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不是蘋果六嗎?!”一個小胖妞端着一盆衣服走過來:“你這手機哪裡來的?”
“哼!”徐悅微揚起了下巴,臉上做出一副極為平淡的樣子:“是我們救的那個女的送給我的,你們呀,看都沒有看到真的蘋果六過吧?”
“悅悅!”徐欣一眼看過來,眼中滿是叱責之意。
一輛自行車從這邊路過,車上的人往這邊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地繼續前進。
徐悅吐了吐舌頭,對着那小胖妞說道:“二囡,你可别把這事兒宣揚出來,不然會很煩的。”
被叫做二囡的小胖妞連連點頭,放下一臉盆的衣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兇脯說道:“整個千戶村,誰不知道我二囡最是守口如瓶的?”
“是嗎?那上次我們幾個偷地瓜,是洩露出來的?”
溫溫潤潤的男聲響起,二囡的臉紅得跟那猴子屁股似的,沒好氣地轉過身去說道:“千鑫哥!不是說了不再提那件事的嗎?我也是不小心說出去的,也不是故意的。”
“千鑫哥哥!”徐悅連忙站了起來,快速地跑上了前去,隻有徐欣依舊是面色平淡的樣子,低頭刷着衣服。
千鑫應了一聲,伸手去拍了拍二囡的肩,繼而轉頭對徐悅說道:“你的手機,我覺得還是還給人家比較好,我去鎮上修修,指不定能修好,就可以聯系她家裡人了。”
“用誰的手機不能聯系呀,非要修好這隻?”徐悅搖搖頭:“我不要,她自己都答應了給我的。”
徐悅極為快速地說完,拉着二囡就跑開了。
大雨過後的千戶村空氣特别清新,一吸氣,滿鼻子滿腦子都是淡淡的桂花香混雜着泥土的芳香,淚江的水上漲了許多。這雖然是淚江,但其實隻是淚江衆多支流中的一隻,因為從沒人給這條溪流取名,而這條支流也算是大的,所以大家也一直把它叫做淚江。
千鑫無可奈何地笑笑,走到了徐欣身邊蹲下身說道:“徐欣姐,我爸去鎮上賣豬肉了,會幫忙打聽附近是不是有人家家裡的人失蹤了的,我們靜等消息就好。”
“嗯。”徐欣把雕牌肥皂放到一邊,感激地說道:“替我謝謝千叔。”
“恩……”千鑫點了點頭,眼珠子轉了轉,耳朵微紅,手心不由自主地滲出絲絲汗來:“那個……她現在怎麼樣了?”
徐欣到底是比徐悅和千鑫他們大了一歲,心裡立刻跟明鏡兒似的,笑了笑說道:“她昨晚睡得很好,我聽悅悅說,她已經能自己坐起來了,應該恢複了很多。t而且,我給她請來了鎮上的醫生看過了,打了退燒針,開了藥說是過個兩三天就會完全恢複的。”
“那就好。”千鑫松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卻是搖擺不定,猶豫了一下問道:“徐欣姐,如果……如果她好了,是不是就要立刻回去了?”
“那是自然的。”徐欣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手上的動作停了一停,扭過頭去看千鑫,眼中帶了些許笑意:“你不是對安初姑娘……人家早晚是要回去的,要不然,你趁着現在,去看看她?”
千鑫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徐欣姐,你又亂猜什麼呢?”
徐欣還沒說話呢,岸上的老奶奶朝着這邊喊道:“欣欣,你洗完衣服快點回家,我去給平陽山上給她挖株野人參,也不知道能不能挖到,吃午飯的時候我會回來。”
“好的奶奶!”徐欣快速地應了一聲,低頭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悅悅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千鑫四下看了一看,眼中透露出一絲的擔憂:“那現在,豈不是安初一個人在家裡了?”
“是呀。”徐欣點了下頭,突然轉過頭來看着千鑫,笑着說道:“你去幫我先照看一下安初吧,我洗完衣服就回來。”
千鑫的臉很快又紅了,躊躇着回答道:“這……這好像,不大、不大好吧。就我們兩個人,我、我……”
“哎……你不願意就算了。”徐欣歎了口氣,做出了一副擔憂狀:“安初一個人在家裡,如果渴了,怕是沒有人給她端水喝。我這兒衣服還這麼多,得趕緊洗了。“
千鑫立即站了起來,一臉的正義凜然:“我現在就去幫你照看安初!”
