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猶豫了一下,問道:
“老爺,那奴婢是不是要全部取回來?”
任浩瞥了她一眼,淡然道:
“沒這個必要,隻需置換八成,留下一部分即可。”
侍女盈盈一禮,便走了出去。
韓樂來到耀真閣時,閣主親自出來接待,並客氣請其入座。
閑談了幾句後,韓樂便將來意說出。
聽到也是要元陽罡玉,這位閣主不由一怔,揮了揮手,對著一位手下道:
“去將剩下的罡玉取來。”
聽得對方說出剩下這些字眼,韓樂不由眯了眯眼。
那人躬了躬身便走了出去,片刻後捧著一個長條形方盒進來,擺在案幾上。
耀真閣主伸手掀開盒蓋,露出裡面晶瑩如玉,個頭龍眼大小,渾身散發著氤氳靈氣的十數枚罡玉。
他頗為歉意道:
“還請韓觀主見諒,元陽罡玉本身稀有,耀真閣珍藏也不多,加上方才又被人兌換了大半,所以隻餘下這些了。”
韓樂打量幾眼,這盒中的十數枚罡玉,隻夠他修煉幾天,明顯有些少了點。
不過他臉色依舊平靜如初,頗為隨意的問道:
“不知閣主能否告知,剛剛是被哪位同門取走了?”
耀真閣主看著韓樂,眼中露出一絲深意,笑道:
“是來自十傑山的一名侍女。”
“十傑山?”
韓樂瞬間了然於兇,現在能以這種特殊地界自居的,隻能是任浩這位首席了!
據他了解,任浩並沒有修煉誅滅雷訣,因此將元陽罡玉取走也沒什麼用。
但這件事又發生得如此怪異,他根本無需深想,也明白對方這麼做必有含義,否則不會讓說出實情。
想到這,感覺自己留在這兒已經沒意義,便站起身道:
“多謝閣主如實相稟,告辭了。”
他放下一壺靈玉,便收起案幾上的玉盒,拱手走了出去。
閣主送至門前,看著韓樂離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過了片刻才對著身邊人吩咐道:
“你去找程氏子弟打探下,看看任師兄是什麼想法。”
“但必須嚴格保密,也不能讓人知道是我詢問的。”
那人了然的點點頭道:
“明白的。”
韓樂離開耀真閣後,便縱身而起,徑直往那十傑山飛去。
一炷香左右,便來到龍牙島,往首席山峰一路疾馳,相隔數百丈遠便看到一名麻衣道人負手立在山巔上。
居然是任浩早早等候在此,韓樂徐徐降下身形,淡然拱手道:
“見過任師兄。”
任浩似乎知道韓樂會來,不由指了指身後的洞府道:
“師弟應該是為那元陽罡玉而來的吧,此事事出有因,不妨入座說話。”
韓樂再次一禮,便跟著邁入洞府。
這十傑山雖然靈氣也算濃厚,但昔日鄭凱歌卻極少來此,隻有五年一屆的道派大比才會前來。
但任浩成為十傑首席後,居然將這裡當成了棲身之地,還將起居之物搬了進來。
韓樂擡眼打量,發現這座石窟洞府並不寬闊,前後不過七八丈。
裡面的布置也十分簡單,別說裝飾物,即使是牆壁都沒有雕琢,仍舊粗糙一片。
洞府中除了幾塊蒲團外,竟然再無他物,看起來更像是苦修者。
韓樂心中有些詫異,以任浩的身份地位,居然入住這種洞府,比項茂的還要差數倍,的確讓人想像不到。
兩人入座後,任浩便將那盒‘元陽罡玉’取出,順手放到韓樂面前,略帶深意的笑道:
“修煉神術不易,這罡玉乃是九天之上的罡氣凝固而成,必需元嬰尊者才有本事采摘,因此頗為珍稀。”
“倘若被有心人故意取走,要想再獲得,那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了。”
“我這次提前幫助師弟一次,下次就不方便出手了,師弟且注意保管。”
他這幾句話,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這明擺著告訴韓樂,有人不想他安穩修煉誅滅雷訣,因此暗中玩起了小花樣。
但任浩收到消息後,提前將這些罡玉兌換了過來。
韓樂自然明白,對方故意如此坦白,肯定有深一層的用意,不會白白送給自己。
他瞥了一眼那些罡玉,並沒有伸手接取,淡然一笑道:
“師兄要是有什麼吩咐,不妨照直說。”
任浩笑了笑,也不轉彎抹角,直言道:
“那為兄便孟浪了,韓師弟,聽說流雲觀的那批核心弟子,至今還沒有接入門庭,更沒有安置洞府與賞賜,因此便想讓你多擔待一二。”
那批核心弟子之中,有四位是出自氏族一脈。
盡管他們已經登記在冊,但還沒有分配洞府與賞賜。
因為韓樂之前特意吩咐,那幾位教諭也不敢自把自為,因此讓他們返回族中等候。
任浩現在問的,自然就是這件事了。
說起來,這並不是韓樂刻意刁難,皆因他這段時間忙於奔波,這些分內小事便暫且擱在一旁。
韓樂心中卻仍有些怪異,倘若說任浩隻是為了這種小事就幫忙自己一趟,他絕對是不信的。
他沉吟片刻,既然對方沒有挑明,那自己也必要刻意求問,日後自然會水落石出。
想到這,他便順著對方話頭道:
“這有何難,既然師兄開到口,那師弟我回去後便立刻安排。”
任浩頗為滿意,拱手笑道:
“那就麻煩師弟走一趟了。”
韓樂站起身道:
“小弟還有要務在身,就不打擾師兄了。”
任浩同樣站起,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為兄便不留你了。”
韓樂拱手一禮,轉身離開了洞府。
看著韓樂遠去後,任浩臉上慚慚露出一絲冷笑,暗忖道:
‘那些程氏長老莫非已經老糊塗了不成,以元陽罡玉來刁難,還真以為韓樂沒有其他辦法獲得麼?’
他之前收到的飛劍傳書,正是出自程氏幾名長老,交代下來的事也絕不像現在這般輕松。
反而讓他想盡一切辦法將元陽罡玉取走,不給韓樂留下一個蹦兒。
對此,任浩並不認可。
韓樂添為流雲觀主,原本就像一根骨刺卡在氏族的喉嚨上,讓他們十分難受。
但對方既然已經坐在這個位置上,誰能保證他接下來又會弄出什麼蛾子來?
因此,氏族想方切法都在尋找對付韓樂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