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喬母見楚月檸不說話,非常緊張,“怎麼樣?”
事情還沒出結果。
楚月檸搖頭,松開手指不再掐算,将喬子淵的被子提上來壓住兇口的黃符,“符不能打濕,你們照顧他要小心點。”
喬天信憂心追問:“照……照楚大師看,子淵什麼時候才能醒番?”
“一定要看好符。”楚月檸皺眉,“如果符不在,他生命會很危險。”
眼看喬天信表情再度焦急,楚月檸又安撫,“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符在人醒也隻是時間問題。”
喬天信漸松一口氣,起身朝楚月檸鞠了一躬,“楚大師,子淵就拜托給你。”
如果現場有媒體記者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
大名鼎鼎的喬氏企業掌舵人,竟然會向一個年輕的後生彎腰。
楚月檸扶着喬天信的胳膊,“喬星是我朋友,不必如此客氣。”
喬天信望向驚魂未定的喬星,招手讓喬星過來。
喬星以為喬天信還想要念叨他,準備開溜,卻沒想喬天信拍拍他肩膀,誇下這段時間的第一句話。
“做的好,阿哥醒來一定會贊你。”
—
楚月檸退出病房,喬星跟在後邊,兩人一起出了醫院。
街上車水馬龍,一輛紅色的士沖過來差點撞到喬星,還好楚月檸眼疾手快,将人扯回來。
的士佬搖下車窗,指着喬星就罵:“仆街仔,你是不是盲嘅?今天好彩是碰到我,改天撞死都沒人給你收屍!”
喬星似乎有點懵,他到處找黑氣,壓根就沒聽見的士佬的話。找來找去,發現的士佬頭上竟然浮起黑氣。
于是,他問楚月檸,“這種也是煞氣?”
“這種情況,就代表他會倒黴啊。”說着,楚月檸看了的士佬一眼。
“看我?有咩好看啊?”的士佬見被人嘲笑,更生氣,“你小心啊,阿叔等會就讓你好看!”
楚月檸揮了揮若有似無得酒氣,舉手喊在隔離街抄牌的交通警察,“阿sir,這裡有人醉駕啊!”
的士佬驚懼到馬上關車窗,“好你個妹妹仔……”
“再不走,阿sir就過來了喔。”楚月檸微笑朝他擺擺手。
的士佬一腳油門就開走了。
交通警騎着摩托車在後邊追,“别跑!”
警鈴不停。
吸引不少路人看。
喬星瞠目結舌,感慨:“如果一直能看到,豈不是誰倒黴都能馬上看出?這個技能有點犀利。”
“不喜歡?”楚月檸擡手要将他眼皮上的牛眼淚擦掉。
喬星捂着眼睛連連後退,“no,no,no,還想留着看看孤魂野鬼,千萬别擦掉。”
“牛眼淚的時效很短,隻有半個小時。”楚月檸見人不願意,便放下手。
“有沒有可以永遠看見的方法?”喬星聽說時效如此短不禁有些失望。
“開天眼。”楚月檸說,“不過永遠有點困難,拉長時間倒是沒問題。”
喬星頓時雙眼放光,“給我開一個吧?”
楚月檸搖頭,開天眼需要耗費功力,如今功力方面還差點,“過段時間吧,如果到時候你還感興趣的話。”
“對了,你們家和芬婆是什麼關系?”
“芬婆是我爸的奶媽。”喬星覺得情況複雜,便解釋,“奶奶生我爸爸就去世了,後邊請了芬婆,阿爸還有我和哥哥都是由芬婆一手湊大。”
“她待在喬家比在自己家時間還長,應該不會害我哥。”
喬星想了想,又沉默下來:“難道真的是水哥?”
“哎呀!”
沒等楚月檸說話,喬星又拍了腦袋,“阿爸還幫我約了家教,我要先回去。”
臨走前,喬星寫了個位置給楚月檸。
“哥哥的事就拜托你。”
楚月檸表示沒問題。
一輛悍馬經過兩人身旁,駛入醫院。
楚月檸覺得車眼熟不覺多看兩眼,收回目光後,才根據地址找地方。
醫院裡。
周風旭提着一籃子水果進入病房,他先看了喬子淵的情況,将水果籃遞給喬母,“Aunt,子淵情況怎麼樣?”
喬母接過水果籃,放到桌上,轉身看着喬子淵,神情不似前幾日那般焦慮,“情況還是老樣子,不過……”
喬母正想說請了個大師的事情。
被喬天信打斷,他非常擔憂,“風旭,聽你父親講你抓罪犯被子彈打中咗?”
喬天信當時聽到消息就着急,他和阿志本身就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世家,周風旭更是看着長大的孩子,還是喬子淵的事絆住了他,不然喬天信肯定早早就去了周家。
“是有這麼回事。”周風旭回憶當天被子彈打中,護身符燃燒成灰的事,依然曆曆在目。
那一刻。
他就算再想不相信,也沉默下來。
事實勝于雄辯。
也是因為這件事,他才想來醫院走一趟。
“Uncle,不知你信不信玄學?”
