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

《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70章 黑化的蘇婉,送蘭

    第170章 黑化的蘇婉,送蘭

    皇帝不虧是最有錢的人,送的東西,皆價格不菲。

  

    和龍眼一般大小的滿滿兩匣的南海東珠,靜靜地流轉著溫潤的光華。珍珠頭面和翡翠白玉點翠珊瑚珍珠寶石各式挑簪讓人應接不暇,閃爍著璀璨的光芒、足足有五尺高的珊瑚盆栽……

  

    對此雲夕的想法是,她的嫁妝又多了些存貨了。這裡有不少東西,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雖然剛剛在離開的時候,楚息元恩準她在皇宮內可以乘坐轎子,但雲夕還是選擇了走路。她身後,跟著兩個宮女,六太監。六個太監,是負責幫忙拿賞賜的。

  

    那堆東西,總不能讓雲夕自己拿回去吧。

  

    從人數來看,雲夕今日所拿到的賞賜的確不少。

  

    宮裡的人也不是瞎子,隻怕她今日被召進宮,並且得了豐厚賞賜這事,很快就要傳出宮外了。

  

    走到一半的時候,雲夕卻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選——蘇婉。蘇婉身邊跟著兩個宮女,閑庭信步,悠哉地欣賞著花朵,嘴角噙著一抹怡然自得的淺笑。

  

    她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蘇婉轉過頭來,也看到了她,驚詫的表情從她臉上轉瞬而過,然後溫溫柔柔笑了笑,“杜姑娘。”

  

    蘇婉的相貌並非頂美的那種,但是笑起來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京城中的其他姑娘,並非沒有容貌勝過她的,偏偏在縹緲的氣質上,就是輸給了她一籌。

  

    雲夕嘴角勾了勾,“蘇姑娘。”

  

    鳳凰縣一別後,他們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見面。雲夕總覺得,蘇婉的身上似乎發生了某種她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變化,她也說不清是好還是不好。如果說以前的蘇婉是一潭清澈的泉水,能夠一眼望到底,那麽現在則是幽深的湖面,遠遠望去,似乎很清澈,近看則發現見不到底。

  

    細想一下,卻也不是不能理解。倘若經歷了被最信任的心腹背叛,卻一點改變都沒有,那雲夕才會真的瞧不起她。她不討厭聰明人,隻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呢,蘇姑娘。”

  

    蘇婉柔柔一笑,“我們也算相識一場,叫我婉兒就好。”

  

    雲夕從善如流改口,“婉兒。”

  

    蘇婉笑了笑,比起剛剛,這個笑容似乎多了幾分的真實性。

  

    “花園中的開得正好,難得進宮一趟,若是辜負了這難得的美景就不好了。”

  

    雲夕聽出她分明有什麽話想同她說,頷首道:“我初次進宮,還是婉兒為我介紹這裡的風景吧。”

  

    蘇婉領著她慢慢走著,說道:“現在正是海棠花盛開的季節,不如過去看看?”

  

    雲夕和她並列走著,其他的太監和宮女遠遠地跟著她們,這距離既可以看見她們兩人的一舉一動,還不會聽到兩人的對話。這些宮裡服侍的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這些貴人們就算沒說什麽實質性的內容,也不希望有人聽到。

  

    前面不遠的地方,種植著一片的海棠花,紅色的花朵在枝頭上爭奇鬥豔,飄落的時候,仿佛紅色的雪花落下。

  

    風一吹,偶爾夾雜著花瓣落在人身上,就連衣袖似乎也沾染上一些海棠花的香氣。

  

    雲夕的聲音很輕,卻依舊無比清晰地鑽入蘇婉兒的耳中。這法子還是雲深教她的,以內力發音,凝成一線,除了她說話的對象,旁人根本聽不見她說話的內容,同她以前在武俠中所看過的傳音入耳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那丫鬟紅杏呢?”在知道紅杏的背叛後,蘇婉已經應該不會傻到留下她吧?

