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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回到明初搞慈善 瀟騰 3697 2024-08-29 11:21

  攻打安豐是首件要事,安豐現在亂成了一鍋粥,不管是百姓還是朝廷都沒了主心骨,百姓出逃,官員還在大肆撈錢,雖然韓林兒砍了一批腦袋,但他積威不夠,哪怕如今劉福通也站在了他身邊,官員們消停了一段時間,很快舊态複發。

  以前是拿錢大點想往上升,現在升不上去了,但口子一開根本沒人管得住。

  安豐漸漸變成了以前的大元,民不聊生。

  尤其是林淵這邊的百姓日子越過越好,安豐的百姓看着羨慕,不少都偷跑到林淵的治地。

  哪怕被抓住就要砍頭,他們也要跑。

  打仗最怕的就是君臣一心,君王英明,文臣盡忠職守,武将拼命厮殺。

  現在的安豐烏煙瘴氣,跟君臣一心沒有半點關系。

  林淵給陳柏松送行的時候叮囑道:“還是老規矩,百姓不能碰,官員你們随意。”

  陳柏松點頭,他如今看見林淵還是會恍惚,但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拘束了,他們倆自從那一晚過後,林淵沒有宣陳柏松進宮,陳柏松就隻能守在軍營裡。

  林淵也不想把陳柏松逼得太緊,這次陳柏松出征,正好給雙方一個冷靜期。

  他相信陳柏松會想明白的。

  “韓林兒……”林淵歎氣道,“給他一個全屍,好好收斂了吧。”

  好好收斂的意思是不能随意丢棄,至少要準備一口棺材。

  陳柏松點頭:“臣明白。”

  林淵把虎符交到陳柏松手裡:“去吧,千萬保重。”

  臨走前陳柏松深深地看了林淵一眼,這才揚鞭策馬,帶着數萬大軍浩浩蕩蕩地離開。

  等陳柏松走了,林淵才回到書房裡批折子。

  他批折子的時候身邊隻有二兩伺候,二兩跟了他許多年,知道他喜歡喝什麼茶,喜歡什麼樣的溫度,察言觀色是門學問,二兩天賦不行,好在後天也打磨出來了。

  拿到手的第一道折子就是周容遞來的,大概的意思是:“陛下交代的事我已經在辦了,各區的學府都弄好了,百姓的孩子也送進來讀書了,文字簡化也弄出了個大概,都附在書裡,請您看一看,求陛下體恤,再給微臣找些人來,先前的那些士子走了一半,手裡無人了。”

  林淵喝了口茶,但壓不住怒氣,他深吸一口氣:“二兩。”

  二兩連忙說:“奴才在。”

  林淵:“你去,把宋濂和宋石昭給我找來!”

  二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吩咐下去。

  他是林淵近身的人,輕易不會出宮,這種找人來的小事隻需要吩咐給内官。

  太監們難得有差事,圍在二兩身邊說:“好哥哥,您給漏點口風啊,陛下是什麼臉色?咱們心裡有個數,出去了也好說話。”

  二兩:“你們就叫他們在陛下面前老實些。”

  太監們心裡有數了,這兩位大人叫陛下生氣了。

  太監們就靠這個過活,皇帝喜歡的人,他們去宣人的時候要奉承,要說好話。

  皇帝不喜歡,他們過去了就要擺臉色。

  也有捧高踩低的意思,但最重要的是提醒,提醒對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對方記他們一個好,日後說不定還有他們求人的時候。

  宋石昭走在太監身邊:“趙公公,陛下可有說什麼?”

  趙公公是個年輕人,有一張窩瓜似的臉,前朝的時候就不受寵,一直是個灑水太監,就管灑掃,後來皇城易主,他運氣好分到了延春閣當灑掃太監,又想盡辦法跟二兩打好關系,才有了今天的體面。

  他們是太監,是無根的人,這輩子就掙個體面。

  隻有對陛下忠心才能有體面。

  趙公公看了宋石昭一眼,知道宋石昭的地位,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大人何不再多想想?”

  宋石昭真想不出來,他最近忙着科舉的事,不管是試題還是制度都還在讨論商議,左思右想,沒覺得自己出了什麼錯。

  那邊宋濂也不知道,他最近正修書呢。

  主修字典,這是林淵給他的活,讓他跟周容那邊合作,把簡體字字典弄出來,宋濂的頭都快秃了。

  每天早起,枕頭上掉的全是頭發。

  他總怕自己師傅和先賢們從地府裡爬出來打他。

  把正統字簡化,宋濂想都不敢想,那可是上古造字演變而來,動一筆一個點都跟要了他老命一樣。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去勸谏林淵,因為這是好事。

