙他一次,讓他回國。”
什麼?
高景安揉了幾下耳朵,“大嫂,我沒聽錯吧?騙他回來?你不是一直不看好我姐和他嗎?為什麼讓他回來?他要是回來了,局面更尷尬。”
光是想想都覺得尷尬症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