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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男配他不走劇情[快穿] 瀟騰 5255 2024-08-29 11:12

  一個葬禮,讓賀明隽把到場的親戚以及村裡的大多數人都認全了,也讓他瘦了兩三斤,看起來愈發惹人憐愛。

  七歲的賀明隽有點瘦小,和五歲孩子差不多高。

  一些年長的人偶爾會調侃,說賀明隽這是太聰明了才壓得長不高,但他們心底都覺得,他是吃不好、心思重才影響發育。

  實際上,賀明隽雖然爸不疼媽不愛的,但還真沒有過得很凄慘,更不至于餓肚子。

  無他,幼年的賀明隽長得實在太精緻可愛了。

  十裡八鄉就沒有這麼漂亮的孩子。

  現在這具七歲的軀殼中裝的是一個閱曆豐富的成年人的靈魂,少了幾分稚氣,可以前,賀明隽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

  孩童時期的賀明隽,臉沒到肉嘟嘟的程度,可也是孩童特有的圓潤,氣質更沒有成年後那麼冷冽生人勿近,看着就像個沉靜的洋娃娃似的。

  除了長相,賀明隽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的輩分。

  很多當了奶奶的人,賀明隽見了,卻要喊“伯母”、“姑姑”,甚至“嫂子”、“姐姐”。

  小孩兒想長大,可中年人怕老、老年人怕死。

  一聲稱呼改變不了什麼,卻能讓人産生幾分自欺欺人的愉悅。

  因此,哪怕賀明隽不是一個嘴甜會撒嬌的孩子,也格外讨人喜歡。

  他若背着一個布包從村頭走到村尾,估計裡面會塞得滿滿當當。

  如今賀明隽會在辦葬禮期間更加消瘦,當然與死了爹傷心、對未來擔憂無關,他隻是有點不适應現在的飲食。

  賀明隽并沒有很重口腹之欲。

  可他經過這麼多任務世界,平常吃的,就算不是山珍海味,也是私廚按照他的口味烹饪的佳肴,他的一張嘴早就養刁了。

  其實,比起家家戶戶平時的粗茶淡飯,這種白事的吃席已經算得上豪華大餐,就是停靈時大廚炖的大雜燴,村裡的孩子都覺得很美味。

  豬肉、冬瓜、豆腐、花生米、面筋加了各種調料,那股大鍋飯特有的濃烈香味能飄出去很遠。

  他們這裡沒有守孝不吃肉的習俗,盛飯的人還會特意多給賀明隽撈幾塊肉。

  賀明隽“”

  他是真吃不下。

  口味不合是其一,另外,這碗筷都是共用的,别人用完随便一洗,也沒有消毒,讓賀明隽多少有點膈應。

  原本賀明隽隻是有點愛幹淨,算不上潔癖,但在潛移默化之中,他變得越來越“講究”,已經有點不适應現在的農村生活。

  這幾天,賀明隽吃得最多就是大白饅頭。

  村裡自己種的麥子磨的面粉,蒸出來的饅頭沒有超市賣的饅頭那麼白,不過有一種純粹的麥香。

  尤其是剛出鍋的饅頭,暄軟又勁道,就算沒有配菜都能吃得下去。

  可别人不這麼想,一個白白瘦瘦的小團子,拿着一個比他臉小稍小了一圈、還沒他臉白的饅頭啃着,這一幕簡直讓見者心酸,分分鐘腦補出一曲“小白菜”。

  不同之處,是賀明隽沒了爹。

  太可憐了這孩子

  于是,賀明隽的食物每天又多了一碗雞蛋羹。

  賀明隽“眼巴巴”地盯着,那小模樣看起來更加可憐當然是在别人的腦補中。

  實際上,賀明隽隻是想學一學怎麼做。

  雞蛋攪開,加一點涼開水和鹽,蒸七八分鐘,出鍋後滴一點香油

  看着挺簡單的。

  賀明隽像每一個眼高手低的初學者,撐着下巴如是想道。

  不過,他們家好像沒有養雞。

  是時候把掙錢提上日程了。

  葬禮期間,賀明隽就沒和自己的母親說過幾句話。

  賀明隽原本就不是一個溫情的人,現在又因為多了幾個任務世界的經曆,更無法裝成一個濡慕、渴望親情的小孩子。

  而他的母親是個有些一言難盡的人。

  賀母名叫錢雪梅,她比賀從毅小六歲,今年三十一歲,娘家是外地,自從嫁來之後就和那邊斷了聯系。

  誠如村裡人八卦時說的那樣,她精神有些“不正常”,沒到瘋瘋癫癫的地步,就是會做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她會在大晚上哭哭啼啼、非要賀明隽去看看賀從毅回來了沒有,而在那之前,她其實才從外面回來。

