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江珊嘟着嘴,把自己抄襲這篇文章發表在了校報,而後又被孟玉當衆揭穿這件事說了出來。
江行恺眸色沉沉,“所以這篇文章,出自誰手?”
江珊其實也拿不定,可能是孟晚,也可能真的是孟玉。
“孟玉吧,她說是她寫的,如果不是的話,她也不敢這樣說。”
不然學校一查就知道了。
而且,孟晚怎麼會甘心把自己的文章拱手讓給别人。
江行恺眉頭一皺,對孟玉這個小姨子印象并不深刻,隻有模模糊糊的輪廓,長得比較大衆。
和他印象中的早早,并不像是同一個人。
哪怕他隻遠遠見過早早側臉一面,也知道她是多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他冷冷瞥了江珊一眼,“你自己抄襲,還有什麼臉面叫我幫你。”
江珊面色大駭,不可置信吼道:“你是我大哥,你不幫我誰幫我!”
李玉鳳重重地拍着桌面,碗筷震得乒乓響。
“江行恺,你這是要跟我們一家人斷絕關系不成!”她氣得臉色發白。
江行恺冷着臉,“隻因為我不幫忙包庇江珊的錯誤,媽就要跟我斷絕關系?”
李玉鳳被他眼底的冷意懾得一愣,讷讷道:“孟晚剛拿了你一套房子,隻要你開,她肯定會不追究這件事。不過是一篇文章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既然沒什麼了不起,江珊為何要抄襲人家的東西?”江行恺嘲諷道。
江行恺開門走了出去,外面的冷風灌了進來,叫他清醒了許多。
這個家,沒什麼好待的。
江行恺開着車,不知不覺來到了亭山新村。
按照往常,他無處可去的時候,會找于萬川喝酒。
可現在的于萬川,已經不是往日那個兄弟。
偌大的申城,竟沒有他可以去的地方。
江行恺下了車,走到7棟樓下。
擡眼看着三樓,沒有燈火,想來孟晚不在家中過年。
他在賓館湊合了一晚上,躺在冰冷的床上,忍不住自嘲一笑。
大過年的,他竟然在賓館過。
……
孟晚和白葉在二叔家裡過年,大家都喝了酒,自然是在家裡睡下。
孟河和孟老爺子擠一間房,孟江便在客廳裡窩一晚。
孟晚和白葉,當然是和孟雲睡。
睡了一晚,白葉被尿憋醒。
梧桐裡不好的一點就是,家裡沒有廁所,得尿在尿壺裡,然後倒公廁那邊去。
白葉有些不好意思尿在屋裡,便想着去公廁。
剛從屋裡走出來,便看到了孟江結實的屁股,褲子往上拉,便把挺翹的屁股遮蓋住了。
他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白葉便瞧見了他還沒來得及拉上去的拉鍊處。
飽滿的一坨,伴随着拉鍊拉上,掩蓋在褲頭底下。
饒是孟江一個大男人,也被她這單純又直白的眼神看得耳朵通紅。
他氣笑了,套上打底和毛衣。
“小流氓,你往哪兒看!”
白葉反應過來,漲紅了臉,腦海中卻還是忍不住在想,真大啊。
“你自己不穿褲子。”
孟江:“……誰沒穿褲子,那不耍流氓嗎?”
“你幹嘛在客廳換衣服。”白葉嘟囔。
孟江嗤了聲,“我不在客廳,在哪兒換?去你屋裡換?”
話音剛落,他便皺了眉,說的什麼話。
白葉臉頰通紅,套着衣服往外走。
“一大早你去哪兒?”
白葉捂着肚子,“上廁所。”
孟江跟着往外走,白葉回頭看了一眼。
“你去哪兒?”
“買早飯,你想吃什麼。”
梧桐裡這邊有個阿婆每天起來炸油條做包子,過年也不例外。
白葉想了下,也不和他客氣:“肉包子。”
孟江點點頭,“好。”
等孟江買了早飯回來,其他人也跟着起床。
白葉看着孟江買了各種各樣的早飯,顯然是照顧到了每個人的口味。
看着糙,其實很細心。
她垂眸看着他遞過來的肉包子,心裡微顫。
“拿着,不是想吃肉包子?”
