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地上,倒了個人。
看樣子好像是突發了什麼疾病。
于敬亭見狀忙下車,是個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已經沒有意識了。
看樣子好像是心髒病犯了。
于敬亭掃視了一圈,四下無人,也不知道這男人是從哪兒出來的。
他想叫人也沒地方叫,又不能把人撂在這不管。
眼睛定格在杜仲的車上,嗯......
杜仲從胡同裡走出來,一臉的舒坦。
開閘放水後,整個人神清氣爽,就想回車裡繼續逗萌娃。
結果,車,沒了?!
杜仲揉揉眼睛,再揉揉,原來停車的地方,啥也沒有。
“我,我車呢?!于敬亭你個癟犢子玩意!!!!”
北方待久了,方言都學會了。
于敬亭的駕照還沒到手,但開車對他來說不是多困難,一路飙車到醫院,把中年男人送急診。
醫生直誇他送的及時。
再稍微晚一點,這人就要交代。
醫藥費是于敬亭墊付的,知道人脫離危險後,他就走了。
怕穗子出來見不着他,再加上車是人家杜仲的,也不好久留。
穗子出來時,杜仲正在麻爪。
“怎麼了?”穗子問。
“我車沒了——啊,車!”
于敬亭開車回來了,杜仲激動壞了。
“哥們,你這是去哪兒了?”
“剛有個人暈在那,我去送醫院。按着領導你的指示,我做好事沒留名,人沒醒我就回來了。”
“你這風格也太高尚了吧?”杜仲被于敬亭感動到了。
“做好事不留名,我隻告訴護士我是啤酒廠的。”
“......”杜仲想撤回上面那句,可又忍不住想問一句,“你怎麼知道人家醒來後會找你?”
“賭100塊錢?”于敬亭問。
“賭就賭!我今兒抱了幹閨女,運氣旺着呢。”
“我閨女什麼時候變成你幹閨女了?!”于敬亭炸毛了。
杜仲洋洋得意。
“我單方面宣布的,你們不承認也不好使,是吧,幹兒子,幹閨女?”
穗子啼笑皆非,這還帶單方面宣布的?而且一下子認倆,可真是夠貪的。
“對了,穗子,你今兒見着工程師沒?”杜仲想起了正事兒。
“見到一個。”
“能不能幫我引薦下?”
穗子一臉為難,發愁道:“不是那麼好弄,這個人的性格吧,一言難盡。”
穗子做翻譯時,的确是留意工程師。
倒不是為了杜仲,她是替于敬亭的啤酒廠考慮。
啤酒廠現在兩條生産線,有一條出了問題,但根據于敬亭觀察,毛病不大,隻是上面不肯撥款,他們這又找不到懂這玩意的工程師。
穗子本想借着機會跟人家搭上線,把人哄到廠裡看看,結果,碰一鼻子灰。
“太古闆了,我根本找不到插話的機會,原本我打聽到另外一個工程師是亞裔,想着會不會好說話一點,全程沒見着人。”
穗子滿是挫敗感,能夠讓她找不到任何話題的人,也是不常見。
感覺今晚就是白忙活一場——倒是得到了領導兩句口頭表揚。
除此之外,啥也沒有。
連加班費都沒有。
還搭進去救人的錢......
杜仲開車送小兩口回家,到家穗子問于敬亭。
“你怎麼知道那人一定會上門感謝你?”
于敬亭打賭多厲害,她算是見識過了。
隻要他開口賭,一定會赢——哪怕是耍賴,也會赢。
他剛張口跟杜仲賭100,那就說明有十足的把握。
“他手上戴了塊表,我感覺是個好東西。”
于敬亭說出答案,他雖然不認得牌子,但好壞還是能看懂一些的。
穿成這樣,一看就是不差錢,這樣的人不可能不過來感謝下救命恩人。
如果單獨留名字,是顯得太過刻意了,所以于敬亭把自己的信息“無意”間透漏給醫院的工作人員。
這樣那人如果有心,肯定會打聽。
“那100塊錢已經姓于了,這件事不用琢磨了,還有件大事。”
于敬亭把倆已經睡着的娃放回到他們的小床上,對着穗子嚴肅且認真。
穗子見他這麼嚴肅,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難道,他還有什麼重大發現?
“把你洗完澡之後,沒辦完的事兒,安排一下。”
于敬亭說出他心目中頭等大事。
“您還能要點臉嗎?好歹也是個副廠長,腦子裡裝的都是這玩意?”
“别說是副廠長,就是有天讓老子當了廠長,當了神仙,大事該辦還是要辦的。”
于敬亭振振有詞。
“穗子軟糖,敬亭硬糖向你請示,請問你做好準備變成穗子夾心糖了嗎?”
“......滾!”
......
杜仲惦記着跟于敬亭的賭注,轉過天臨近中午就過來了。
“你現在這麼閑嗎?自家單位有食堂,還得跑過來蹭我媳婦的飯?”
于敬亭嫌棄地看着自封“幹爹”不請自來的貨。
杜仲今兒不是空手來的,帶了好幾樣禮。
頗為得意。
“我可是打聽過你們當地人,認幹親就是要送這些,東西我送了,你家嬸子回來,也挑不出我毛病。”
他就怕王翠花回來後一批八字不合适拒絕,索性來個先斬後奏。
不僅按着當地風俗送了認親的禮,還帶了“神秘大禮”。
杜仲神秘兮兮地從兜裡掏出倆小盒子,得意地放在倆小娃眼前。
穗子嘴角抽了抽,這個盒子的形狀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看看我精心挑的小項圈,還是我收藥時相中的,我幹閨女幹兒子一定喜歡——”
杜仲打開盒子蓋,倆小娃瞅了一眼,小嘴使勁向下撇。
開始醞釀情緒......
因為爺爺總想把他們挂成發财樹,倆小娃看到這些玩意就想到被土豪爺爺支配的恐懼。
穗子扶額,果然是這玩意,她的預感準确了。
杜仲沒有察覺到人家娘幾個的情緒變化,還在那沾沾自喜呢。
“我看到當地少數民族的娃都帶這個,含銀量多高咱且不說,就是這份手藝,這個做工,咱家孩子能不喜歡嗎?咱娘能對我認幹親的事兒有意見?”
這麼一會功夫,他就臭不要臉的以“咱家人”自居了。
“哇~”醞釀半天情緒的落落終于哭了出來。
一旁的波波也哭,唯恐哭慢點,那沉甸甸的玩意往脖子上套。
倆娃哭得真情實感,小胖手還不忘伸向爸爸媽媽,當個小嬰兒,太難了,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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