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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寒門首輔貴女妻 瀟騰 2408 2024-08-29 11:17

  小姨留在容府,容晚玉最擔心的,還是行哥兒的态度。

  壽宴上,行哥兒隻在外院露了個臉,搖頭晃腦的背了幾首詩便回自己院子了,暫且沒和小姨打照面。

  容晚玉将小姨安置在玉雨苑的廂房,第二日叫來容思行前,和小姨說了不少容思行的事。

  鐘宜沛越聽,眉頭擰得越厲害,“我知行哥兒天生有恙,但男兒家怎可就這般養在深閨,要我看,就該和大郎一般放養,才不至于窄了心性。”

  她口中所言的大郎,是永甯侯府嫡長子的遺腹子,容晚玉的表哥,鐘衍舟。

  “你表哥幼時随大哥大嫂在邊疆呆了幾年,回京城後也是個淘氣的,每日和别家小子滿街亂竄。”提起家中子侄的童年趣事,鐘宜沛眼角都是笑意,“小時候,他一直說,長大後要同他父親和二叔一般,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表哥現在何處?”容晚玉不大記得鐘衍舟的模樣,隻記得從二舅舅戰亡後,外祖母似乎就不許他再從戎了。

  “他呀,現在跟着你三舅舅跑商呢,帶他們下次回京,你們兄妹倆也該見見面了。”

  鐘宜沛心直口快,說話有趣,雖長容晚玉許多歲,卻不像個長輩,跟大姐姐似的,兩人聊侯府,聊容晚玉母親的閨閣時光,似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到了行哥兒下學的時辰,容晚玉特地叮囑了他來玉雨苑用晚膳,正好和小姨見面熟悉一下。

  布好了膳,丹桂走進屋内告言,“姑娘,除了大少爺,老爺也來了。”

  容晚玉先是一愣,爾後看向皺起眉頭的小姨,明白了過來,“既如此,你去吩咐廚房,多添幾道父親愛吃的菜。”

  “阿姐!”

  話音剛落,容思行先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把抱住容晚玉,發現旁邊還站着一個面生的女子,一臉好奇,“你是誰?”

  “行兒不得無禮。”容束緊跟其後,先朝鐘宜沛頗有風度的笑了笑,再摸了摸容思行的腦袋,“這是你母親的妹妹,你該喚一聲小姨。”

  一股幽香随之而入,容晚玉微微聳動鼻尖,眼尖地發現父親今日似乎不大一樣,衣裳是新的,還修了胡子。

  母親故去多年,對于父親續弦之事,容晚玉并不介意,隻要不是擡了蕭姨娘,明媒正娶,至少能安定内宅。

  但見父親這老樹開花的模樣,容晚玉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忍卒視,卻還是得當這個牽頭之人。

  “父親這會子一起來,是去考行哥兒學問了?這時候,不如就留在女兒這用膳吧。”

  容束難得接一回容思行下學,自然不是心皿來潮,捋了捋胡須颔首,“妻妹來,我也該做東款待才是,便借晚丫頭地方一用,咱們一家人好好說說話。”

  這頓飯嚴格說來,并非是什麼一家人說說話,而是容束挖空心思地找話和鐘宜沛說。

  容思行埋頭吃飯,左看一眼笑容滿面的父親,右看一眼笑了好像又沒笑的小姨,最後還是端着自己的小碗,湊到了容晚玉身旁。

  “小姨就是咱們的繼母嗎?”

  這話他說得極小聲,隻有容晚玉聽見了,微訝他的敏銳,“你怎麼看出來的?”

  “父親笑得很開心,馬聰跟我說,男人娶媳婦兒就會很開心。”容思行戳了戳碗裡的米。

  容晚玉被這話弄得差點嗆住,心裡暗罵了一句這馬管家的兒子馬聰,半分沒學到他父親的聰慧,什麼渾話也敢同行哥兒說。

  “無論父親和小姨會不會成婚,她都是疼愛我們的小姨,你這幾天要好好和小姨相處,知道嗎?”

  容思行哦了一聲,乖乖點頭。

  接連幾日,容束下朝歸家後,總會想着理由來玉雨苑轉一圈。

  總會巧遇鐘宜沛,再你來我往地說上幾句話。

  容晚玉作為旁觀者看得清明,自己父親是有所動心,小姨當着父親的面也總是留有餘情,但在容晚玉面前,對容束似乎并不在意,心思更多是花在了陪容思行玩耍,鍛煉腿力上。

  養了幾月,容晚玉終于開始給容思行行針治腿,小姨雖不通岐黃,但自幼随兩位兄長習武,也可輔助容思行鍛煉腿部恢複氣力。

  對于這個天天陪自己玩,教自己厲害功夫的小姨,容思行也逐漸真心接納。

  做完當日的訓練後,容思行抱着小t姨的腿,滿眼期待,“小姨,你什麼時候嫁給我父親呀?你快些來我們家,就可以天天陪行兒玩了!”

  “容思行,說什麼呢你!”容晚玉剛喝了口茶,差點沒噴出來,擡手給了容思行一個爆栗,“這話是能挂在嘴上說的嗎?”

  容思行捂住腦門,委屈又疑惑,“那我......給小姨寫信?”

  兩姐弟的活寶對話逗得鐘宜沛笑得前仰後合,抱住容思行颠了颠,“等開春後如何?小姨來了容府,天天陪行哥兒玩,等行哥兒腿好了,小姨再帶你和姐姐一起去騎馬打獵。”

  “好,一言為定!”容思行眼睛發亮,和小姨飛快地勾了勾手指算做約定,在容晚玉複雜的眼神裡,捂住自己的嘴巴,“我不說,我隻給小姨寫信說。”

  入夜後,容晚玉翻來覆去想着小姨和父親的事,歎了口氣起身,開窗見小姨屋裡還亮着燭火,猶豫片刻,還是去敲響了她的房門。

  “小姨,是我。”

  鐘宜沛正在理着行李,她來容府已經小住了一段時日,畢竟身份有别,不便長留,明日便要回侯府。

  “晚丫頭,這麼晚,怎麼了?”

  容晚玉進了屋子,雙手握拳置于膝上,看着鐘宜沛道:“小姨,我雖希望,父親能娶一個正直的續弦,可以管好容府的内院,壓制宵小,可若你對父親無意,也不願耽誤了你的姻緣。”

  “傻孩子。”

  鐘宜沛久久未語,她初聞母親的意思時,未必沒有擔憂,但這些天和兩個孩子的相處,讓她的心已經放下。

  摸了摸容晚玉的頭,她笑得不如平日那樣明亮。

  “你知道為何小姨年過二十而一直未嫁人嗎?”

  容晚玉略猶豫,“因為永甯侯府不如以往,小姨難擇良人?”

  “不,因為小姨天生,難以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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