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知無不言,又忍不住道:“你這兩年,過得也很糟心吧?”
我錯愕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她無奈笑了下,似知心大姐姐,“雖然我們接觸的不多,但我也能確定,你不是腳踩兩條船的那種女人。”
“當年放棄他,應該是不得已而為之吧?”她是在問,但語氣篤定。
我不意外她會猜到這一層。
周傾是那種,看上去隨心所欲,實則察言觀色一流,心思細膩的人。
總而言之,周家,大概都是人精。
我也沒有騙她的必要,索性點頭承認,“是,周放的爸爸,來找過我。然後,傅祁川......也承諾我,隻要我跟他回去,他會助周放一臂之力。”
“難為你了。”
周傾有些唏噓,“隻可惜,那個周彥手段太肮髒了,讓阿放差點陰溝裡翻船,不對,也算是翻了,隻是阿放有本事重新把船翻過來而已。”
聞言,我彎了彎唇,“是,他從小就聰明。”
小時候,他就比我們這一圈一起玩的小孩,都要機靈一大截。
最聰明、也最張揚。
奶奶總認為我天不怕地不怕,實際上是周放告訴過我,讓我盡管闖禍,天塌下來有他兜著。
是他親手養成了我年幼時驕縱任性的性子。
像朵生機蓬勃的向日葵。
周傾有些驚訝,“你恢復記憶了?”
“嗯。”
我還是給她遞了瓶礦泉水,“兩年前,出了點意外,碰巧恢復了記憶。”
她很敏銳,“因為阿放?”
“也不算吧。”
隻能說,我當時整個人的狀態已經很崩潰了。
心理問題沒控制下來。
周放那邊又出了事。
隻是恰好是他出事,所以顯得與他有關。
如果當時出事的是奶奶,或者江萊,甚至陸時晏,我可能都會那麼崩潰。
所以這個鍋,扣在周放身上,一點也不合適。
周傾擰開礦泉水瓶蓋,“這兩年,你在傅祁川身邊......”
“我不在江城。”
對著她,這件事變得容易坦誠得多,“出意外後,我就去了F國。隻是,消息被掩蓋了下來而已。”
周傾擰眉,“那怎麼茉茉給你打電話,是傅祁川接的?”
“啊?”
我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出意外那晚,我從傅家老宅離開的時候,沒顧上拿手機。”
醒過來後,隻想著重新開始。
恨不得斷了一切和傅祁川之間的聯系。
也就沒有想辦法找回那部手機。
現在的人好像就是這樣,手機就是一個成年人的命脈,沒了它,我才好像能真正重新開始。
周傾恍然大悟,“那你怎麼一直不和阿放解釋?”
“我抑郁了。”
我舔了舔唇,“以周放的性格,他一定會刨根問底,我為什麼要去F國?為什麼沒找他?然後,他遲早會知道我抑郁的事。”
他會自責、會愧疚。
周傾神色一緊,“難怪......難怪你一直沒和阿放解釋兩年前的事,你是怕他內疚......”
之前解釋不了。
現在更無從開口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他,對他的病情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我還未說話,周傾嘆了口氣,“這件事,我要謝謝你,這麼替他考慮,現在確實不是說這件事的最佳時機。你放心,他一直在配合治療,而且你回來後,他症狀明顯緩解了不少。”
她眸光柔和了一些,“那你呢?你的抑郁症......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