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峰，剛才算上給的小費，是不是快到一千塊了。”

　　陳永峰微微計算了一下，“一千二百多。”

　　楊晶晶是真真實實地倒抽了一口冷氣，“陳永峰！”

　　“叫我永峰。”陳永峰笑着看了她一眼，“還有，别這麼瞪我，我害怕。”

　　“陳永峰！你改名叫陳永瘋好了！”

　　“好了，這不算什麼，别有壓力。你現在工資不低，但是你的錢都在攢着為了買房接父母跟妹妹過來，你沒時間，又不想買，所以我幹脆一次性多給你買點衣服，這樣不用你再去買，我也放心些。”說完，他又淡淡加了一句，“你現在的衣服真的太薄了，你要穿這個回東北去過年嗎？”

　　楊晶晶嗫嚅着，輕輕地說道，“我回東北，會穿我以前的大棉襖的，那大棉襖穿那麼多年了，還挺暖和的。但是太舊了，補丁也多，樣式也老，不适合上班時候穿到醫院裡面去。”

　　“所以你就想着回東北時候穿那個，平時上班時候就這樣糊弄着。”陳永峰說的同時，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袖子，精薄的一層棉。

　　“這也不是糊弄了，這是好看的新式的。”

　　“但是它不夠厚。”

　　楊晶晶不說話了，陳永峰也沒有在再說下去。

　　好在，眼前就是她出租房的巷子了，“就還是停在這裡就好了。”

　　“嗯。”陳永峰嗯了一聲，靠邊停車。

　　“這一千多。”

　　“好了，别一直在意金額了，我送你的，别有壓力，就算最後你沒同意，我們這十幾年的朋友，這些送給你也不算什麼。”他這次是真的絕口不追問她的答案。

　　見楊晶晶還在問這些錢絞着手指，“好了，我的楊大醫生，我們之間不要為了金錢這種東西别扭，錢對于你我來說，都是俗物與數字，對吧？”

　　楊晶晶歎氣，陳永峰太善于說服别人了，但是她知道，他沒在說假的，金錢對于他來說确實隻是數字。

　　“那臘月二十九那天下午四點半，我還在這裡等你。”

　　楊晶晶點點頭，“成，那就謝謝你了。”

　　陳永峰回手，把放在後面的剛剛給她打包的糖蒸酥酪遞給她。

　　“等一下，後面還有東西給你。”他按住要一起下車的楊晶晶，“你在車裡等着。”

　　穿得這麼薄，提早下車就是挨凍那夥兒的。

　　陳永峰打開車門下了車，打開後備箱，裡面有兩個點子匣子，一盒子碧螺春。

　　拿着東西，回到車裡，把東西遞給她，“點心匣子是默默最喜歡的，三禾的，幾乎每個星期都去打一匣子，想着你們女孩子應該都喜歡甜的。碧螺春是我常年喝的，你平時在食堂吃，萬一哪次沒吃到，或者晚上回家餓了，就沏一壺茶，就着吃些點心。”

　　楊晶晶點點頭，“好，這個三禾的點心匣子，我吃過，确實好吃，我很喜歡，莫老師以前給大家買過。”

　　“哦。”陳永峰哦了一聲，“喜歡吃就好。”

　　他把車子轉了半個車身，把車燈對着她要走的胡同。“我就不送你進去了，萬一被别人看見，不太好。太黑了，幫你照着點路。”

　　“好。”

　　陳永峰下車，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等楊晶晶把那些東西整理好之後，把她扶了出來，然後關上車門。

　　“那我走了。”

　　“嗯，二十九那天下午四點半，準時在這裡。”

　　“好，知道了。”

　　“走吧，小心路滑。”

　　楊晶晶點點頭，兩隻手都拎着東西，小心地往小巷子裡面走去。

　　陳永峰回到車上，把暖風打得更大了一點，看着她一點點越走越遠，車燈照得小巷子裡面涼涼的，被踩得很實的冰雪有些地方泛着晶瑩的光澤，遠遠看去，她好像踩在寶石上的仙女。

　　她走到了，用胳膊艱難地夾着茶葉盒子，推開門走進了院子。

　　見她安全地回家了，陳永峰把車掉頭，趕緊回家了。

　　——

　　陳默聽見陳永峰的車聲，可興奮了。

　　陳永峰敲門，門被從裡面打開，就看見一人一狗，站在門前，陳默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

　　“幹嘛幹嘛幹嘛，又是什麼表情，你這表情都跟大壯差不多一樣了，就差流哈喇子了。”

　　“咋樣，哥，快講講。”

　　“你得讓你哥先進屋吧？”

　　“進屋有什麼要緊的，你嘴巴又沒有被凍上。”她才不擔心這個，大哥從小喝靈液長大的身子，怎麼可能害怕北京這點子冷空氣，東北的她都不擔心。

　　不過，她還是跟着進屋，給陳永峰倒了一杯早就準備好的熱熱的碧螺春。

　　陳永峰拗不過她，大概給她講了講今天的事。陳默點點頭，“不錯不錯，還挺順利的。哥，你數錢給錢的樣子肯定老帥了。就是不知道，晶晶姐有沒有被這種美麗迷倒。”

　　“你晶晶姐才不像你這個小财迷，用這種辦法應該還迷不倒她。”

　　“那可不一樣，你就被晶晶姐專業帥氣的醫生姿态迷倒了，沒準晶晶姐也可以被你帥氣的掏錢姿态迷倒。”

　　“借你吉言。”

　　“不客氣。”

　　“我沒說謝謝。”

　　“哥，你咋光給買衣服，你都送我那麼多金飾了，怎麼不給晶晶姐買幾樣。”

　　“你還真是，暴發戶式追人法啊？現在送金子也太早了吧。”

　　陳默想了想，“也是也是，細水長流，按部就班。”

　　“對呗。”

　　她一臉不争氣的表情看着自家大哥，還細水長流呢，人家晶晶姐對他都細水長流十多年了。

　　“反正，我是财迷，如果是我，我就拼命送禮物給她！”

　　“默默啊。。。”

　　“啊，咋了？”

　　“我今晚送得少了？”

　　“。。。。。。”陳默想了t想，也是，大哥一出手就是十套衣服，也算還可以的了。

　　她是被大哥二哥慣的，另外再加上空間裡面的無限物質，對于物質已經沒有什麼概念了。現在還是過年才能做一套新衣服的年代，哥哥一出手十套，還有兩套是毛皮，真的已經非常大手筆了。

　　陳永峰的第一次戀情，就這樣在陳默的‘監視’下一步步地進行。

　　陳默除了學習，準備最後的年貨，在暢春園和邵爺爺家布置春節裝飾，剩下的時間就是盯着大哥，不能讓他松懈一點。

　　以前陳永峰學習，中考高考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