若是從前,喬天信自然不會相信,但他親眼見到喬子淵渾身煞氣。不過,他又打趣。
“不講我信不信玄學,我記得你自從進入警署,就講身正不怕影子斜,一身正氣也可殺神滅鬼的喔。”
“陳年舊事怎麼還記着?”周風旭笑容頗無奈,當年剛從警校畢業,正是最中二的年紀,黑曆史幾乎不可正視。
喬天信失笑:“你們這幫小朋友的事,我想忘記都難。”
“Uncle,我知你從來都不信神神道道的事情,但為了子淵,有希望的事何妨一試?”周風旭還是講出目的。
喬天信沉默下來,半晌才道:“不怕同你講,其實今天我也被玄學震撼了一番。”
說着,他又才将病房發生的事描述一番。緊接着歎氣。
“從前都話老一輩人信迷信是老古闆,沒想到有一日我也會相信,偏見真是害人。”
喬母将水果洗好放上台,“你都不知姑娘仔有多厲害,擡手一抹,我們就能看到平時看不到的東西,你喬Uncle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肯定也不會相信。”
說着,她愁容滿面,看着病床上的青年又歎氣。
“如果早點知,早點信玄學,講不準子淵現在都已經醒番。”
“你沒聽楚大師講?把符看好,子淵始終都會醒。”喬天信也自責,卻出言先安慰妻子。
符?
周風旭好似想起什麼,他認識喜歡畫符的人裡好像就一個?
“符?長咩樣?”
喬母将喬子淵蓋着的薄被掀開,周風旭看到熟悉的符文時,不禁笑了笑。
她……
還真是熱心啊。
楚月檸按照地址找到老街,看到緊閉小門的瓦片矮屋時,她環顧一圈,從屋外的窗戶看進去。
漆黑的環境被月光照亮一邊,依稀可以看見屋中央擺着的豪華真皮沙發,高檔茶幾,還有五十寸大電視機,以及旁邊擺設着的金黃色的古董音響。
就連小窗戶用的都是精心刺繡的布簾。
明明就是簡陋的破屋,怎麼會用如此格格不入又貴重的擺設?
楚月檸看一圈都沒有看到人,望了望阿水的陽宅位置結合八字剛要算。
就聽到後邊有人喊她:“靓妹,找孟舟啊?”
楚月檸回頭,見到的是位穿着背心褲衩的男人,胳膊下還夾着飯盒,明顯剛做完事下工。
“孟舟?”楚月檸不解。
“換個名啦,你是不是找阿水啊?”那人熟練的将孟舟綽号說出,“早同他講過出外交朋友要介紹大名嘛!”
楚月檸配合點頭:“是。”
“他不在屋,聽講去了蘭桂坊,你去蘭桂坊找他吧。”
“多謝。”楚月檸看了看街巷的環境,許多小屋都擠在一排,面積都不大,“你們是鄰居嗎?”
男人說:“是,我們不僅是鄰居還是同事,同孟舟都是開貨車的。”
說完,褲衩男又看一眼孟舟的破屋,感慨,“不過他命比我好,最近不知搞乜嘢事發了達,還買了一輛BMW。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搬走,有錢就會買好屋,以後都不算是鄰居啦。”
楚月檸問完,才擺手byby走到街邊等的士,剛好看到紅色的士停下,後邊跟着騎摩托的交通警。
的士佬欲哭無淚:“阿sir,你追佐我半個鐘不累嗎?”
交警從摩托車後備箱拿出酒精儀,拿到的士佬面前,頭盔面罩下的表情不容置疑,“累,不過累,也要勞煩你先吹一下。”
的士佬知道逃不過,隻能認命,閉眼前剛好看到害他這麼慘的女孩站路邊,又陡然來了精神,指着楚月檸罵。
“你個臭妹丁好嘢!有本事以後不要搭阿叔車!”
剛好一輛的士停下,楚月檸打開車門,沖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不搭就不搭咯!”
講完,砰的一聲,車門關上。
的士佬眼睜睜看着楚月檸揚長而去,氣的對準酒精儀狠狠一吹。
交通警抓住的士佬肩膀的襯衫,“恭喜你,醉駕。”
蘭桂坊位于中環,因特色的酒吧一條街出名。
楚月檸剛到,就被一條酒吧街的五顔六色的燈光閃到眼睛,每個酒吧門口都蹲滿人。
頂着爆炸頭穿着緊身衣喇叭褲的靓仔,也有化着流行亞裔妝容的靓妹,三五兩個,成群結隊的勾肩搭背嗨。
縱橫交錯的巷子裡當然也少不了嗨完嘔吐的年輕人,流浪狗流浪貓組成的貓狗大隊穿梭而過,不時翻着垃圾桶裡的垃圾。
楚月檸掐了掐阿水的八字,跟着找到街巷中間的一家小酒吧鑽了進去。剛踏入,就傳來震耳欲聾的Disco音樂。
楚月檸按了按耳屏,好不容易才适應嘈雜的環境。
酒吧分為兩個區,一個蹦迪區,一個飲酒區。她擠進人群,五顔六色的燈光閃爍着,她看不太清人臉。
在蹦迪區找一圈後,楚月檸捂着被震到隐隐激動的心髒退了出來,剛到飲酒區,就看到吧台邊上坐了一位年輕男子,拿着酒杯的手腕處赫然也戴了一串紅繩銅錢。
有朋友從後邊拍打他,“阿水!”
孟舟明顯不耐煩,将朋友的手從肩膀拿開,拿起酒杯同朋友的酒杯碰了一下。
“不是講咗,我改了名,要叫我孟子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