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進道：“娘一直都好好的，白日裡還給我們做了飯，她用不着吃藥，更用不着關押！”

　　“我都差點被她宰了，這還不是犯病了嘛？”楊華安沒好氣的道。

　　楊永進皺緊了眉頭。

　　楊華安揮揮手，“你們都回自個屋吧，我也永仙那屋睡，不敢跟這瘋婆娘一屋處了。”

　　楊華安轉身就要走，這時，床邊的金氏再次激動起來。

　　婦人掙脫開曹八妹的攙扶，一陣風似的沖到楊華安這邊，拽住不準他走。

　　楊華安奮力掙紮，掄起大巴掌把金氏直接拍到地上。

　　“娘！”

　　楊永進疾呼了一聲，趕緊沖過來扶起金氏。

　　金氏站起身，沒再來拽楊華安，而是沖到那邊的桌子上，爬上了桌。

　　婦人撤下牆壁上挂着的那副畫，丢到地上，指着那個拇指大的窟窿眼，‘啊啊！’的叫着，比劃着。

　　楊永進一頭霧水，不太明白啥意思。

　　楊華安卻是急了，要過去把金氏拽下來。

　　這時，猴兒精的楊華林一拍大腿：“哎呀我去，大嫂是要跟咱說，大哥你就是貼在那裡偷看隔壁兒子媳婦屋的啊？”

　　一語，如同晴天霹靂。

　　狠狠劈在楊永進和曹八妹的頭上。

　　曹八妹捂着臉，一跺腳跑出了屋子。

　　楊永進整個人僵在原地，跟被劈焦了似的。

　　然後，他回過神來。

　　三步并兩追上了想要溜出屋門的楊華安。

　　從後面揪住楊華安的衣領，一把拽了回來。

　　然後雙手齊出竟将楊華安給舉了起來，再用力摔在地上。

　　就跟摔一隻肥肥的蛤蟆似的。

　　“啊！”

　　楊華安慘叫了一聲，躺在地上抽搐了下shi尿順着褲管淌了出來。

　　楊永進怔了下，還是提起拳頭撲了上去，照着楊華安的臉上轟了兩拳頭。

　　轟得楊華安眼淚，鼻涕，口水，鼻皿嘩啦啦一齊湧了出來，臉上就跟開了染坊似的。

　　楊永進還要再打，兩個人影從身後沖了過來，一左一右将他拽到一邊。

　　一看，是楊華明和楊華洲趕來了。

　　“永進，你瘋了嗎？做兒子的這樣打自己的爹老子？這是要天打雷劈的！”

　　老楊頭随後也進來了，看了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楊華安，老漢怒喝楊永進。

　　楊永進一雙眼睛被皿色灌滿，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梗了出來。

　　被楊華明和楊華洲兩個壯漢拽着，還在那奮力掙紮着要過來接着揍楊華安。

　　“就是天打雷劈，我也要打死這個畜生！”

　　“他畜生都不如，他做的事，我都沒臉說！”楊永進怒吼。

　　老楊頭怔了下，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楊華安，再問楊永進：“你爹到底做啥了？你要這樣喊打喊殺？”

　　楊永進不吭聲，往楊華安這裡啐了一口。

　　一旁，楊華林湊了過來，“我曉得我曉得，我來說！”

　　接着，楊華林添油加醋，把楊華安如何從那個窟窿裡偷窺兒子媳婦行房的事兒，說了出來。

　　“啥？”

　　聽完這些，老楊頭整個人也僵在在原地。

　　楊華明楊華洲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很難看。

　　楊華明哼了聲，道：“我就說進小子不會無緣無故打人，原來，是大哥又在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進小子在家的時候，偷看他們小兩口睡覺。”

　　“那平時進小子不在家，侄媳婦在屋裡一舉一動，大哥說不定都看到了，真是個畜生，打死都活該。”

　　說罷，楊華明松開了手。

　　與此同時，楊華洲也用一副跟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地上的楊華安。

　　“對自己的兒子媳婦都能這樣，對弟媳婦也難說。”

　　“爹，這個事你可真得管管，不能再由着大哥胡來了。”

　　“咱老楊家的臉被他一回又一回的丢，我們走在外面都覺着低人一等！”

　　楊華洲說完，也很有默契的松開了手臂。

　　重獲自由的楊永進一個箭步，再次撲到了楊華安身旁，又狠狠踹了兩腳。

　　楊華安悶哼了一聲，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楊永進還要再打，被老楊頭攔住。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死了！”老漢道。

　　楊永進道：“像他這種人，活着也是浪費口糧，死了大家都清淨！”

　　老楊頭聲音帶着哭腔道：“他死了，你得背上一個弑父的罪名，還得去坐牢償命，值得嗎？孫媳婦咋整？”

　　這話，讓楊永進怔住了。

　　舉在頭頂的拳頭緩緩落了下來，“這家，沒法待了！”

　　然後，楊永進也跑出了屋子，消失在屋外濃濃的夜色中。

　　楊華忠家。

　　楊若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跟烙餅似的。

　　好不容易萌生出了一絲絲睡意的時候，外面院子門突然傳來嘭嘭的拍門聲。

　　“這大半夜的，是誰來了？”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披着外衣拉開門。

　　對面楊華忠和孫氏那屋子裡的燈光也亮了。

　　“啥情況啊？”

　　楊華忠也随即探出個頭來。

　　楊若晴道：“像是有人來了，我去看看！”

　　“我們也去！”楊華忠和孫氏都出來了，三人快步來到了前院。

　　那拍門的聲音還在繼續，急促得不得了，還夾雜着哭聲。

　　門一開，一個嬌小的身影就蹲在院子門口，雙手抱着肩膀，頭埋在膝蓋裡，正在哭。

　　楊若晴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八妹？”

　　她趕緊跨出院子門，将曹八妹拽了起來。

　　借着院子門楣下方挂着的紅燈籠的光線一看，曹八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咋啦啊？咋哭成這樣呢？”

　　孫氏也趕緊出了院子，扶住曹八妹的肩膀詢問。

　　楊華忠則四下一望，“咋就侄媳婦一個人？永進呢？莫不是小兩口吵架了？”

　　曹八妹隻是哭，邊哭邊搖頭。

　　楊若晴見狀，拉起曹八妹的手往院子裡走：“走，先進去再說。”

　　楊若晴和孫氏拉着曹八妹進了院子。

　　楊華忠則快步朝院子外面去，漢子要進村去找楊永進，問問啥情況呢。

　　楊若晴和孫氏也沒有攔他。

　　堂屋裡，孫氏一直在那耐心的哄勸着曹八妹，楊若晴則端來了水盆和帕子。

　　擰了帕子遞給曹八妹：“擦把臉，止住哭，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有高個子頂着，你把事情慢慢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