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儉正襟危坐,向李長亭彙報道:“四月份開始沄州城就大旱,我們找遍了附近山頭都沒有發現一滴水,好些人都去外面逃難了,還有好些病死了。直到五月份,有村民發現了這處湖泊,消息傳到沄州城,大家才陸陸續續地搬過來,不過搬來後,我們也遇到了不少困難。”
大家爭奪地盤,不服管教,還有聞聲趕來的山賊土匪,難民們互相搶奪糧食,總之趙儉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這裡整頓出來。
他用治軍的那一套手段來整治民眾,嚴肅法紀,很快便沒有人再鬧事,一個個服服帖帖地叫做什麼就做什麼。
到現在,與其說這裡是難民區,倒不如說是軍營了。
聽完了口頭彙報,等到天亮後,李長亭又讓趙儉帶著他在湖泊周圍轉了一圈。
趙儉說他們這個叫星湖,因為晚上能倒映出好多星星,周圍的四個大山頭也被他簡單粗暴地改叫東山、南山、西山和北山。
他們這兒容納了二十五萬多人,除了原本沄州城的人口,還有不少是其他地方逃難過來的災民,好多都是舉村搬遷。
逃難過來的災民幾乎沒有糧食,趙儉給了這些人種子,讓他們挖山種地,在周圍的山林裡找吃了,甭管是草根還是樹葉,隻要是能吃的沒毒的就行。
他們算是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現在地裡偶爾能有糧食收獲。
趙儉道:“但大家還是吃不飽肚子,勉強不餓死罷了。”
說這話時,趙儉正對著一豬棚裡的野豬嘆氣。
他們這兒不僅養人,還養了很多牲畜,兔子、雞鴨都有,最讓人驚訝的還是豬棚裡這二十多隻野豬。
趙儉說為了活捉這群野豬,他還折損了好幾個人,但是沒辦法,咱不能隻看眼前,還得把目光放長遠。把豬殺了隻能吃一頓,但把豬養著,日後生了一窩一窩的小豬仔,他們才有更多肉吃。
“你們這湖裡應該有魚吧?”李長亭問。
“有,但是不多,大魚基本都被我們吃光,隻剩下一些小魚在裡面。”
白天大家都在休息,李長亭簡單地看了一圈後,便回到山洞。
這時,趙儉忍不住道:“您一開始說的,會盡所能幫我們是真的嗎?”
李長亭問:“你們需要什麼?”
趙儉:“我們什麼都需要,重點是你有什麼?”
李長亭:“我有鹽。”
趙儉眼前一亮:“多嗎?”
“兩千斤。”
“臥槽!朝廷給的嗎?白給我們?!”
“對。”
“這麼好?”趙儉一臉不信。
“鹽是我用軍功換來的,愛要不要。”
“要要要!”趙儉立馬道,“多謝李將軍割愛!你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李長亭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我給你寫一封書信,回頭你沒鹽了,就去青州買,青州剛換了駐軍將領,是司徒驍的人,你拿糧食去換即可。”
“怎麼換?價格高嗎?”
“不清楚,但司徒驍會統一鹽價,現在是非常時期,鹽價隻低不高,放心吧。”
“那就好,要是再吃不起鹽,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三天後,你帶二十個人隨我去沄州城外搬鹽。”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