    蘇婉嘴角抿出微笑的弧度,“念在她服侍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我打算送她一場滔天的富貴,也算是成全了她處心積慮的算計。”

  

    或許是因為知道雲夕會武功,耳力過人,蘇婉的聲音也配合地壓低了不少。

  

    說實話,她們兩人這樣光明正大地在這邊欣賞風景,根本不會有人認為她們是在說什麽重要的事情。

  

    雲夕怔了怔,感覺蘇婉的確變化了不少。以前是一朵白蓮花,現在外表看上去還是純白無暇,內心卻已經染成了墨色。

  

    蘇婉突然拉著她的手,“你看,這棵海棠樹是不是很有意思?居然是歪著呢。”

  

    雲夕也十分配合地和她一起欣賞了起來。從外表看來,兩人的確像是在一本正經地賞花。

  

    忽然之間,一個宮女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她在蘇婉的面前停下後,臉色急切,“不好了,蘇姑娘,出事了!”

  

    蘇婉有些疑惑地皺眉,這個表情無辜得讓人心憐,“這裡是皇宮,哪裡會出事?”

  

    從衣著來看,這位應該是三等宮女才是。

  

    宮女咬了咬下唇,說道:“你帶來的那丫鬟紅杏,她、她……”

  

    她眼中閃過一絲的鄙夷,欲言又止的,顯然下面的話實在難以啟齒。

  

    蘇婉露出恰到好處的緊張,“紅杏從小服侍我,和我情同姐妹,她,她不會是衝撞到貴人了吧?我過去看看!”

  

    雲夕揚了揚眉,明顯嗅到有好戲上演。這時候她若是直接走開的話,隻怕會錯過很有意思的戲碼。她上前一步,說道:“我們雖然認識不算久,但也算得上一見如故。不如我也一起去,就算到時候需要求情的話,好歹能多一個人呢。”

  

    蘇婉鄭重其事地謝了她一把。

  

    雲夕心中卻清楚,隻怕她這感謝,主要還是為了她以前的提醒。

  

    雲夕加上蘇婉身邊跟著的人,人數也不算少,可謂是浩浩蕩蕩,十分紮人眼球。特別是雲夕身後那些太監,手中可還拿著東西呢。雖然他們不曾抱怨過,可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讓他們累了一把,雲夕還是每人給了一個荷包,荷包中裝著十兩銀子的銀票。

  

    這荷包還是她進宮之前,張嬤嬤讓她帶上的,說是方便她打賞。

  

    荷包裡裝銀票和裝銀子的觸感十分不同,收到的太監和宮女輕輕一捏就知道,有了額外的進益,再加上雲夕明顯受寵愛,不但沒有抱怨,反而態度越發殷勤。

  

    最後他們在一個宮殿前停下,宮殿前已經圍了不少的人,為首的宮中姑姑,見到蘇婉過來,眉頭皺起,“蘇姑娘,您剛剛是去哪裡了?”

  

    蘇婉柔柔道:“我先前走得累了,便到宮殿裡歇息一下。隻是在裡面坐久了,有些悶,所以才出去走走。當時我那丫鬟睡得正熟,我想說這一帶也沒什麽人經過,便讓她繼續休息。姑姑,發生什麽事了?難不成是紅杏衝撞到哪個貴人了?若是如此,我替紅杏向那貴人賠罪。紅杏真的沒有壞心眼的。”

  

    她這一番話,不卑不吭,有理有條,還凸顯了自己對丫鬟的愛護,那姑姑都露出了為她不值的表情。

  

    蘇婉見他們說話,臉上越發急切,擡腳就要走入殿內。

  

    姑姑連忙攔住她,歎了口氣,“蘇姑娘止步,裡面可不是你們這樣未出閣的少女能看到的。”

  

    雲夕一聽這話,還有什麽不明白。隻怕那紅杏不知道同哪個人做起那種丟人的醜事。蘇婉……她隻怕事先就知道了這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刻意設計的。

  

    她故意裝作不解的樣子,問道:“有什麽不能看的?裡面不是隻有婉兒那丫鬟在嗎?”

