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還是走了,被許遲扛上車的。
離得很遠,都能聽見她對許遲破口大罵的聲音,但被硬按着扣上安全帶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太多掙紮,隻是洩憤似的在男人下巴上咬了一口。
姜也站在窗前看着車遠去,神色茫然。
這是她們各自的沼澤。
如果能有幸掙脫出來,要感謝上天。
——
姜也開了輛跑車,極緻的速度仿佛能驅散不少心裡的郁結,二十分鐘後到達彼岸停車場,刹車聲轟鳴,鋒利刺耳。
下車,坐電梯上辦公室。
“小姐。”周瑾迎上來。
姜也嗯了聲,面無表情的模樣冷豔,“人呢?”
“我怕打草驚蛇就沒把她帶過來,但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清楚了,她還有錄音,内容我拷貝在這裡。”
三年前在中心醫院實習的護士,碰巧在天台上聽到了慕珊和祁陌的對話,察覺到事情不簡單就随手錄了音,倒也是多虧了她的聰明。
“打開。”
姜也放下包,慵懶的靠在椅子上。
她揉着太陽穴,耳邊開始響起男女的交談聲。
【慕醫生是聰明人,你想得到許溫延,而我想得到姜也,跟我合作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可笑,你這麼做難道不是傷害她?】
【置之死地而後生,慕醫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很長時間的沉默,仿佛在映射着慕姗的糾結。
她再次開口,聲音沉重了許多。
【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不許傷害許溫延,第二,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就從華國消失,再也不要出現。】
祁陌清潤的笑聲仿佛被浸上電流,磁性悅耳。
【好,慕醫生果然沒讓我失望。】
錄音結束的同時,姜也睜開眼。
她精緻的下颌好半晌都處于一種緊繃裡,直到神經緩過神,在心口憋着的那口氣才從鼻翼間呼出來。
周瑾看着她稍顯疲憊的側臉,轉身從旁邊給她倒了杯水,“雖然這份錄音隻能證明他們達成合作,無法當成直接證據,但如果是給許總,夠了。”
剩下的事情,就可以順理成章交給他去查。
姜也喝了一口水,“你收了我和付修寒雙倍工資,怎麼一天總想着把自己的活兒給别人?”
“……”
哪兒敢。
“許溫延該從我這裡知道的……我都已經傳達給他了,慕姗的暴露才是為了推波助瀾,而不是我。”
那個男人這些年同樣在等一個機會,隻有W的人重新露頭,他才會拿出當年爺爺留下的東西,伺機而動給那些人沉重一擊。
埋在骨子裡的仇恨,不報怎麼能消。
他們是一樣的人。
周瑾微微颔首,“祁陌的背景很複雜,牽扯到G市葛家,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隻要他張口,還有旗袍上拿到的情報,足以讓慕姗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
姜也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猛地睜眼。
“G市葛家?”
“是的。”
能叫得出名的家族姓氏,屈指可數。
葛家……難不成就是安瑟即将去守孝那個未婚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