  賀明隽一直懷疑她是看到了什麼。

  再比如,她饞肉了,就拿起扁擔把家裡的羊打死。

  這是上一世發生的事。

  賀明隽都說不清,他讨厭吃羊肉,是因為受不了那股子腥膻味,還是八歲時親眼看到那一幕多少留下了點心理陰影。

  還有,上一世在賀從毅後,第二年開春,賀明隽的一個堂爺爺就提出要他去上學的建議。

  可錢雪梅死活不同意,哭喊着賀家人要欺負他們孤兒寡母,他們是想把賀明隽騙走,然後好好把她一個寡婦趕出去。

  常人根本無法理解她是怎麼想的,更和她說不通。

  大家都傳她這是瘋了,對他們母子更加照顧。

  倒是賀明隽能看透一二。

  錢雪梅的行為,有點類似于小動物的趨利避害。

  或許她看到了賀從毅喝醉酒迷糊着找不到回家的路,但她怕挨罵,就讓賀明隽去。

  她阻止賀明隽去上學,就不必操心學雜費,家裡還多一個人承擔家務。

  太久遠的将來,她根本不會考慮,隻顧着眼前的“好處”。

  錢雪梅會養成這樣的性格,其實也算情有可原。

  她的丈夫賀從毅喝醉酒和賭輸後并不打人,但會摔酒瓶子發洩,有時候罵得很難聽,家裡有點錢都會被他搶走,這和暴力無異。

  近九年的相處,對她來說是一種精神折磨。

  她不是一個強勢、堅韌的人,因此變得崩潰、反常,不足為奇。

  或許要旁觀者評價,會用“可憐又可悲”這樣的詞。

  而賀明隽作為她的兒子,其實是她沒有盡到撫養義務的受害者。

  賀明隽不至于恨她,也沒什麼和解不和解,但對她實在沒辦法親近。

  曾經如此,現在依舊。

  葬禮過後,賀明隽家就安靜下來。

  家中隻有錢雪梅和賀明隽兩人,再沒有别的生物。

  錢雪梅似乎還沉浸在死了丈夫的迷茫中,渾身萦繞着一股凄苦、哀怨的氣氛,簡直像是沉默版的祥林嫂。

  賀明隽也沒多勸,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他先把自己攢的錢以及賀從毅藏的錢都找出來,清點一下,隻有一百八十四元三角。

  太窮了。

  這時候,錢還算值錢,最廉價的墨水隻要五角錢一瓶,豬肉三元左右一斤。

  但即便這樣,不到兩百塊錢也有點太寒酸了。

  連學費都交不起。

  賀明隽腦子裡盤算着低成本、高回報、還适合小孩子做的賺錢方式,同時把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遍。

  他小時候是跟着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

  兩位老人相繼去世後,三歲的賀明隽就開始一個人住了,他不需要、也沒人照顧。

  真正的七歲小孩都可以做簡單的家務,現在的賀明隽更是不在話下。

  隻是受限于孩童小小的的身體,體質還一般,他隻能慢吞吞地、一點一點地收拾。

  至于做飯,賀明隽本就不擅長,現在年紀小,家裡還是土竈,他更沒興趣嘗試,因此都是錢雪梅負責的。

  辦席的剩菜還有一些,現在天冷,能放兩三天。

  錢雪梅很喜歡。

  以前偶爾賀從毅帶了肉回來,也隻顧自己吃,她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賀明隽是不樂意吃那些剩菜的。

  除了饅頭、米粥這樣的主食,為了營養均衡,他也隻能再偶爾再添點簡單的菜,比如涼拌豆腐、涼拌菠菜等。

  熱水一煮,加點鹽、香油等就能吃了。

  但也僅僅是能吃而已。

  錢雪梅會問賀明隽怎麼不吃肉。

  他說不喜歡。

  錢雪梅就沒再多勸,臉上露出一個宛如孩童偷到零食的笑,一個人吃得很香。

  家裡還有些雞蛋,是幾個堂伯母堂嬸以為賀明隽喜歡吃蒸蛋羹送來的。

  錢雪梅卻喜歡整個煮或是做荷包蛋,通常一次就要煮三四個雞蛋,她隻給賀明隽剩一個,還欲蓋彌彰地說“都給你吃,媽不吃。”

  賀明隽“”

  一共就三十個雞蛋,他不到三歲都能數得清了。

  而且,雞蛋殼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鈣,木柴燃燒達不到高溫的程度,将雞蛋殼扔到火竈裡也就達不到毀屍滅迹的效果。