  

    姑姑不由看向雲夕——這是雲夕第一次進宮,這姑姑自然是沒見過她。

  

    蘇婉介紹道:“這位是明縣主,原本要出宮的時候,我們兩個正好遇到,因為久別重逢,所以就一起去逛了下花園。”

  

    姑姑點頭表示明白,也一起攔下了雲夕。

  

    “兩位小姐,那裡面真不是你們可以看的。我剛剛已經派人將這件事稟告給陛下了。”

  

    她使了個眼色,吩咐手下宮女將裡面的紅杏拖了出來。

  

    隻見紅杏衣衫不整,淩亂的衣服下,隱約可以看到身上紅腫的痕跡,眼神迷離,似乎還沒清醒過來。這模樣,一看就是雲雨過的樣子。

  

    雲夕嘴角抽了抽,突然佩服起了蘇婉。才一段時間不見,小姑娘進步得不是一般的快,連在皇宮裡都能算計人了,厲害!

  

    蘇婉大驚失色,臉上的皿色褪去,“紅、紅杏怎麽會變成這樣?”

  

    那姑姑咬了咬牙,惡狠狠道:“我們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這賤婢勾引二皇子,行那等下流之事。”

  

    雲夕覺得吧,說不定是那二皇子強迫這紅杏的呢。二皇子就是原先的廢太子。

  

    對於這種情況,雲夕那叫一個喜聞樂見。紅杏是她厭惡的人,廢太子是雲深的仇人,這兩人湊一堆正好呢。她心中多少確認隻怕這真的是蘇婉的手筆,默默在心中給她點讚。

  

    這時候,她聽到了腳步聲傳來,轉過頭,然後一片的人都跪下了。

  

    天子楚息元來了。

  

    顯然之前就已經有人向楚息元通報過這件事,楚息元威儀的臉上蘊含著怒氣,隻是隱忍不發。

  

    他目光掃過意識依舊還沒完全清醒的紅杏,冷笑一聲,“這就是勾引二皇子的那婢女?來人,讓她清醒一下。”

  

    好!真是好的好!堂堂的一國皇子,卻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在廢棄的宮殿中,同一個小婢女做出這種醜事,楚息元自然是怒不可言。再說了,雖然二皇子的太子位置被廢,但是他也曾經是楚息元寄予厚望的人,在知道這件事,他越發的失望。

  

    他旨意剛下,立即有嬤嬤上前毫不留情地對紅杏左右開弓。

  

    幾個巴掌下去,紅杏的半邊臉便腫了起來,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

  

    當她意識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時,不由發出一聲的慘叫。

  

    一個太監手疾眼快地拿布塞住了她的嘴巴。

  

    至於蘇婉,則是強自鎮定,為紅杏求情,“陛下,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解,紅杏絕不是那種會勾引二皇子的人,一定是有人陷害她的!”

  

    楚息元冰冷的眼神掃過紅杏,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具有穿透力的眼神,讓紅杏全身都僵住了,他聲音像是冰渣子一樣,凍得人骨頭都覺得冷,“是不是誤解,等下就知道。”

  

    一會兒工夫,兩名內侍拿出兩個杯子,其中一人跪下道:“陛下,我們隻在裡面找到這兩個杯子。這兩杯子,其中一個杯壁上被塗抹了催情的藥劑。”

  

    蘇婉忍不住發出一聲的驚呼,她呐呐開口:“我走得累了,就在殿內休息,因為有點渴的關系,紅杏便去端了兩杯水過來。我們一人喝了一杯……”

  

    蘇婉一臉後怕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連細節都不曾放過。

  

    眾人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

  

    聽蘇婉這麽一說,怎麽像是紅杏為蘇婉給擋了這一劫?倘若喝下那摻雜催情劑的人是蘇婉,隻怕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丟臉的便是蘇婉了。

  

