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王妃娘娘!”
甫一見到沈南煙,徐免‘砰’地就給她跪下了,哭唧唧地仰頭望着她,看着好不可憐。
“娘娘……您可算來了,您給屬下們帶的壓縮餅幹還有肉脯,前日早上就不夠吃了……這幾日,大夥兒一直靠您給的那個藥丸撐着呢!”
沈南煙看着他突然變得痩削的臉,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沖旁邊喊,“陳千戶?過來!”
陳千戶小跑着過來,躬身抱拳,“參見王妃!”
瞥着眼前幾千個餓得眼睛都綠了的将士們,沈南煙語速極快,“這四千兵士餓得太久了,他們的餐食要單做。”
“眼下還未到晌午,先給他們煮些好消化的面條,别帶肉,下午熬些粥,等夜裡再給他們煮頓肉絲面,明日開始,他們差不多就能跟大家一同用膳了。”
“是。”
陳千戶看他們這樣子,心裡也着急,趕緊退下帶人去準備。
沈南煙環視衆人,朗聲道,“諸位将士都辛苦了,今日我們先在這裡休整一下,明日一早起程。”
“等與城内的将士們彙t合了,本妃請客,給你們殺豬宰羊!”
聞言,衆将士齊齊振臂高呼:
“陵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
沈南煙擡手示意大家安靜,“都各忙各的去吧!”
現下養精蓄銳,回去才能鉚足精神,再打一場硬仗!
……
營帳裡,徐免呼呼炫了兩大碗青菜面,要不是沈南煙攔着,那比她臉還大的碗,他還能吃兩碗!
抹了抹嘴,徐免突然想起來,“娘娘,我們王爺呢?”
“……”
呵,沈南煙讪笑,吃飽喝足了,才想起你家王爺來?
“哼!本王要是等你收屍,這會兒都涼透了!”
沈南煙和徐免同時轉頭,對上他那幽怨的眼神兒,各有各的心思。
“王,王爺……”徐免咧嘴,露出幾顆大白牙,“嘿嘿……您跟王妃先聊着……”
他邊說邊抱着碗往外走,聲音越來越遠。
“我我我,我去看看弟兄們安頓得怎麼樣了……您不知道,這幾天我們都沒敢合眼,生怕一個不留神,再叫誰給溜下山了……”
帳内,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見慕容澈沒有坦白的意思,沈南煙狠狠剜了他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望着她越來越遠的背景,慕容澈欲言又止……
他若對她坦白,他靠着無名的身份,在她心裡占的那些位置是不是就沒了?
她會更讨厭他吧?她會迫不及待地拿着‘放妻書’遠走他鄉吧?
‘放妻書’……他好端端的,寫那玩意兒作甚?
慕容澈越想越懊惱,登時一拳砸在桌案上,好好一張桌子,瞬間變成了廢柴……
郁氣難消,着實鬧心。
沈南煙站在營地中間,緊抿着唇,呼吸越來越快,“抱夏?雲柒?雲拾?”
“在!”
三人跟變戲法兒似的,唰地就出現在了沈南煙面前。
見她氣鼓鼓的,抱夏緊忙去扶她的胳膊,“主子?誰惹您生氣了?”
“……”
雲柒和雲拾齊刷刷地瞥了眼不遠處的營帳,低頭默默去摸鼻子。
沈南煙:“雲柒,雲拾,去點五千精兵,咱們馬上起程去廣平郡!”
“是。”
二人齊聲應了句,趕緊去集合士兵,主子心情不好,廣平郡裡有人要倒黴咯!
沈南煙:“抱夏,收拾東西,除了急救隊,把咱們的人都帶着!”
“好!”抱夏點頭,“屬下這就去。”
兩刻鐘後,沈南煙帶着自己的手下,率領五千精兵,策馬而去。
慕容澈想都不想地躍上馬背,剛要揚鞭,卻被雲拾給攔了下來。
“王爺,我家主子說了,這近萬人的隊伍不能無人帶領,還請王爺過了明日卯時,再帶大軍與她彙合。”
慕容澈皺眉,厲聲喝道,“讓開!”
雲拾扯着他的馬缰,語氣無奈,“王爺若不想惹主子生氣……還是明日起程為好!”
“……”
雙拳緊握,慕容澈急聲吼道,“徐免?速速去追王妃!”
“是。”
徐免一臉嚴肅,迅速登上馬背,打了個響哨就朝沈南煙等人追去。
……
塵煙飛揚,馬蹄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沈南煙率領數千人馬,一路馬不停蹄,直到夜色沉沉,才終于停在了廣平郡府衙門前。
她身着玄甲,坐在高高的馬背上,一手提着馬鞭,一手捏着馬缰,正欲命人叫門,徐免當即翻身下馬,沖到她面前半跪在地。
“啟禀娘娘,王爺本來将這裡征用了……在傳出王爺失蹤的消息後,廣平郡太守林嶼清,不顧旁人阻撓,第一時間又帶人搬了進來……”
“……”
想到官匪勾結四個字,再看徐免這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沈南煙心中有了計較!
“你對這府衙熟悉,馬上命人封鎖各個出口。”
“是!”徐免抱拳颔首。
沈南煙眸色狠戾,“來人!撞門!”
“得令!”
主動提出跟她一同回來的右郎将雷雲山立刻應道。
“咚!砰!”
隻兩下,府衙大門就被幾個兵士撞得搖搖欲墜。
沈南煙沒有下馬,她帶着離她最近的二十幾個人,目空一切,策馬而入。
聽到動靜的林嶼清,罵罵咧咧地邊穿衣裳邊往外跑……甫一擡頭,直接被沈南煙所騎的馬撞飛了出去。
“啊!”
“哪個不要命的,瞎了眼的王八羔子……”
沒等林嶼清罵完,沈南煙動作利落地翻下馬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去猛地踹了他一腳。
她本來力氣就大,林嶼清又全無防備,冷不丁被她這麼一踹,登時就如同破布一般滑了出去,脊背狠狠撞在了邊上的廊柱上。
“呃!”
一聲悶哼,劇烈的疼痛,令他連喊都喊不出來。
“啊——”
聞聲出來的林家衆人,見狀愣在原地,個個面色煞白,甚至有人開始驚聲尖叫。
“大膽!”徐免猛地揮鞭,在空中甩出一聲脆響,“驚了陵王妃的駕,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陪着林嶼清搬回府衙的馬際中,站在廊柱後面,白着臉,張了張嘴,愣是沒敢出聲。
聞言,林嶼清心裡咯噔一聲,這是陵王身邊那個副将的聲音?難道陵王沒死?他又回來了?
“啊!”
他剛抻頭尋找陵王身影,面上突然挨了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