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和秋蕪在屋外伺候,隐隐聽到主子們的争執聲,正擔心着呢,就見夫人氣沖沖的出來,緊接着,就是焦急地追出來的郎君,他一邊在後頭追,一邊喊着夫人的閨名,然而夫人頭都不回,直接離開了明熙苑。
倆丫頭面面相觑,一時間有些慌了。
夫人和郎君琴瑟和鳴,就從未在人前紅過臉、拌過嘴,要有多和睦就有多和睦,從未發生過像今天這樣的事情。
秋蕪有些慌,不自覺地抓着玉秀的袖子,焦急地說道:“秀姐姐,怎麼辦?夫人和郎君不睦,咱們是不是要告訴老夫人?請老夫人來勸一勸?”
玉秀有一瞬間的心動,但她及時想起上一個洩露主子私事的下人的下場,渾身一激靈,連忙搖頭制止了秋蕪地想法:“不可,夫人和郎君自有主張,咱們做下人的無需插手,隻需謹記咱們的本分就好。”
再說了,老夫人在府中亦有眼線,她老人家從未插手明熙苑的事,但出了明熙苑,她總是有辦法得知消息的,想必今天這一幕也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們當下人的,就不必逾越了。
且不說下人們心中的詫異和猶疑,就說回今日事端的主人公之一——葉蓁蓁。
她出了明熙苑,直奔馬廄而來,她的愛駒素雪正在與崔維桢的紅雲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看到她過來,就興奮地打了個響鳴,蹄子踢踏地踩着,興奮極了。
葉蓁蓁臉色稍霁,過去解了它的缰繩,還未等她翻身上馬,崔維桢就追上了:“蓁兒,你要去哪兒?”
“相國寺。”她冷冷地說道。
崔維桢滿腦子都是妻子生氣的模樣,早就忘記昨日的約定,還以為她負氣,想去相國寺躲清靜,連忙說道:“相國寺有什麼好去的?你許久沒有上街了,我陪你去逛一逛,好不好?”
葉蓁蓁氣沖沖地出來,一是不願情緒失控,繼續刨根問底;二是想要獨自冷靜一番,最好能夠讓自己忙起來,好教她忘掉煩心事。
隻是她沒想到,崔維桢不僅追過來,還誤會了。
原來他也有記性差的時候。
看他滿臉焦急,甚至連發冠歪了都不知道,對于把形象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崔維桢來說,這情形簡直是百年不遇。
她頓了頓,終究還是心軟了,雖然怒氣未消,但還是冷冷地解釋了一句:“爽約非君子所為。”
崔維桢一頓,這才想起他和蓁兒前天就預約了虛雲禅師,要在今日下午前去拜訪的。
蓁兒還是冷着臉,似是與他多說一句都不悅,他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壓下要解釋的話,隻道:“我與你一道去。”
此時不合時宜,還是回來再說吧。
本是他們夫妻約好了共同去拜見,葉蓁蓁此時也沒有理由拒絕,幹脆利落地翻身上馬,輕輕拍了拍素雪的身子,素雪就撒開蹄子跑開了。
崔維桢不敢落後,連忙騎上紅雲跟上。
夫妻倆就這麼一前一後地離開了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