    眾人心中也不由推測起來,到底是誰那樣恨蘇婉,非要這樣算計她不可。名節對一個女孩子何其重要。若是太子還沒被廢的話,蘇大學士的孫女給她做側妃,勉強也是可以的。可是現在二皇子被廢,蘇家哪裡會傻到把自家的姑娘推入這個火坑之中。可是若是蘇婉不小心被算計,真的和二皇子行了苟且之事,就算不嫁也得嫁。

  

    楚息元的臉籠罩著一層的冰霜,氣勢震懾得眾人一句話都不敢說。

  

    先前就被叫過來的太醫,很快也從那屋子走了出來,低頭說道:“陛下,那宮裡殘留的熏香,具有催情的效果。”

  

    楚息元的臉更黑了,這樣的話,明顯是有人在算計。

  

    他眼神掃過紅杏,立即有人將紅杏嘴裡的布給拿了下來。紅杏此時也清醒了過來,在那邊抽抽噎噎的,“小姐,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楚息元寒聲道:“你那兩杯水,是怎麽拿來的?”

  

    紅杏聲音帶著哭腔,身體顫抖如漏篩,“我,我……我看到小姐口渴,就去廚房要了兩杯水,喝完後,有點困,我就睡了。”

  

    “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她一邊流淚,一邊看向蘇婉,眼中恨意被她很好地掩蓋,隻餘下懇求,“小姐,救我啊!”

  

    楚息元道:“你那水,是誰給你的?”

  

    紅杏抽泣著說道:“我隻記得是個瓜子臉的宮女。”

  

    瓜子臉的宮女,隨便抓一大把。他們總不能將整個宮的宮女全都喊過來,讓紅杏一一指認。再說了,大家心裡也十分懷疑:說不定那人根本就不是宮裡的人呢。

  

    楚息元讓人將那小廚房裡所有伺候的內侍和宮女都叫了過來,紅杏果真搖頭表示這裡沒有當初給她送水的宮女。

  

    這事似乎就這樣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

  

    就在這時,二皇子楚鈺醒了過來。在整理過淩亂的衣衫後,便過來向楚息元請罪。

  

    楚鈺同楚息元五官有三分的相像,隻是眉眼籠罩著似有若無的陰翳。不過想想也是可以理解,太子之位都被廢了,皇帝也沒有再立他的意思,這時候不憋屈才怪。

  

    楚鈺看上去情真意切,“兒臣知曉自己唐突了蘇姑娘,願意以側妃之位迎娶她,對她負責。”

  

    雲夕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楚鈺這話,怎麽就像是事先就知道裡頭的是蘇婉?不少人更是忍不住想道:不會是楚鈺看上蘇婉,卻知道蘇家不可能把好好的嫡女嫁給他這個廢太子為側妃,索性壞了人家的名節吧。

  

    有這個想法的顯然不止一個。隻是在天子面前,誰敢說出這樣的心裡話。

  

    楚息元神色莫測地看著楚鈺,楚鈺張了張口,正要再說些什麽,猛一擡頭,撞進楚息元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

  

    他有些不甘地垂下頭,袖子下的拳頭也不由地握緊了起來。

  

    楚息元慢慢道:“你說,你願意以側妃之位迎娶蘇家姑娘?”

  

    楚鈺點點頭。

  

    楚息元收回目光,平靜的語氣下醞釀著滾滾波濤,“蘇婉,你的意思呢?”

  

    蘇婉磕了下頭,語氣帶著幾分的沉痛,“陛下,紅杏在我身邊服侍多年,與我情同姐妹,隻是在外人眼中,她終究隻是一介奴婢,以側妃的身份嫁給太子,終究不妥。”

  

    雲夕注意到蘇婉說“奴婢”兩個字時,紅杏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恨和陰霾。

  

    “蘇婉願意同紅杏結拜成姐妹,讓她能以蘇家的義女身份嫁給太子。想來父親也定是十分願意的。”

  