他快速地說完,等徐欣轉過頭來,他已經腳下生風地跑開了。
千鑫氣喘籲籲地跑到院子裡,大黃狗搖着尾巴迎上來,低頭就去添千鑫的鞋子。
“樂樂,别鬧,我去看安初。”千鑫越過大黃狗樂樂,腳步匆忙地走到安初夏睡的房間,到了門口,看到安初夏閉着眼睛安穩睡着,他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了。
院子裡的樂樂也走過來,看了看裡面陌生的人,又轉頭看了看千鑫,搖了搖尾巴走開了。
蕭氏集團高高的大樓内,蕭銘洛一臉倦意地從高層會議室走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旁邊原先蕭老太爺的秘書安妮淚江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安妮搖搖頭:“還是沒有消息,我聽說……又開始打撈了,而且,七錄少爺好像也……同意了救生隊和各個集團派去幫忙的人開始打撈了。”
蕭銘洛的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也凝滞住了,轉頭看向秘書安妮問道:“你是說,七錄他也……”
“似乎是默許了,畢竟都第三天了,昨天又下了入秋以來那麼大的一場雨,怕是……”安妮頓了頓,看着蕭銘洛臉上陰沉的表情,斟酌着說道:“從那天開始起,七錄少爺就沒有再吃過東西,連水也沒喝過。您開會的時候,韓管家打電話給我,讓您如果能抽出時間,就去勸勸他……”
蕭銘洛緊皺眉頭:“他現在在哪裡?”
“還在淚江的救援隊上。”安妮連忙回答。
蕭銘洛扯了扯脖子上領帶,将手機的文件丢給一旁的助理,繼而問道:“下一場會議是幾點開始?”
“九點半。”安妮核對着行程表,快速地說道:“現在是八點四十,您還有四十分鐘,去一趟淚江開車最快需要十分鐘,也就是說,您隻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蕭銘洛的臉上早已經沒有平時的戲谑,一臉正色地說道:“想辦法把會議時間延後半個小時。”
“這……恐怕不行。”安妮一臉難色地說道:“我最多隻能幫您延遲十分鐘,那些都是握着很多蕭氏股份的大股東,很難搞定。”
十分鐘……也就是說,他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足夠了!
“那就延遲十分鐘。”蕭銘洛直接快速地脫下了外套,取出裡面的手機,把外套扔給了安妮:“叫司機在下面等着,我現在就下去。”
“是。”安妮恭敬地回答着,立刻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五分鐘後。
“再開快點。”蕭銘洛不住地催促道,司機倒是也沒給他掉鍊子,不斷避開前面的車子,快速往韓七錄所在的方向開去。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蕭老太爺的電話:“銘洛啊,江南這邊,還是要繼續瞞下去嗎?明天可就是周一了,她傷口也恢複地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就出院。一回到斯帝蘭,早晚也會知道的。”
江南知道安初夏的事情,估計又有的可以忙了。
“能多瞞一分鐘就是一分鐘。”蕭銘洛的嗓子有些發幹:“她肯定,比我們更擔心初夏。”
“我知道了,那就先這樣。”蕭老太爺說着,又附加了一句:“你注意身體,有什麼不懂的,随時打電話來問我。”
“恩。”蕭銘洛答應着,挂斷了電話。
如果說昨天還有着很大希望能找回安初夏的話,那麼昨天傍晚的那場大雨,算是把所有人心頭的希望給澆滅了。
千戶村。
“你醒了?”千鑫看着安初夏緩緩睜開眼睛,欣喜地問道:“你要喝水嗎?”
安初夏隻覺嗓子發幹,便點了頭,身側的大男生手腳麻利地給她倒了水,她自己支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溫溫的開水緩緩流入喉嚨,她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連呼吸的空氣都順暢了許多。
“還要嗎?”千鑫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驚擾了這個長得跟洋娃娃似的女生。
安初夏隻要搖頭,院子裡響起嘈雜的聲音,緊接着就響起了徐悅極為不滿的聲音:“那是她送給我的!就算她是你買來的媳婦,這手機也已經是我的了!”
“買來的媳婦?”千鑫遲疑地看向安初夏,眼中寫滿了不解。
這是在說誰?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幾個人就站在了門口,分别是千叔、徐悅,還有一個人。
“二賴子!”千鑫站起身來,有些警惕地擋在了安初夏的窗前:“你來這裡幹什麼?”
千叔臉色有些難看,幾步走了進來,對着千鑫說道:“小鑫,怎麼跟你二賴叔說話呢?”
二賴子一頭半秃的頭發,臉上帶着令人看了就不舒服的笑容,“嘿嘿”地笑着說道:“你說我是來幹嘛的?我是來接我買來的媳婦的!”
千鑫側了身,轉頭去看安初夏。
買來的媳婦,原來真的是指安初?他不相信……這怎麼可能?
安初是徐奶奶從淚江上救下來的,怎麼可能會是二賴子這種人買來的媳婦呢?可是……淚江……難道,安初是因為不想嫁給二賴子,所以跳江自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