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孟江默了默,他擡手蹭了下發紅的額頭。
“你說的流氓,不會是我吧?”
白葉混了那麼久的歌舞廳,已經練就了火辣的性子。
在孟江面前,卻是秒慫。
“誤會,都是誤會。”
白葉沒化妝,看着十分素淨,瓷白的小臉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叫人一看就心軟,哪裡還好再怪罪她。
孟江道:“其實也不算是誤會。”
孟晚疑惑道:“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江把東西放下,進廚房洗了手再出來。
“我和小葉同一條路回家,确實看到有人跟蹤她,被我教訓了一頓,跑了。”
黃麗招呼着大家坐下,“邊吃邊說,飯菜都涼了。”
白葉如坐針氈,尴尬得腳趾蜷縮在一起。
沒想到,她不僅打錯了人,還把自己恩人打了。
今天是年夜飯,黃麗還準備了兩瓶酒。
一瓶白的,一瓶葡萄酒。
“咱們今天,也學學那些洋人,嘗嘗這個葡萄酒,度數不高,不醉人。”
孟晚不怎麼喜歡酒,隻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白葉常年在歌舞廳,已經練就了千杯不醉,則是陪着喝白酒。
這第一杯,便敬了孟江。
“大哥,真是對不住,剛才是個誤會,我跟你賠罪了。”
孟江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
“你成年了嗎?就喝酒。”
白葉漲紅了小臉,“我二十了!”
她就是臉長得嫩,但這身材,可不是未成年的豆芽菜。
孟江端着酒杯和她碰了碰,“小事,不必記挂在心上。”
喝了酒,白葉心裡才踏實一些。
孟晚看看她,再看看神色意味不明的孟江,心裡突然有一個突兀的想法。
“大哥,你能休幾天?”
孟江想了想,“估摸着能待到十幾号。”
提到分别,大家興緻都不是很高。
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很快就過了。
“不過,我可能有機會調回來。”
孟江這話一出,衆人忍不住看着他。
他笑了笑,“還不确定,隻是有可能。”
就這“有可能”三個字,已經足夠讓黃麗激動。
大西北那邊環境惡劣,多苦啊。
和家人分離,熬了一年又一年,她都不知道孟江怎麼熬過來的。
有了這個好消息,飯桌上的氛圍都熱鬧了不少。
孟晚舉起酒杯,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大小的笑臉上。
“讓我們幹一杯,祝明年會更好。”
白葉緊随其後,“肯定是更好的一年,祝孟晚重獲新生!”
孟江看了她一眼,擡手和她碰杯。
“祝平安。”
這頭一大家子熱熱鬧鬧,那邊的江行恺才到申城。
除夕夜的申城,街道上很少人影,偶爾能聽到小孩打炮仗的歡鬧聲。
他在街上兜了一圈,發現自己無處可去,轉而來了李玉鳳這邊。
結果還沒進門,便聽到了李玉鳳的咒罵聲。
罵的,自然是他這個兒子。
最後還是江家同勸了一句:“好了好了,大過年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李玉鳳閉上嘴,江行恺才擡手敲門。
開門的是陳玉潔,大驚:“大哥,你竟然回來了?”
江行恺淡淡點頭,“剛到。”
“大哥快進來,我們才剛開始吃飯。”陳玉潔開門迎他進來。
李玉鳳冷冷一哼,“你還知道回來!”
年前就不見人影,結果一分錢都沒捎回來。
現在上門,也是兩手空空。
江行恺道:“媽,我去深市是為了工作。”
李玉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陰陽怪氣道:“你是大老闆,忙着賺錢哪裡還管得了爸媽死活,看着我們坐牢你也能狠下心不管。眼看着過年,也沒見你拿錢回來。對孟晚那賤人你倒是大方得很,那麼大一套房子說送就送。”
江行恺臉色愈發冷,“我每個月給的錢,是廠裡工人的幾倍工資,還不夠你跟我爸用嗎?”
李玉鳳咬着牙,“那你弟弟呢?你就不管你弟弟一家的死活了?”
江行恺心裡說不出的失望。
“他隻比我小一歲,不是襁褓中的嬰兒,需要我奶他!媽,每個月幾百塊錢是我給你跟我爸的養老錢,這套房子你覺得不好,那是因為你讓二弟一家住了進來,我本來就是租給你跟我爸住的!如今你嫌差,那不是我的問題,是你自己的問題。”
陳玉潔和江興智臉色齊齊大變。
陳玉潔最先忍不住,“大哥,都是一家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住進來,那是方便照顧爸媽,你怎麼說得好像我們啃老似的。”
江行恺嗤了聲,“既然如此,那我請個保姆,你們搬出去,如何?”
陳玉潔語塞,臉色難堪得通紅。
她伸手在江興智腰上掐了一t把,讓他說話。
結果江興智剛想開口,就被江行恺冷眼掃了過來,隻好乖乖閉嘴。
陳玉潔嘟囔:“虧我還想着給大哥介紹親事呢,合着大哥根本看不上我們。”
江行恺冷冷一笑,“陳玉潔,别把别人都當傻子!陳瑤是個什麼人,稍一打聽,便知她名聲如何。你們圖的是錢,便别把自己包裝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善人。”
江行恺這話一出,全家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不是羞愧,隻是惶恐,怕他知道了這件事,再也占不到好處。
江家同斟酌片刻,沉聲歎氣。
“都别說了,大過年的,坐着吃頓安生飯。都是一家人,沒有隔夜仇,吃了這頓飯,就都過去了。”
江行恺哪裡還有心情吃飯。
本來在深市買了許多東西和年貨,忘在了車上,此時也沒必要再拿上來。
“你們吃吧,我先走了。”
江家同重重地放下筷子,呵斥:“阿恺,你這是什麼意思?連爸媽都不想認了不成!”
江行恺低笑,嘲諷道:“不認我這個兒子,你們舍得嗎?”
江珊拉着不讓他走,“大哥,你先别走,我還有事跟你說呢。”
江行恺站着不動,面色冰冷:“現在就說,說完我就走。”
江珊才不管他和爸媽之間的過節,直接拿出了一張報紙。
“你幫我和孟晚說說,讓孟玉别和學校舉報我了,我都要高考了,多丢臉呀!”
江行恺并不知道學校的事,有些不明就裡。
但他一眼便看到了上面的筆名,早早。
江行恺冷峻的臉上浮現一絲震驚,“這篇文章,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