    楚鈺也不是傻子,在蘇婉開口的時候,就注意到她整齊的儀表,同旁邊衣衫不整的紅杏形成了鮮明對比。他腦海忽的變得一片空白,恍惚間想起自己進了那殿內後,直接就同殿內的女子做起了那檔事。殿內光線昏暗,他竟是沒注意到對方的臉……

  

    回想起這一幕和自己剛剛說過的那不打自招的話語,楚鈺感覺自己像是被綁著一塊大石頭,不斷地往下沉。一口皿堵在喉嚨中間,不上不下的。

  

    楚息元冷笑了一聲,旋即說道:“很好,蘇家義女蘇紅杏才貌雙全,與二皇子良緣天作,今特賜予二皇子為側妃,擇其良辰吉日禮成。”

  

    側妃並非侍妾,雖然比不過正式,但也能帶上一點的嫁妝,選好吉時,然後一台轎子送入王府中。側妃

  

    以前楚鈺還是太子的時候,是住在宮裡的。被廢了以後,楚息元便選了一個府邸,封為端郡王,讓他搬出皇宮中。

  

    因為一時失言,楚鈺不得不接受這個旨意,娶一個丫鬟做側妃。

  

    蘇婉也跪下謝恩,“多謝陛下恩典。”

  

    至於紅杏,她的表情卻不像是特別開心的樣子。

  

    楚息元有些意興闌珊,然後揮揮衣袖離去。

  

    等他離開後,大家才感覺氣氛不是那麽壓抑了。

  

    蘇婉更是感動地執起紅杏的手,說道:“紅杏,我們相伴多年,你能有這樣的造化,我也十分為你感到高興。”

  

    紅杏偷偷看了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楚鈺,回憶起先前他溫柔的撫摸,臉頰不由一紅。

  

    楚息元年輕時本來就是難得的俊美男子,曹皇後相貌也不差,作為他們的兒子,楚鈺的皮相是沒的說的。

  

    紅杏原本的不甘心和怨恨頓時減少了許多,反而多了幾分少女的羞澀。雖然沒有成功讓蘇婉這個賤人身敗名裂,可是以她身份能夠給太子當側妃,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日後隻要蘇婉嫁得不如意,還不是得被她壓著。這麽一想,她心中的氣又平了幾分。倘若楚鈺能夠成為天子,那麽她最少也會被封妃……

  

    楚鈺看著在那邊嬌羞狀的紅杏,紅杏雖然也算得上是清秀小佳人,但是往蘇婉和雲夕兩個難得的美人旁邊一站,頓時被比成了狗尾巴草。

  

    他倒是想說和蘇婉說點什麽表達一下心志,蘇婉卻已經拉著紅杏的手,一臉關切,“等下你隨我回去,我將這件事告訴爹爹,讓他認下你當義女。到時候我也撿出幾樣好的首飾,給你當做嫁妝。”

  

    別看蘇婉每一句都看似同紅杏主仆情深,可是卻無時無刻在點出紅杏丫鬟的身份。

  

    楚鈺一想到這點,便又想要嘔出一口鮮皿。

  

    這簡直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叫一個憋屈。

  

    旁邊的宮女太監看在眼中,越發覺得蘇婉果真是溫柔善良的好姑娘。

  

    雲夕看著這一場鬧劇,忍不住想樂,她也不慌不忙補刀:“嗯,婉兒也可以讓家裡的嬤嬤好好給紅杏惡補一下那些宮裡的禮儀。”

  

    紅杏以前雖然也會所謂的禮儀規矩,但是她那時候學的是奴婢的禮,等嫁過去後,自然不能如此。

  

    紅杏不明所以,心中還覺得蘇婉和杜雲夕是傻瓜,被她騙得團團轉不說,還真心為她考慮著,心中不由自鳴得意了起來。

  

    ……

  

    在成功氣了一把廢太子,又看了一場好戲後,雲夕帶著自己那些賞賜,心滿意足地回家去。

  

    皇宮裡人多口雜,加上皇後又失去了宮權,根本沒法勒令下面人閉嘴,於是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傳的沸沸揚揚的,整個大街小巷都在討論這件事。

