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還以為她在逗自己，差點笑場。

　　“不就是吃點辣椒……，真的有這麼嚴重？”

　　直到看見挨着他坐着的袁大頭，表情看起來也是一臉凝重，這才逐漸相信。

　　一頓飯，三個人吃點熱火朝天。

　　唯有顧司衍一人，不僅忍着饞意，清清淡淡地幹了兩碗白米飯。

　　還被廚房時不時飄出的辣椒香味，嗆地直咳嗽。

　　袁朗抱歉地道：“這一次，是我考慮不周。”

　　“今後若是還有機會，咱們再換一個地方吃，喝個痛快！”

　　吃過晚飯，回到招待所。

　　袁大頭粘着自己的師兄不松手。

　　“師兄，要不我今天晚上，去你房間裡睡吧？”

　　“我舍不得你！”

　　袁大頭黏黏糊糊，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

　　倒是周圍人逐漸異樣的目光，把袁朗整的面紅耳赤。

　　“你松開！”

　　袁朗輕拍袁大頭的手背，見他仍不撒手，直接摁上了麻筋。

　　“哎喲~”

　　袁大頭手一顫，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袁大頭同志，請注意紀律！”

　　袁大頭撇了撇嘴，一臉的不滿。

　　随後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露出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貼了上去。

　　袁朗後退半步，直接伸手制止，“有話好好說。”

　　袁大頭撓了撓頭，扭扭捏捏地道：“師兄，明天我若是不小心抽到了你，你可千萬要手下留情。”

　　袁朗擡眉瞅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怎麼，最近偷懶了，沒練功？”

　　“就算我誠心放水，師叔就在台下坐着呢，他老人家能繞得了你？”

　　袁大頭一想，好像也是，瞬間就蔫兒了。

　　“算了，我還是趁着決賽前，回去好好睡個覺，補一補吧！”

　　幾個人就此分别。

　　邱秀英和顧司衍，敲開楊斌和衛蘭的房間。

　　将晚飯送過去後，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邱秀英剛在沙發上坐下，顧司衍就倒了杯水遞了過來。

　　她接過水，一臉好奇地問道：“這個袁朗，很厲害嗎？”

　　“初賽的時候，怎麼好像沒見到他？”

　　“聽小袁的意思，他是今天才搬進招待所的？”

　　“他是哪個軍區的呀，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顧司衍端着一杯剛泡好的茶，挨着邱秀英坐下。

　　“從前倒是聽說過，小袁有一個很厲害的二師兄，神出鬼沒。”

　　“他現在的信息，怕是小袁都不知道。”

　　“不過，他能來參加這次全國的大比武，毫無疑問是在編人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袁朗應該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

　　“單憑他的實力，壓根就沒有參加初賽選拔的必要。”

　　“想來組織上讓他參加這次比武，無非是以下幾個原因。”

　　顧司衍停下來，喝了一口水。

　　旁邊坐着的邱秀英，頓時側過身坐着，一眼不眨地望着他，期待他繼續往下說。

　　顧司衍無奈地笑道：“第一個原因，無非是對方正好有時間；第二，想加大這次大比武的難度；這第三嘛……”

　　顧司衍渾身放松，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捧着一杯茶。

　　茶氣氤氲，他不由盯着茶缸裡上下沉浮的茶葉發呆。

　　“第三怎麼了？你倒是說呀！”

　　邱秀英輕輕推了推他，催促問道。

　　顧司衍眼神微閃，像是恍然間回神。

　　他騰出一隻大手，輕輕覆上小嬌妻的手道：

　　“這第三嘛，袁朗他們部隊，可能想從這一次的大比武中招人。”

　　“他們想招人？”

　　邱秀英聽完，心中瞬間一緊。

　　“顧司衍，你該不會是想……”

　　“我不同意！”

　　邱秀英砰地一聲，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水缸，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她回想起剛才顧司衍閃神的片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你看看我的肚子，你瞅瞅你幹的好事！”

　　“家裡還有兩個小不點，還沒滿周歲，你想跑哪去？”

　　“我告訴你，沒門！”

　　“不僅沒門，窗戶都沒有！”

　　說着說着，邱秀英眼眶都紅了。

　　顧司衍一看，也傻眼了，慌忙起身來哄。

　　“誰說要去了？”

　　“這一會兒功夫，你都想哪去了？”

　　“我又沒說去！”

　　“老子現在老婆孩子熱炕頭，給啥都不換，哪都不去！”

　　邱秀英紅着眼睛狐疑地盯着他看，半信半疑地道：“真的？”

　　“真的！”

　　“我要是要去，早幾年就去了，哪能等到現在？”

　　邱秀英見他說話語氣，不像是作假，這才作罷。

　　呼出一口長氣後，慢慢挨着他坐了下來，靠近了他的懷裡。

　　可仔細一想，又好像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我問你，你心裡想去嗎？”

　　邱秀英雖沒擡頭，卻明顯感覺到，握着自己肩膀的大手微微一僵。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頭頂上方，傳來顧司衍淡淡的聲音。

　　“能去的，都是尖子兵。”

　　“我入伍的第一年，就被選中了，當時确實想去。”

　　“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哪一件事情，能像當初的那個名額那樣吸引我。”

　　“可惜，咱媽不讓，以命相逼。”

　　“後t來，我就離開了京市，到了楚省浏縣。”

　　顧司衍輕笑，低頭吻了吻邱秀英的發頂。

　　“當初的一腔熱皿，尚且抵不過咱媽的一通吓唬。”

　　“更何況如今，一加一加四。”

　　顧司衍無奈地搖頭。

　　邱秀英聽在耳中，心裡傳來一陣細細密密的刺痛。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難以兩全。”

　　聽着頭頂男人的語氣，說不遺憾是假的。

　　“如果你這次還被選中，非要去的話，我也不會攔你。”

　　邱秀英口不對心地道。

　　“真的？”顧司衍湊上前，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故意逗她。

　　“真的。”

　　“我保證不會攔你，我會直接打斷你的腿！”

　　邱秀英擡手捏住他的鼻子，咬牙切齒地道。

　　頓時，兩人笑鬧做一團。

　　最後，顧司衍任由小嬌妻将自己摁倒在沙發上，頗為遺憾地道：

　　“放心吧，就憑我現在的職位，他們已經要不動我了。”

　　“就算我一把年紀，還想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組織上也不會批準的。”

　　邱秀英直到聽到這句話，一顆提着的心，才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可是，若他明明直到，袁朗這一次看中的人，不可能是自己。

　　那他剛才，為什麼還會這麼惆怅呢？

　　難道那一瞬間，他腦海中想的并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