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民婦見過甯國夫人、景甯伯,二位貴人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還請貴人見諒。”
葉蓁蓁虛扶了他們一把,走到王二麻子的老娘旁邊你,牽住了她的手,道:“您是王大娘吧?我父親不慎染病,一直忙着我們子女,多虧王大哥及時發現并施以援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今日我與夫君特地登門道謝的,盡管把我們當作街坊鄰居就是,不必如此拘束。”
王大娘本分老實,沉默寡言,如今被一個神仙妃子般的人物牽着手,頓時激動得語無倫次,誠惶誠恐地說道:“應該的,應該的,夫人對我們家大郎有相助之恩,投桃報李是我們的本分,不敢奢望您和伯爺的恩澤。”
若不是王大娘眼中的真誠無可辯駁,就憑她這副模樣,葉蓁蓁還以為自己是什麼令人聞風喪膽的大惡人呢。
她隻好一再安慰這個本分的老婦人:“王大娘不必如此,投桃報李,亦是我們的本分。”
外邊看熱鬧的圍觀者太多,葉蓁蓁攙前者王大娘的手走進宅子裡,王二麻子和雲娘忙前忙後地端茶倒水,等到茶水終于沏好,正打算端上來的雲娘又遲疑起來。
茶葉對于尋常百姓來說,是個珍貴稀罕的物件,王家沒有日日吃茶的家底,但也會備上一些用以待客。
即便如此,茶葉也隻是一些粗茶,不知摻着多少茶梗和碎葉,尋常百姓或許喝着新鮮,但對于吃慣山珍海味的甯國夫人和景甯伯來說,這怕是連府中下人都不屑于吃食的下等物吧?
王二麻子和雲娘心靈相通,對視了一眼,蹲着茶水的手一時遲疑了起來。
正在與王大娘寒暄的葉蓁蓁看到這一幕,素來有七竅玲珑心腸的她,很快就想明白這對夫妻的窘迫,非常自然地從雲娘手中接過茶水,喝了兩口,道:“多謝主家招待,我與夫君來去匆匆,連茶水都顧不上喝一口,正好渴了呢。”
雲娘如釋重負,終于露出了笑容。
崔維桢也接過王二麻子的茶碗,喝了一口就放下,苦澀粗陋的茶水劃過喉嚨,他隻是眉梢動了動,并沒有表露出什麼嫌棄之色。
畢竟當年與母親逃亡在外,世家公子出身的他已經飽嘗辛酸苦辣,連樹皮都能啃下,更别說這一碗幹淨的茶水了。
作為一名優秀的政客,如果他有心與人拉近距離,從來都不愁辦法,這不,喝完茶後,他似是不經意地說道:“當年微末之時,家貧尚無餘茶,後來夫人從鎮上買回一包t茶葉,味道與主家無二,今日一嘗,倒叫人懷念。”
景甯伯和甯國夫人昔日的遭遇已經不是密事,但今日親耳聽他說起往事,得知他貧困窘迫的過往,甚至連王家都比不上,不僅讓王家衆人覺得親切,更是不知不覺地放松了下來。
看,這并非是高不可攀的貴人,也曾為柴米油鹽醬醋煩惱過呢。
唯一知曉真相的葉蓁蓁,掏出手帕沾了沾嘴角,實際上是偷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