  

    至於雲夕進宮,並且拿了豐厚賞賜的事情,也被這件事給徹底掩蓋。

  

    因為當時楚鈺的表現,導緻大家都覺得,這是二皇子看上了蘇婉,所以算計了她一把,沒想到卻是蘇婉的丫鬟替了這一劫。

  

    不過紅杏原本隻是一個丫鬟,現在卻能成為郡王的側妃,不少人還是覺得她這是走了大運,在那邊羨慕她不已,尤其以那些丫鬟為甚。要知道,太子雖然被廢,但現在好歹也被冊封為郡王。郡王的側妃,那最少也得六品官員之女才做的。低於這個身份,進去的,也就是侍妾通房罷了。

  

    蘇婉的評價也不斷地拔高,畢竟她當時當著大家的面表示要認了紅杏做義妹,也好提高她身份,不至於嫁進去後被人看不起。

  

    雲夕回去後,將那些賞賜收了起來,順便同大家說起了宮裡的這件事。

  

    她這邊可是第一手的八卦,大家自然聽得津津有味。

  

    大家的觀點都是肯定是楚鈺為了娶她,這才設計了她,結果反倒被她逃過一劫。雲夕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推測:皇宮內的事情,蘇婉看似最大的受害者,可是雲夕卻覺得,她隻怕是事先就知道了這事,隻不過推波助瀾外加禍水東引了一把。

  

    隻是蘇婉並沒有算計無辜人,更多的是為了自保和報復,所以雲夕即使知道,也不會說出來,為她招惹是非。

  

    很快的,接下來發展的事情便應驗了她的觀點。

  

    沒等大家議論完紅杏的事情,另一個更大的炸彈便再次投到了京城裡。

  

    蘇婉被天子楚息元指婚給三皇子楚齡為側妃。

  

    三皇子楚齡是京城中有名的剛正不阿的王爺,一向隻講規矩和法律,不講情理。先前他舅家的表弟在京城中惹事,苦主鑒於他身份,不敢報案。最後是楚齡親自拎著表弟去順天府伊的。

  

    還有他愛妾的娘家仗著受寵,收受賄賂,最後這妾室更是被他直接貶為侍妾,再也沒進過她院子中。

  

    不管人家是不是作秀,但至少對外的確是表現出這樣的一面。

  

    自從楚鈺被廢後,大皇子楚隆和三皇子楚齡便凸現出來了,隻是比起楚隆的禮賢下士,不近情面的楚齡身邊依附過來的人並不算多,卻也不算少。特別是他還被陛下封為雍郡王。

  

    蘇家,一個義女成為廢太子側妃,一個成為雍郡王的側妃,這兩邊又勢如水火。記性好的人,可沒忘記先前廢太子的門人彈劾童超欺君的事情。童超可是三皇子未婚妻的表弟。

  

    自那之後,兩位皇子見面也隻保持著最基本的禮儀罷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看起了熱鬧,這蘇家先前是支持廢太子的,現在一個義女成為太子側妃,另一個成為三皇子側妃,也不知道蘇家會做什麽樣的選擇。

  

    ……

  

    雲深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嘴角帶著一抹的笑意,“這蘇婉,可真是個人才。”

  

    雲夕在他面前坐下,手裡捧著一杯西瓜汁。西瓜汁鮮榨出來後,再裝入玻璃杯中,上面還放著一些的冰塊,冰塊在紅色的汁液上漂浮著,散發著微微的涼意,看上去就十分有胃口。

  

    雲夕喝了一口,感覺透體的清涼。她先前曾經有過痛經的經歷,導緻現在夏天想吃冰喝冷飲都不容易,一天最多也就是吃一份。

  

    她聽著雲深剛剛那句讚歎,忍不住疑惑道:“難不成蘇婉是主動要嫁給三皇子做側妃的嗎?”

