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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小山河 瀟騰 2899 2024-08-29 11:05

  遲夏到專案組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駱尋剛從洗手間出來。

  剛洗了手,他用濕手梳了梳頭發,帥氣盡顯,人又松弛了下來,似乎還帶着幾分痞氣。

  遲夏站在門口看着走廊裡的駱尋,沒了那頭毛,他看起來何止順眼了一點。

  遲夏有點好笑的想,駱大隊長現在就是手舞足蹈地在她跟前跳大神,她都可以看在他這張臉的份上容忍他跳兩場。

  以前被頭發擋着,很難看到他的眉毛,如今遲夏才發現,他的眉毛很有英氣,非常适合這張臉。

  堅毅而又沉穩。

  偏偏那雙眼睛又很多情。

  通常這樣的人對人有着緻命的吸引力,而駱尋身上本身就帶着一種神秘感,他的工作,經曆,都無一不是在為他的這層魅力添磚加瓦。

  “駱隊,很帥。”遲夏見他瞪着自己,笑眯眯地說了一句。

  不可否認的是,她剪的确實挺好,駱尋實事求是,聲音故意冷冰冰的:“嗯,還行吧,過得去,替我謝謝你那雙手。”

  “洗剪吹一次五十。”遲夏伸出手:“你就給我二十吧,下次還來找我啊駱隊。”

  “你想得美!服務還是不到位!”駱尋嗤笑一聲越過她:“别磨蹭了,去孫向博家。”

  昨晚的針鋒相對兩個人誰都沒提,遲夏笑着跟了上去。

  梁如清的家位于翡翠灣小區,算是東州比較好的一處樓盤。

  聯排别墅,買的還是樓王,看樣子孫向博生意做的确實不錯。

  昨天孫向博在學校暈倒,被林文覺派人送去了醫院,很晚才被送回來。

  遲夏摁了門鈴,過了好半晌孫向博才出來,他穿着寬松的睡衣,臉色依舊不怎麼好,應該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孫先生,我們是專案組的。”駱尋拿出警官證給他看了一下:“我們昨天見過面。”

  孫向博卻對他們沒印象,他有點為難:“不好意思,我當時可能情緒太激動,對你們沒什麼印象……”

  “不重要。”駱尋說:“我姓駱,是負責這個案子的隊長,旁邊這位姓遲,你叫她遲警官就好。”

  孫向博蒼白着臉色将兩人迎了進來。

  “家裡就我一個。”孫向博問他們:“兩位喝點什麼?”

  駱尋和遲夏同時開口:“不用,謝謝。”

  雖然如此,但孫向博還是倒了兩杯茶過來,從茶香味駱尋就聞了出來:“六安瓜片,孫先生,我們可品不了這麼好的茶。”

  孫向博笑了笑,滿臉苦澀:“我跟女兒都不怎麼喝茶,如清喜歡,尤其是六安瓜片,所以家裡隻有這個。”

  說到這裡,他也坐了下來,悲傷似乎又爬上了這個男人的心頭,他聲音有些顫抖:“警官,我妻子的死,你們立案調查了嗎?”

  “正在确定是否有必要立案。”駱尋忽然看向他:“孫先生覺得梁老師是自殺還是他殺?”

  “當然是他殺!”孫向博想都不想,情緒卻激動了起來:“警官,我是如清的丈夫,我比任何t人都清楚她,就是生活過的再難,她都不會自殺,而且是那麼痛苦的方式!更何況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她都很好!”

  駱尋看了一眼遲夏。

  遲夏接着話頭問:“孫先生,你确定你了解自己的妻子嗎?”

  “當然!”孫向博重重點頭:“警官,馬上就要高考了,她自殺做什麼,還有,女兒馬上就要訂婚了,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自殺?對她來說,這是最重要的兩件事。”

  “如果是因為感情呢。”遲夏猝不及防地看着他:“有人告訴我們,梁如清曾懷疑你出軌。”

  孫向博忽然愣住,原本分開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交叉在一起互相用力,很明顯有些心虛。

  “孫先生的表現,看樣子梁老師的懷疑并不假。”遲夏說。

  “沒有!”孫向博忽然反應過來,他連連擺手:“不是你想的這個意思,我沒有出軌!”

  駱尋看向他:“那你剛剛緊張什麼?”

  孫向博歎息一聲,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感覺。

  “還有,聽說孫先生您以前也是一中的老師,為什麼會想到辭職?”

  遲夏緊追着他問:“昨天你來學校的時候,甯願發誓都要證明梁如清是被人殺害,你為什麼會那麼确定?”

  孫向博被她這一句句的問心慌不已,原本蒼白的臉色這會兒顯得更沒皿色了。

  “我這麼說吧!”

  他又歎着氣:“我并不想創什麼業,我就想安安靜靜的做老師,可是如清她不允許啊!不是說我要辭職,是如清當初非要我辭,她希望家裡的條件能更上一層樓,不希望兩個人都在學校,我最後被她逼得沒辦法了我才辭職的!”

  “說我出軌,我就是有時候被她逼的急了,我想方設法避了她兩天!我也需要休息,對不對?”

  孫向博哭喪着臉說着:“她對自己要求高,對我更高,随着年齡增長越來越強勢,女兒也是因為這個才搬出去的……”

  “也就是說,你是被逼着創業的?”駱尋掃視了這個别墅一圈:“那我也想被人逼着創一創了。”

  孫向博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他不信自己的話。

  “随便你們怎麼想吧。”他拿起水潤了潤嗓子:“辭職已經辭了,她天天逼着我,我隻能去做,直到現在,你别看我掙了這麼多,也算得上成功,可我最想做的還是回我的學校教書。”

  “所以你挺恨梁如清的。”遲夏忽然說。

  孫向博驚了一下,他茫然地看了遲夏幾秒鐘,然後搖了搖頭:“談不上,走到中年夫妻這個份上,都是要五十歲的人了,兩個人之間誰沒有讨厭死對方的時刻呢,不管是我對她還是她對我,都有這種時刻,但是誰會想到要殺人呢?殺了她我又能得到什麼?真這樣,那全天下的中年夫妻都别過日子了。”

  “這就要問孫先生你了。”遲夏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被茶香驚豔了。

  孫向博愣了愣,他苦笑一聲:“我的确有很長一段時間被她逼的喘不上氣來,甚至想過要麼我死,要麼她死,要麼……”

  他說到這兒忽然伸手到頭頂,拿下了一頂假發。

  遲夏和駱尋看到他光秃秃的頭頂。

  兩個人面面相觑,都對這個場景有點無言。

  最終,還是駱尋說:“這……這是?”

  “壓力太大,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孫向博自嘲地指了指這棟房子:“換來的成果大概就是這個房子和那點家産吧,她想要的。”

  “你還是戴上吧。”駱尋指了指他手裡的假發:“梁如清知道你這個情況嗎?”

  “知道,也不知道吧。”孫向博自己都不确定:“除了學生的成績和女兒,沒什麼東西能入得了她的眼,哦,還有公司每個月的進賬也在她的關心之内。”

  他緩了緩,平複了一下心情:“掉發最嚴重的時候我提過讓她陪我去醫院看看,她拒絕了,說學校要期中考了,走不開,後來我沒說,她也就沒問過了。”

  “這樣說來。”駱尋認真地看着他:“孫先生,如果你妻子是被人殺害的話,你就更有動機了。”

  孫向博愣住了。

  “是。”他自嘲一笑:“我對她諸多埋怨,我們感情平淡,甚至毫無共同語言。”

  “但是。”

  他目光堅定地看着遲夏和駱尋:“我不會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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