  賀明隽想勸,但最終還是當做沒有發現、什麼都沒多說。

  他們兩人的相處完全不像母子,生分極了。

  錢雪梅廚藝一般,做的飯菜也不合賀明隽的口味,但他根本沒提任何建議的提示,隻打算盡快請個保姆。

  賀明隽對錢女士隻有責任和義務,隻會給予物質方面的照料,再多的就沒有了。

  而上一世的發展表明,錢女士光有物質能享福就覺得足夠了。

  對此,賀明隽沒什麼特别的感受。

  他生性淡漠,比起皿緣,他更在意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否舒心。

  相較于一些令人嘔皿的極品父母,比如賀從毅,錢女士這種吃好穿暖再攢點小錢就很滿足的家長,其實很省事了。

  也就是賀明隽現在沒錢,否則他就每天兩個雞蛋給錢女士安排上了。

  賀明隽制作了一副麥稭畫,拜托堂伯帶自己去市裡,買了一千塊錢。

  不管什麼年代,都有喜歡藝術品的有錢人。

  麥稭畫,顧名思義,就是用麥子的稭稈剪裁、粘貼制作而成的。

  它所需要的工具、材料比起售價根本不值一提,主要是靠手藝掙錢。

  陪同的堂伯見到賀明隽的收獲,差點驚掉了下巴。

  麥稈他們都直接燒了,或是喂牛羊,誰知道還能做畫,而且做出的畫簡直像金子一樣,不僅漂亮,還這麼值錢

  堂伯有心請教,想問問賀明隽能不能學,又覺得這麼做有點欺負他一個小孩子,就不好意思開口。

  誰家有了掙錢的法子不藏着掖着啊

  再說,物以稀為貴,一旦大家都會了,那不就不值錢了

  賀明隽卻不覺得有什麼,主動說“把麥稈變成畫,有點難度,如果有人想學,我下次做的時候可以來看。”

  他不貪财。

  賀明隽挺喜歡禮尚往來的,村裡的大多數人家都比較厚道,對他頗為照顧,他就不介意帶帶他們。

  而且,他掙錢的手段又不隻這一個。

  趁這次進城,賀明隽又買了些工具,再準備嘗試一下蛋雕,也就是在蛋殼上雕出圖案,材料同樣省錢。

  有了錢之後,賀明隽就請了個廚藝不錯的阿姨。

  在農村,這還是個稀罕事,引起了全村熱議。

  有人隻是好奇羨慕,有人好心地勸賀明隽不要大手大腳,也有人嫉妒地陰陽怪氣,還有人埋怨他怎麼請外人

  賀明隽解釋“做飯太危險了。”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想起一件事前不久,秦雪梅差點把廚房燒了。看來她腦子确實不太靈光了。

  賀明隽請來的阿姨也說自己有照顧這種病人的經驗。

  其實,秦雪梅的精神狀态沒那麼差勁。

  賀明隽隻是覺得請熟人麻煩,他的一些基本要求,對于隻能吃飽的農村人來說有點太過挑剔了。

  無論是從外面請人,還是主動解釋,賀明隽都是為了省事。

  熟人社會就是有一些不方便之處。

  賀明隽的回應勉強堵住了一些人的陰陽怪氣,但還有更多人在心裡嘀咕

  他一個小孩子怎麼這麼有本事他爸死了,他們家日子反而更好了

  不過,他們轉念一想也是,就賀從毅那個賭鬼兼酒鬼,即便賀明隽再能掙錢,也要敗光了。

  果然是全村最聰明的小孩子,知道藏着掖着。

  現在他隻不過是把更厲害的一面展現出來了而已。

  賀明隽打小就智商碾壓同齡人,在别人勉強會寫“一二三”的時候,他已經能寫出自己的名字了。

  再加上,在很多人看來,麥稈畫和用草編蚱蜢都是差不多的,小孩子就喜歡玩這些。

  因此,倒沒有人太起疑,往一些迷信方面想。

  等聽說賀明隽沒打算把這門技術藏私時,村裡一句關于他的不好的言論都沒了,全是誇的。

  重回幼時的農村,賀明隽在有了錢又适應一段時間之後,日子過得還是很輕松自在的。

  第二年開春,賀明隽決定把門口的一小片地收拾出來,像别人家那樣弄個小菜園。

  總不能一直薅鄰居的菜。

  賀明隽家有田地,不過都租給别人種了,對方等收成時給他們一些糧食當報酬。

  現在他們家也就這麼一小塊能自己支配。

  賀明隽覺得種菜應該挺容易的。

  畢竟,他有着豐富的理論知識,四舍五入,也有過多次種地經驗。

  誰知結果卻狠狠打了賀明隽的臉。

  賀明隽看着地裡稀疏的菜苗,陷入了沉思。

  他反複回想自己的操作,然後得出一個結論大概,是因為這不是真實世界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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