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嗎?”阮梨清剛挂了電話,邊上安知許溫和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眉心微蹙,輕聲開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阮梨清收了手機,臉上的凝重一點也沒少,“公司裡的事情,抱歉安醫生,我得立馬回去一趟。”
安知許點點頭,然後将手裡的一束滿天星遞給她:“這個給你。”
他解釋:“小姑娘一直在,我就買了這束花,就當是今天晚餐的謝禮。”
他說的坦然又大方。
阮梨清笑了下,“謝謝安醫生。”
她到公司的時候,莉莉正在門口等着。見她過來,忙開口道,“阮總你終于來了,廖興在裡面等着呢。”
廖興是暖陽的另一個法務,阮梨清剛過去,他就擡起臉,很是嚴肅的和阮梨清說道:“阮總,有人在刻意大肆購買暖陽的股份。”
阮梨清一頓,随即擰起眉心:“收購股份?”
“嗯,都是一些名不經傳的小公司,每一家購買的也不多。”廖興頓了下才繼續道:“而且今天收到的退訂的合同有十份,這樣一來,我們手裡還剩下的單子,除了橫城、還有港城那邊的,基本就沒有了。”
每一家購買的股份不多,但數量加起來也不少。
阮梨清和廖興一起看了會公司數據的起伏程度,心裡就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她垂下眼睫默了一會,然後起身去了茶水間。
她給自己沖了杯咖啡,才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她也沒廢話,開門見山的問,“你在哪?”
沈灼和林傑在一起,他頓了下,起身去了安靜的地方,才說道:“什麼事?”
“沈氏到底想做什麼?”阮梨清往牆上一靠,聲音聽着沒多大情緒,譏諷道:“能讓你們這麼費盡心思的對付,看來暖陽給你們的危機感不小。”
沈灼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顯得有些冷漠,“要見一面嗎?”
挂了電話以後,沈灼點了根煙,站在原地慢慢抽着。
彌漫的煙圈,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林傑過來找他的時候,忍不住啧了聲嫌棄道:“這裡可不是吸煙區。”
沈灼看他一眼,将手裡的煙滅了,然後扔進了垃圾桶,他回包間裡拿了外套,淡聲道:“有事先走了。”
林傑也不戳穿他,笑了下,“行,改天聚,到時候我把李天宇也叫上吧,都是兄弟,别真過不去了。”
沈灼應了聲,擡腿離開了。
阮梨清讓廖興把這兩天的大數據都給整理了出來,還有一些收購了股份的公司名單。
她又給羅文打了電話,問了今天那邊的情況。
果然不出所料,她今天才剛剛離開,榕城那邊的态度就已經直接轉變了。
原本一直咬着不放松,現在就突然變得好說話起來。
但問題就是,他們的好說話似乎隻針對遠揚和沈氏,暖陽完全就被忽略掉了。
羅文也是個人精,自然能感覺到對方的态度變化。
阮梨清單手撐着太陽穴想了下,才說道:“先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南城這邊有點麻煩,我要抓一下背後到底是哪隻鬼。”
沈灼過來的時候,阮梨清正好打完電話。
他徑直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明顯想要阻攔他的莉莉。
莉莉有些慌張的看向阮梨清,“抱歉阮總,我攔不住…”
阮梨清面色不改,“你先出去吧。”
說完,她才把視線轉到沈灼身上,“太晚了,就不喝咖啡了吧?”
沈灼無所謂,他在她對面坐下來,直奔主題道,“情況怎麼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開口的同時,阮梨清也冷着嗓音問道。
沈灼一頓,黑眸看着她,臉色依舊平靜。
他指尖不輕不重的在桌上敲了兩下,唇角才漾出些嘲諷的意味來,“阮梨清,你自己沒本事,所以懷疑我?”
“難道你覺得自己很無辜嗎?”阮梨清的語氣沒比他好多少,她嗤笑道:“你敢說自己一點都不知情?”
說來可笑,阮梨清可能是不夠了解沈明安,但是她卻了解沈灼。
沈灼這人,實在虛僞。
阮梨清睫毛落下,擋住眼裡的諷刺,輕聲問沈灼,“我知道董事長從來就沒打算真的和暖陽合作,但是我驚訝的是,你會選擇站在他那邊。”
沈灼聽着她這話,黑眸微不可察的閃了下,然後才語氣清淺的問,“你是在跟我賣慘?”
“我還需要賣?已經夠慘了。”阮梨清将自己桌上的文件放到他面前,“你看看暖陽的數據,都掉成什麼樣了。”
沈灼随手翻動了幾頁,“所以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看看你有沒有良心而已。”
她這都算得上是赤裸裸的道德綁架了,沈灼冷眼看了她一會,才緩聲道,“我欠你的?”
阮梨清說,“這得看你怎麼想。”
沈灼被她氣笑,低聲罵了句髒話,才擡眼看向她。
然而就在他想說話的時候,卻一眼掃到了桌上的滿天星。
阮梨清喜歡買花,但從沒買過滿天星。
沈灼視線在那束滿天星上落了一會,才不經意的問道:“看來你也不是特别擔心,還有心情買花。”
阮梨清忽略掉他言語間的陰陽怪氣,淡淡說,“朋友送的。”
沈灼挑眉,“顧堯?”
“安知許。”阮梨清擡手将那束滿天星放進了旁邊的空花瓶裡,然後翹起唇角,勾起眼尾看向沈灼,“挺漂亮的不是嗎?”
沈灼黑黝黝的瞳孔看不出情緒,他眉梢壓低,臉上表情淡的很。
阮梨清也無動于衷,十分鎮定的和他對視着。
沈灼淡漠的眼神移到那束花上面,随即說道:“把它扔了,我看着煩。”
沈明安這次大概是鐵了心要徹底拉下暖陽,聯合了許多企業,同時給暖陽施壓。
除開那些來收購股份的小公司,還有不少競争對手的動作,以及合作單位出現的問題。
而沈灼從阮梨清這離開以後,就沒再聯系過她。
阮梨清承認自己卑鄙,她确實一遇到沈氏的打壓,就習慣性的搬出沈灼這尊大佛,讓他去和沈明安拉扯。
然而,她忘記了,沈明安早就不知道算計了暖陽這塊肥肉多久,又哪裡會那麼輕易的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