  這說明了知識不再被一小撮人壟斷。

  讀書是件難事,難就難在認字上。

  孩童啟蒙,就是先學着背,背完了再去書上對字,一個個對下來,聰明的學得快,笨的就難說了。

  更别說是百姓家的孩子了,一家老小都是文盲,啟蒙都沒有,送去學堂也跟不上。

  哦,文盲這個詞還是陛下說的,宋濂覺得挺貼切。

  所以宋濂還是硬着頭皮幹了下來,沒有推脫。

  這是好事,但是必遭罵名,可能過個幾十年幾百年才能正名。

  為此他現在在翰林院修書,除了自己的同僚,不跟任何人打交道。

  他才不想聽外面是怎麼罵他的。

  宋石昭和宋濂兩人在玉德殿門口打了照面,看對方也是一副莫名的神情,就知道兩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惹得林淵不快。

  但不管是什麼,皇帝不開心,那肯定就是臣子的錯,别管誰錯了,先認錯吧。

  兩人剛進去,就看見林淵黑着臉坐在書案後頭,手邊的茶還冒着熱氣。

  宋石昭和宋濂要請安,林淵語氣冷硬:“免禮,都過來。”

  林淵把折子丢給他們:“你們好好看看,看出了什麼來?”

  宋石昭和宋濂不敢謙讓,一起并頭看完了折子,看完以後都是一臉震驚。

  宋石昭心裡暗罵那些士子蠢,蠢就不說了,還毒,演這一出是什麼意思?那是打周容的臉嗎?打的是陛下的臉!往輕了說,這是大不敬,往重了說就是欺君!輕了重了都是死罪!

  不過就是仗着現今陛下手裡無人,用所謂的文人風骨拿捏陛下而已,怪不得陛下發這麼大的火。

  就是陛下現在下令把那些士子抓起來杖斃,宋石昭都覺得該。

  當年元朝皇帝在位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們有這樣的風骨?

  宋濂的臉色也變了,宋石昭是驚怒,他是驚懼。

  他怕的是林淵發火殺人,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朝堂又要開始動蕩。

  畢竟除了這些自行請辭的以外,還是有很多規矩的世家子在做實事,就怕殺了不聽話的,反而寒了聽話的心。

  “陛下。”宋石昭剛要說話,宋濂卻在這時候打斷他,“陛下,依臣看,不如遣回家去,叫他們自家好好管教。”

  林淵冷笑:“打了朕的臉,送回家叫他們享福?”

  宋濂:“陛下罰一人可行,但罰十人之多,就怕流言瘋傳,寒了更多人的心。”

  林淵這口氣咽不下去,他寒着一張臉,看得宋濂和宋石昭膽戰心驚。

  如今林淵氣勢更盛,哪怕隻是嘴角朝下,都能把伺候的人吓得不輕。

  “行,那就給他們家家戶戶都賜一塊牌匾!”林淵,“就賜“泥古非今”!”

  宋濂頭埋得低了些,隻要不殺人就行,半途而廢這四個字一下去,那幾家幾代人都起不來。

  宋石昭說道:“這四個字好。”

  牌匾很快就做好了。

  老師傅做牌匾時徒弟在旁邊問:“師傅,這是個什麼意思?”

  老師傅不識字,也不曉得:“做成牌匾,必定是誇人的吧?那幾家可有福了!”

  聽說陛下賜牌匾的時候幾家人都歡欣鼓舞。

  必然是陛下看到了他們的好處,這才賜下牌匾要收服他們。

  結果牌匾挂上去了,紅綢子一拉,四個大字印入眼簾,當家的老太爺沒扶住,眼皮一翻就暈了過去。

  家裡人都噤若寒蟬,隻有小兒在念:“泥—古—非—今。”

  他娘一把捂住他的嘴,一家人再扯不出一張笑臉。

  這是陛下賜的牌匾,他們不能放下來,來往的人都能看見,有學識的都會笑他們。

  這四個字出自宋人劉恕的《自訟》裡。

  “泥古非今,不達時變,凝滞少斷,勞而無功。”

  這是說他們家故步自封,不知進取,崇尚陳規舊法。

  家裡小輩的事這才被翻出來,被周容選走的那個原來早就回家了,就連他爹娘也隻以為兒子跟周容鬧翻了而已。

  老太爺氣病了,躺在床上不停喘氣。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他們家的臉丢盡了,别管是誰從他家走過,都能對着他家指指點點。

  皇帝欽點的愚昧之家,怎能不讓人蔑視?

  另外幾家也差不多。

  京城裡收到這牌匾的有十家人,以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如今臉皮被人放在地上踩。

  就連别的世家也不可憐他們。

  世家們有世家的智慧,他們覺得這幾家都是鼠目寸光。

  有膽子就去勸谏皇帝,把頭磕破,把命撞掉,還能留個以死勸谏的好名聲。

  結果隻敢跟一個小小的周容甩臉子,打周容的臉?周容後頭站着的可是皇帝!

  蠢成這樣,叫人連可憐的心思都升不起。

  隻覺得這麼蠢,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做個田舍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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