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淡然訴說著自己所見所想。

　　雖然那名叫季衍的女子確實有些文人氣息，又懂些許禮數。

　　但隻會這樣，也不算什麼獨到之處。

　　畢竟想成為關老弟子的人多如過江之鯉。

　　每年都有人通過各種關系，想拜入門下......

　　但師父都拒絕了。

　　畢竟修行也是修心，在塵世翻滾的，甚少有人能沉下心來修行。

　　就算收入門下，也要經過幾番考驗，方能入門。

　　作為關老坐下大弟子，這些年司珩什麼樣優秀的人才沒有見過？

　　不少人更是連自己都為之惋惜的稀世之才，都被師父拒絕了。

　　和他們相比，季衍更顯平凡。

　　更不要說，他們此番拜訪本就是有目的的，這種人修行未必會有結果......

　　再者，若人人都效仿厲柏哲，仗著身份和關系，把人帶來，逼他收徒，那還像什麼樣子？

　　所以更不理解師父為何破例？一定要收下她？

　　對此，關老卻笑的神秘。

　　“在你看來如此嗎？資質平平？”

　　老者含笑重復著，司珩頓了頓。

　　......有什麼是有他看漏的嗎？

　　他星目閃爍，不斷回想剛才的一切，片刻的沉吟後，最終還是點頭。

　　“是。”

　　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驀地，卻聽一聲嗤笑傳來。

　　豪爽的笑聲讓司珩嚇了一跳。

　　“師父？”

　　就見關老睜開眼眸，神采飛揚。

　　“你之所以覺得她平平無常，是因為她還沒有醒來......”

　　“醒來？”

　　司珩微微蹙眉，不大理解師父的意思。

　　卻是關老微微點頭。

　　一雙眼眸透著雷霆鋒芒。

　　“是啊，作為神女，她還沒有醒來......”

　　他本不想參與其中，怎奈老天似乎想讓自己見證這一切。

　　既然如此，收下也無妨。

　　畢竟她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離開大殿，二人並肩下了山。

　　白霧彌漫的山微微發涼，伴隨著穿堂風，讓季衍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下一秒，一團暖意籠絡在自己肩頭。

　　擡頭，就見厲柏哲將外套落在自己肩上。

　　“好些嗎？”

　　“我不要緊的，倒是你......”

　　“我不冷。”

　　正說著，一雙冷眸察覺到了什麼，湊的近了些。

　　季衍嚇了一跳不敢亂動。

　　任由溫熱的大掌撩起額前的碎發，銳利的眼眸掃過她的額頭。

　　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額頭，眉心上方一片紅腫。

　　“......疼嗎？”

　　聽他是關心自己，季衍無所謂的笑了起來。

　　“不疼。”

　　不疼？

　　男人眉頭微蹙。

　　都腫了。

　　回想她磕頭的聲響，不難猜到她用了多少的力。

　　厲柏哲輕嘆一聲。

　　“......有些事我來就好，你何必也跟著跪下呢？”

　　“畢竟是收我為徒，我不跪下也太不合適了。說起這件事，你才是為什麼突然......”

　　跪下。

　　到了嘴邊的詞，季衍怎麼也說不出口。

　　生怕一脫口，就會折辱他的驕傲。

　　最終，那個詞還是被她咽了回去。

　　季衍睫毛微微垂落，她壓低了些聲音，頗有些心疼的開口。

　　“你又何必為我做到這種地步呢......”

　　他有沒有想過，萬一關老不肯收自己怎麼辦？

　　他不就白跪了嗎？

　　卻聽一連漫不經心的輕笑傳來。

　　“命都可以不要，一雙膝蓋又算的了什麼？”

　　隻要能讓季衍活下去，無所謂榮辱，尊嚴，驕傲......他統統可以丟棄！

　　全部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