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還是如此抗拒,傅祁好聲好氣地哄着,“好了,别這麼生氣,我的目的不是你,所有一切都因傅家而起,我也隻想為過去的自己讨個公道,若兮,我們不該是敵人的。”
聲音飄忽,隐隐帶着談判的口吻,他在試圖說服蘇若兮放棄傅裴宴。
“但也不會是朋友。”
見到傅祁的第一眼,蘇若兮就對他有心裡上的排斥,别看傅祁表現地很好說話,真正的他又有幾個人知道。
傅祁的笑容淡了些,驚訝于她的執着,不甘她的選擇,都是一樣的臉,為什麼選傅裴宴不選他,他難道不必傅裴宴溫柔,“你真的這麼愛傅裴宴,愛到非他不可?”
愛?
蘇若兮被他的話弄得茫然,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對傅裴宴是不是愛,隻是覺得跟他在一起很放松,從未有過的舒适,傅裴宴的味道更是讓她着迷。
“若兮,你遲疑了,所以,你根本不愛他。”傅祁興奮起來,好似發現了天大的秘密,眼裡的喜悅怎麼也抑制不住,“既然不愛她,為什麼還對他這麼執着?是因為藍一風對你們的實驗嗎?沒關系,我會幫你,你知道的,我有一支非常專業的醫療團隊,她們能徹底治療你的後遺症,讓你不再受傅裴宴影響,怎樣,要不要試試?”
“不需要。”
蘇若兮想都沒想到就拒絕。
傅祁兩手一攤,為難道,“确定不做嗎?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先把傅裴宴的病治好,等你們再見面,你就會發現,他沒有以前那麼有魅力,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你不是愛他,你隻是生病了。”
蘇若兮:“你是在威脅我?”
“沒有,我是在為你好。”
“你放心,我不會對傅裴宴怎樣,畢竟我還要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一切被搶走,看着他痛苦,看着他落魄,看着他走向絕望,到那時,你就會知道,你愛的不是傅裴宴,而是跟傅裴宴長得一模一樣的我。”
傅祁閉上眼,陶醉地幻想着計劃成功的模樣,那是多讓人幸福的事。
他受了這麼多的苦,曆盡千辛,走到今天,終于熬到頭,傅裴宴憑什麼能坐享其成,生來就受到優待,這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傅裴宴也應該去受苦。
簡直是瘋了。
蘇若兮無法直視他的瘋狂,再聊下去,她也會被逼瘋,反正從他嘴裡套出傅裴宴的消息,她轉身就走。
“若兮....”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蘇若兮知道他想提醒什麼。
剛說得那麼泰然自若,其實心裡還是擔心她真的破釜沉舟,暴露他的身份。
“傅裴宴在你手上,我哪敢輕舉妄動,想做什麼就做。”
“看來隻能這樣。”
他們算是暫時談和。
從房間出來,蘇若兮徑直下樓,經過大廳時被黎曼姝瘋了似的,朝她撲來,好在及時被人拉住,沒撞到蘇若兮身上。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她滿臉淚痕,聲嘶力竭地吼着。
“為什麼要招惹裴宴,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傅祁死了.....他是被你逼死了.....蘇若兮,你是殺人兇手....”
黎曼姝t全然沒有往日的溫婉端莊,眼裡的恨意控制不住地溢出來,全身上下都是戾氣,宛如一頭發狂的野獸。
蘇若兮看着她的模樣,隻覺得可憐,盡心竭力讨好傅祁,自以為彌補過去,誰知人家根本不在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全然不考慮她的感受。
看得出來,傅祁的思考對黎曼姝打擊很大,不到半天,就讓她失去往日風光,變得不人不鬼。
“媽,你在幹什麼?”
樓上傳來傅裴宴的聲音。
不得不說,傅祁在轉換身份方面做得真是無懈可擊,認識傅裴宴也沒多久,就把他的腔調,神态,言行舉止把控地淋漓盡緻。
“你還有臉問我,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清楚。”
“事情已經跟你解釋地很清楚,傅祁的死非我所願,你若是還有不滿,就殺了我吧,一命還一命,從今往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你也别在針對若兮,此事跟她沒關系。”
傅祁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水果刀,拔出刀鞘遞給她。
刀面反射的冷光,吓得黎曼姝心悸,看着他冷漠的表情,沒來由地恐懼,不是害怕,是害怕失去,“裴宴.....我......”
傅祁已經死了,她再鬧下去,傅裴宴也會死。
可是傅祁的死她做不到無動于衷,想到事情跟傅裴宴脫不了關系,就痛苦地難以忍受。
“下不了手嗎?我來。”
傅祁舉起刀往脖子上抹。
“不要!”
黎曼姝吓得破了聲。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行嗎?”
雖然她跟傅裴宴有諸多矛盾,可到底是她的兒子,她做不到大義滅親。
傅祁随手将到将刀扔下,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息怒,“看來媽媽還是比較在意我的,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追究是誰的責任,傅祁的葬禮我會讓人安排。”
“裴宴,我有個要求。”黎曼姝很快想到了别的處理方式,目光猛地轉到蘇若兮身上,一字一頓,“跟她離婚。”
在她看來,都是蘇若兮的存在,讓他們的關系變得如履薄冰,隻要把蘇若兮趕走,一切就能回到正軌,從新開始。
蘇若兮眸色微動。
能從黎曼姝嘴裡聽到這番話,并不意外,傅祁的死總要有個替罪羊,她做不到向傅裴宴問責,自然就把矛頭對準她。
離婚?
她挺樂意的。
隻怕現在的‘傅裴宴’不樂意。
果然,傅祁的表情冷下來,涼薄地看着她,“媽,不要得寸進尺,我好好跟你說話,是覺得還能跟你談,要是談不下去,我就把傅祁的屍體扔海裡喂鲨魚。”
“她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你們在一起到現在,有多少事因她而起,又有多少人因她發生意外,裴宴,換一個不行嗎,你這樣的身份,想要什麼女人沒有,何必執着于她。”
“不行,我就要她。”‘傅裴宴’伸手去拉蘇若兮,“若兮,我們走。”
蘇若兮早有預料,輕易就躲開。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