白葉接了過來,抿唇一笑。
“謝謝。”
孟江揚了揚眉,“原來你還挺有禮貌。”
白葉想到昨天自己誤打了他,雙頰微紅。
“你怎麼那麼記仇。”
孟晚走出來,便看到這兩人低聲說話的模樣,詫異挑眉。
【我怎麼覺得這兩人之間冒出了粉紅泡泡。】
【白葉和男配在一起嗎?糙漢軍官和女明星,我先嗑為敬!】
【很般配诶,兩個人顔值都很高。】
孟晚覺得也般配,就是白葉在歌舞廳上班,有些人會嫌棄,覺得這個工作不好。
不知道黃麗和孟建陽怎麼想。
吃過早飯,孟晚便回家去了。
白葉和同事調了班,過年也是要上班的。
但想到昨晚的事,孟晚有些擔心。
她看向孟江:“大哥,要不你幫我送白葉去上班吧。”
正好讓孟江知道白葉的職業是什麼,要是有意的話,這兩人能盡快定下來最好。
孟晚實在害怕孟江會走上劇情,當了男女主的墊腳石。
孟江點頭應下,白葉卻扭扭捏捏。
“還是算了吧,我自己去。”
她怕孟江看不起她。
孟晚握住了她的手,“讓大哥送你,他昨天教訓了那個跟蹤你的人,我怕出事。”
黃麗跟着說:“葉子,就讓阿江送你去,别跟他客氣。”
白葉便點點頭,跟着孟江出門。
孟江騎着自行車,白葉坐在後面,看着他寬闊的背影,覺得極有安全感。
他和她在歌舞廳遇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
到了歌舞廳門口,她從自行車上下來,低着頭道謝,轉身就走。
“白葉。”
白葉咬着唇,“什麼事?”
孟江斟酌片刻才開口:“你有沒有想過,換一份工作?”
白葉死死咬着唇,淚花湧了上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反正就是很委屈。
“你看不起我的工作。”
孟江語氣急促:“當然不是!任何靠自己雙手掙錢的人,都不應該被人看不起。我隻是覺得這裡魚龍混雜,會有危險,就像昨晚,你怎麼知道那人是第一次跟蹤你?”
昨晚被他教訓了,又怎麼能保證那人之後不會再來?
白葉抿着唇,“可我什麼都不會。”
除了在這裡賣酒。
孟江說道:“我可以找朋友幫忙,幫忙介紹一份工作,就是可能掙的沒有這裡多。”
白葉并不是很在意多少錢,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又不需要租房,一個月花不了什麼錢。
她唇角彎起,“你為什麼要幫我,我跟你無親無故的。”
孟江輕笑,“我怕我說出來,你會覺得唐突。”
白葉兩隻手背在身後,絞在了一起。
“我不覺得,你說吧。”
孟江将自行車停在一旁,立在白葉面前。
“過完年,我25歲,副營職,未婚,沒談過對象。這一次回來大概有十幾天的時間,我媽肯定會讓我出去相看,但與其見那些不喜歡的女同志,我更想把握住自己有好感的人。”
白葉臉頰微紅,含嗔帶怯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有好感的人”,是她嗎?
“白葉同志,你願意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嗎?”
他昂首挺兇,像在給領導彙報事務一般,聲音渾厚。
白葉很想點頭,可心裡就有幾分害怕。
“可我們昨天晚上才認識。”
孟江垂眸,深邃的眼眸醞着暖意。
“有些人,隻需要一眼,便知道就是她了。”
白葉抿着唇笑,壓不住往上翹的唇角。
“嗯……我需要考慮一下,可你不是要回去西北嗎?”
孟江點t點頭,“要,但我可能會調回來,如果不能的話……我不會讓你跟着随軍。”
西北太苦了。
白葉擡眼看着他,兩隻眼眸亮晶晶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可以跟着你去,我不怕吃苦。”
再苦的日子,她都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