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和誰都能處得來,實際上能讓她放在心上的,這二十幾年來,屈指可數。
和這個阮南枝,倒是奇了怪了。
攏共也沒見過幾次。
姜雲舒挑眉,“不隻是合眼緣?那是什麼?”
“可以認個幹女兒的程度了。”
晶姐陪著她從無到成為娛樂圈的大半邊天,明面上是她的經紀人,實則是無話不談的老友。
姜雲舒瞥了眼套房的臥室方向,猶豫一瞬,搖了搖頭,“初初會失落的。”
認回這個女兒,知道她前半生過得有多苦的時候,姜雲舒就下定了決心,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才認回來一年多,要是就這麼再認個幹女兒,初初心裡肯定不是滋味。
晶姐點了根女士煙,“我是覺得,你和初初,總是不太對勁。”
“怎麼說?”
“你看,你對阮南枝吧,聊起天來很隨性,也會不自覺的去替她考慮事兒。”
晶姐吐了口稀薄的眼圈,“但和初初,你總是在怕哪裡沒做好,哪裡彌補的不夠,包括初初,對你......”
說到這兒,晶姐嘆了口氣,“別怪我說話直,我覺得初初,更像把你當提款機。”
“初初......”
姜雲舒有短暫的失神,而後,內疚道:“誰讓我虧欠她的,阿晶,你要想想,她前半生吃的苦,說白了,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失職。她現在對我沒什麼感情,我能理解,慢慢來,不急。”
“還虧欠?”
晶姐聽得無奈,“回來這一年多,你都砸了多少錢在她身上了,今天要在帝都買房,明天嫌客機不舒服,要買私人飛機,那些包包珠寶的小東西,更別提了......你哪一樣沒滿足過她?”
放在尋常人家裡,這是一輩子都拼不到的東西。
姜初夏每天嘴巴一開一合,就要到了。
她倒不是覺得,不該給姜初夏花錢。
隻是,她也心疼姜雲舒,有幾個人知道,姜雲舒走到今天,多少次咬碎牙活皿吞。
剛進娛樂圈的時候,隻是個無人問津的十八線。
憑著漂亮,才簽了娛樂公司。
也正是因為漂亮,大雪天的,穿著夏天的短袖,一整夜隨時待命,卻因為長得好,被主角隨手指了一下,就丟了活兒。
姜雲舒回到家的時候,高燒到40度。
但窮,沒錢,她拖著姜雲舒去醫院,姜雲舒都不敢去。
想起這些,晶姐嘆息道:“你心疼她,她有沒有心疼過你?你連想給阮南枝搭個線,這姑娘都怕麻煩到你......”
“什麼阮南枝?搭什麼線?”
她話音剛落,臥室的門突然開了,姜初夏穿著MIUMIU限定款連衣裙,好奇地開口問道。
這個事,姜雲舒還沒和姜初夏說。
本來也沒有和姜初夏彙報的必要。
但既然已經聊到這兒,姜雲舒給了個眼神,警告晶姐別再亂說話後,朝她招了招手,笑吟吟道:“就是明天晚宴的事兒,我說叫上阮南枝一起,給她搭個線。”
聞言,姜初夏不動聲色地捏緊拳頭,恨得牙癢癢。
阮南枝這個賤人,簡直陰魂不散。
兩年前壞了她的好事。
現在又來了!
而且,她也實在想不明白,阮南枝和姜雲舒八竿子打不著的,就獨獨見了兩次面,姜雲舒為什麼會對這個賤人這麼有好感。
越想,姜初夏越不爽。
不過,她面上卻掩下了一切不悅,乖巧地走到姜雲舒身邊坐下,軟聲道:“給她搭線?媽媽,阮小姐以前沒有接觸過娛樂圈吧,去了會不會不自在?”
話裡話外,全是替阮南枝考慮。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那個賤人別再出現!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那個賤人和自己八字相克,有她在的地方,自己恐怕又會陰溝翻船!
姜雲舒對這個女兒,心底全是愧疚,也沒多想,隻彎唇道:“不會的,你放心,那些國際電影節她都跟著Dave出席過,一個晚宴而已,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也是。”
姜初夏笑得有些窘迫,“隻有我從來沒見過什麼大場面,阮小姐一看就是從小生活得很優渥的。那......阮小姐答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