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許久不見,謝司珩那張英挺深邃的臉更顯棱角分明,整個人往那一站渾身的氣勢讓人無法忽視。
他微瞥了一眼正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季長櫻,然後目不斜視的朝着江千若走了過去,微微彎腰低頭請罪。
江千若看到他的瞬間,眼底閃過許多情緒,痛苦、難過、又有些複雜和憐愛。
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又愛護了這麼多年的後輩,江千若就是再痛苦難受心裡也清楚這孩子是無辜的。
最終她長歎一聲,伸手扶起了他:“你怎麼來了?一路上可還好?”
“最近這段時間京中人心浮躁,算算時間您應該已經快到京,皇上讓臣出來迎一迎,一路過來遇到些許小蟲子,處理了一下耽誤了些時間,這才來的有些遲了。”
謝司珩擡頭默不作聲的掃視了一眼周圍,這才應答。
江千若笑了一下:“來的不算晚,時間剛剛好。”
确定後面來的都是自己人之後,邢五他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幫着把剩下的人解決掉之後熟練的給自己包紮傷口。
季豐益他們也互相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受傷。
唐清風悄悄的湊到了黃老的耳朵邊:“這下可好了,新歡舊愛,你說師叔可咋辦啊!”
黃老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閉嘴吧你!還不趕緊去看看受傷的人?老夫教你這麼多年全都白瞎了!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
唐清風滿臉的八卦頓時一收,皺着一張臉苦哈哈的去檢查傷員去了。
季長櫻正摸黑在檢查那些蒙面黑衣人身上有沒有财物。
反正現在都是無主之物,誰拿到就算誰的。
京城大,居不易。
還沒到地方她已經感受了那飛漲的物價了。
“閨女!”季豐收鬼鬼祟祟的揣着兩張銀票警惕的看了看左右:“這我找到的,嘿嘿!”
他把懷中的銀票露出兩個角給季長櫻看了一眼瞬間又捂緊。
這可都是他找的嘞!
季長櫻贊許的看了一眼:“今晚上收獲不錯。”
“那是!這些人可比前些天的人強多了,那些人一個個窮的耗子看見都落淚,爹連他們褲衩子都摸了啥也沒有!”
這都半個月了,摸了這麼多人總算是見點兒東西了!季豐收瞬間覺得這半月沒白遭罪。
“季姑娘!”
父女兩個正在說話,影二走過來一臉高興地打招呼。
季豐收邊給季長櫻使眼色,邊一屁股坐到了屍體上一副要休息的樣子:“許久不見,你去跟這位小兄弟說說話,爹在這坐會兒。”
影二吃驚地看着他:“多日不見,季先生這口味兒···越來越重了。”
好端端的哪裡不能休息,竟然坐屍體上休息,佩服!
季長櫻:“·····”
“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季長櫻轉身帶着影二邊說話,邊離開了這邊。
“我們一早收到消息就出發了,本來預計下午就能接到你們,結果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這才耽誤到了現在。不過沒想到您還跟我家世子有這層關系,這麼快就見面了。”
影二一臉感慨。
因為長公主的原因,現在他家世子的身份也變得尴尬起來,就連他們四個也不知道以後前t途如何。
一旦長公主的身世被公開,那麼他們四個影衛會不會被皇上收回也尚未可知。
季長櫻疑惑的看着他:“我跟你家世子有哪層關系?”
影二再度驚訝,“我家世子的母親,是長公主啊!您母親···”
季長櫻瞪大了眼睛:“你家世子不是什麼侯府的····”
等等!母親是長公主,爹是侯爺也正常吧?
這麼說,等于說是謝司珩的母親和她娘……真假公主?!
影二和她大眼瞪小眼,“這···”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沉默。
“這件事是世子親自調查了許久把結果奉上去的,你們···”
影二想說世子也是無辜的,畢竟當年他還沒有出生,但是想了想他一個影衛好像也沒啥立場說這話。
撓了撓頭他閉嘴了。
季長櫻看了一眼身形消瘦了不少正和江千若說話的謝司珩。
沒想到,他竟然是長公主之子!
而且從之前聽到的消息來看,他那個侯爺爹好像也不怎麼樣。
兒子丢了竟然弄個冒牌貨想要取而代之,現在親娘的身份也成假的了,位高權重疼愛他的外祖,這下子也不是親的了,還不知道以後如何相處。
嘶~這怎一個慘字了得。
“我娘如果不在意,我就更不在意了,對比起來,我現在更關心的是這段時間刺殺的人到底是誰派的?你知道嗎?”
季長櫻一收回視線,謝司珩就感覺到了,緊繃的後背緩緩放松了一些。
看着面前的江千若一臉凝重開口:“臣打算把這些弩箭和屍首全都帶回京城,交給皇上定奪。”
“是哪家的?”
江千若言語犀利,這些人無非就是那幾個皇子出的手,隻是不知道是哪個,竟然如此心急,難堪大任!
謝司珩沉默了一下:“出京之前我們收到消息,怡王手下的人有異動,派了不少死士出京,路上阻攔我們的人在其中卻發現了莊王的人,今晚這些···還不清楚。”
江千若氣笑了:“好!一個個真是好的很!”
或許這裡面有一些消息是專門來混淆視聽的,也或許這些人全都有所參與。
不管是哪個,江千若這次徹底的怒了:“把人全都給我帶回去,我倒要看看皇上這次怎麼說!一個個盼着我死,我偏要活着!”
謝司珩一直沒什麼情緒話裡,這會兒帶上了幾分真心:“您會長命百歲的。”
江千若扭頭看向了謝司珩,擡手捏了捏謝司珩的手腕,她歎息了一聲:“珩兒,你瘦了很多。”
這樣的舉動和稱呼,一下子把謝司珩拉回了小時候。
每次阿娘帶着他去宮裡見外祖母的時候,她總會輕輕的捏一捏他的手腕來判斷他長胖了沒有。
感覺他胖了總要逗一逗他,如果瘦了,又總是心疼的讓人給他端來許多吃的哄着他吃下去。
而母親就在一邊和外祖母邊撒嬌,邊控訴他挑食。
這一切仿佛還在昨日,等回神,已經物是人非了。
謝司珩臉上冷峻的表情垮了一下,他喉嚨幹澀,動了動嘴唇:“最近天氣變化無常,所以餐食用的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