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你胡說!”
毛陳臉色一白,激動地反駁道。
“别慌呀,我隻是猜測而已,難道真叫我猜中了,毛大叔如此針對妙手堂,其實是有别的目的?”
程令儀句句緊逼,毛陳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氣氛緊繃,衆人面上t都湧出一絲懷疑,有些不解地望向毛陳。
毛陳扯出一絲笑,對着楊衙役道:“官爺,您可别聽她胡說,她們無非是想脫罪罷了,我隻是要給我家娘子讨一個公道!”
他望向程令儀,冷哼一聲道:“對,的确是我不知輕重,害得我娘子受了不必要的罪,可這跟你們有什麼關系?妙手堂的方子害了我娘子,這可是事實!”
毛陳的臉色又恢複成之前的樣子,憤怒地指責程令儀。
“官爺公正,才給機會讓你解釋,可你卻百般攀咬于我,分明是沒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再度請求楊衙役,“官爺,既然她無法自證,還請您将她們師徒抓進衙門審問!”
楊衙役歉然地看了一眼程令儀,無奈道:“傅夫人,按流程,您師徒二人,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且慢,”程令儀搖了搖頭,“楊官爺,我還有話沒說完。”
她看向毛陳,“你說是妙手堂的藥方,導緻了你娘子寒症爆發,可有證據佐證?”
毛陳瞪着眼道:“還要怎麼佐證?方才已都說清楚了,那文黃湯裡加的一味葛根,正是導緻我娘子寒症的病因!”
程令儀道:“可杏林堂的這位老先生也說過,這些葛根的量不足以引發寒症,我們又怎知,你娘子喝藥期間,是不是還吃了什麼别的寒涼之物?”
毛陳心頭一驚,沒想到她這般難纏,一時間竟有些答不上來。
不由惱怒道:“胡亂修改藥方本就不對,效果更是難以預知,老先生說錯了也有可能!”
“哦,那你便是懷疑老先生的醫術了?”
“我……”毛陳氣結,卻也無法反駁。
老郎中已施針将婦人的情形穩定下來,見狀便說:“哼,老朽行醫大半輩子,憑的是良心說話,從不诓騙人,那藥方的效果雖有待辯證,可那些葛根的量,的确不足以造成這般嚴重的寒症,你若不信,大可以換别人來看!”
程令儀看向楊衙役,“楊官爺,您也見了,如今并沒有直接證據,能證實他娘子的寒症就是我們的藥方導緻,又如何能抓人?”
楊衙役與另外幾個衙役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的确有些牽強了。”
他看向毛陳,“你一口咬定是妙手堂的問題,可還有其他證據?”
毛陳苦着臉搖了搖頭,“官爺,這藥方就是鐵證呀!”
楊衙役道:“已有杏林堂的郎中證實,藥方裡葛根的用量并不會誘發寒症,如此便不能判定妙手堂的藥方有誤,你若不服,大可以接着指控,我會将此事上報衙門,讓你們在公堂上對質,隻是那時候,若查出妙手堂的藥方與你娘子的病無關,你就要背上一個攀誣的罪名了!”
“這……官爺,她們一定不是無辜的,你要相信我啊!”
毛陳急出了一頭冷汗,“方才不是都說清楚了嗎,那藥方有問題!”
楊衙役道:“藥方的事,自有我們去查證,就不勞你費心了,你隻需告訴我,是否還要接着指控?”
形勢瞬間變得不利起來,毛陳心跳加快,一時竟拿不出注意。
若繼續指控,等上了公堂,他就沒有退路了,要是那方子真被認定沒有問題,他豈不是會吃罪責?
可若是就此放棄,他又如何甘心?
明明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毛陳心思急轉,半晌才道:“官爺,我就算不繼續指控,難道就這樣饒過她們,萬一她們别的方子也有問題呢?”
他看得出來,這位為首的楊官爺,心裡是偏袒着妙手堂的人的。
所以他才選擇退讓一步,免得真把自己搭進去了。
楊衙役看向程令儀,“傅夫人,藥方的問題,我還需再多找幾位郎中查證,在此期間,會暫時查封妙手堂,你們不能再繼續營業了。”
程令儀心裡也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歎了口氣,“一切聽憑楊官爺的,還望幾位官爺能早日還我們妙手堂一個公道!”
她眼神瞟向毛陳,“等真相大白那日,我也定不會放過膽敢污蔑妙手堂之人。”
事情到此也算是有了結果,正巧那婦人也悠悠轉醒。
毛陳知道,不管自己此刻再說什麼,恐怕也不會占到什麼便宜,隻得一臉不甘地背上他娘子走了。
柳華沖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卑鄙小人!我還當他真有膽子上公堂!”
她對自己的藥方自信的很,哪怕真的被告上公堂,也壓根不怕。
程令儀搖了搖頭,“師父,你消消氣,如今是他咬死了妙手堂,而咱們手上卻毫無證據,真上了公堂,反倒是一件麻煩事。”
楊衙役拱了拱手,“細想下來,這毛陳的舉動确實有幾分古怪,說不定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等會盡快去查證藥方,還二位清白,不會讓妙手堂關門太久。”
程令儀面色誠懇地道:“這回的事,也多謝楊官爺了。”
楊衙役擺了擺手,“不足挂齒,那毛陳分明是有備而來,連我等也險些被他帶偏了。”
杏林堂的老郎中還沒走,程令儀沖他行禮道謝,“老先生,今日之事,多謝您仗義執言,這份恩情,妙手堂記在心裡了。”
老郎中捋須搖頭,“言重了,實話實說罷了,早聽聞妙手堂兩位女醫的名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隻盼着下次還有機會來讨教,今日就先告辭了。”
他走後,楊衙役便帶着人在妙手堂貼了封條。
在證實藥方無害之前,她們是不能再開門行醫了。
人都走後,師徒倆茫然站在門口,柳華一臉氣惱,“徒兒,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恐怕沒這般簡單。”
程令儀點了點頭,對她對視一眼,“師父說得對,我們總不能白白吃了這個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