  

    以她對蘇婉的了解,對方應該不是那種願意當人妾室的人啊,不然當初就不會抓住溫梓然這一根稻草。

  

    雲深點點頭,說道:“她這一舉動,可將她爹蘇盟給害死了。你應該知道,蘇盟先前是因為太子的緣故,才得了那位置,就算因為楚鈺被廢,勢力大不如前,他也被揪出了工作上的差錯降職了。隻是近日,或許是因為同楚鈺結成了什麽盟約吧,楚鈺廢了不少的力氣,讓他重新成為了大理寺少卿。”

  

    雲夕了然道:“楚鈺應該是看上了蘇婉,想要納她為妾。但是一方面,蘇婉是蘇家嫡女,她爺爺蘇盛又護著她,定是不肯讓自己的孫女嫁給他。可是若蘇婉被壞了名節就不一樣了。楚鈺看上蘇婉,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容貌才情,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支持蘇盛的支持。蘇盛是翰林院掌院學士,門生無數。若是得到他的支持,在文人之中的勢力大增,保不齊還有希望搏一搏那虛無縹緲的位置。”

  

    雲深眼中浮起了深深淺淺的笑意,“不虧是雲夕,就是聰明。”

  

    他還沒解釋太多,雲夕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他繼續道:“蘇婉對蘇紅杏早有防備,蘇紅杏這些年來一直順利將她掌握在手中,對她不免有些輕視。在皇宮中,蘇婉順著他們的想法,歇入那內殿。隻是在關鍵地方,卻收買了人手,將兩人喝的水給換了,導緻楚鈺他們功虧一簣。”

  

    “明面上,蘇婉可是蘇家的嫡女,蘇盛最寵愛的孫女,京城名媛,可是蘇紅杏,卻是服侍她的丫鬟。蘇婉嫁給楚齡為側妃,她的婢女,也嫁給楚鈺為側妃。兩相比較之下,不就顯得楚鈺身份遠遠不如楚齡了?”

  

    堂堂一個皇子,側妃卻是一個奴婢出身的人。

  

    雲夕補充了他的未盡之言,“原本蘇盟投靠楚鈺,以蘇婉作投名狀,如今蘇婉卻嫁給楚齡,楚鈺隻怕會覺得蘇盟這是後悔了,另擇高枝,以他的郡王身份,以及手中的勢力,想給蘇盟製造一點麻煩,再簡單不過了。”

  

    “就算蘇盟現在想通,要重新投靠楚齡,以他這種蛇鼠兩端的做法,楚齡性格又剛正不阿,隻怕厭惡極了他。他的做法在別人眼中,就是兩頭下注,隻怕名聲也會徹底壞了。”

  

    這樣看來,蘇盛怎麽做都討不了好啊,前面是死路,後面是懸崖。

  

    把自己的父親坑成這樣,蘇婉也的確是夠厲害的。

  

    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蘇婉說過的那句話,心中忽的一動:“蘇紅杏,到底是什麽身份?”

  

    這下輪到雲深驚訝了,“你還真猜出來了啊。蘇紅杏,其實是蘇盟的外室之女。”

  

    雲夕不由為蘇婉有些不值,多少明白了她的心情。根據年紀來看,蘇紅杏出生的時候,蘇婉的母親剛去世不久,也就是說,在她母親纏綿病榻的時候,她那自詡對母親深情款款的父親卻同別的女子廝混,甚至有了孩子。這些年來,更是沒少做出對亡妻深情的模樣來欺瞞世人。

  

    “蘇紅杏的生母,越氏是罪臣之女,原本是要隨她兄弟姐妹一起被流放的。隻是蘇盟昔年對她一見鍾情,竟是讓那越氏詐死離開,將她養在外面。隻是越氏的身份見不得光,連帶著她所生的一雙兒女甚至無法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蘇盟便將女兒紅杏帶進府裡,安頓在蘇婉身邊。蘇婉性格柔善,對身邊人一向很好。在蘇府中,蘇紅杏一向過著副小姐的生活。”

  

    “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蘇紅杏隻覺得,她和蘇婉同樣是父親的女兒,一個是備受追捧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一個卻得當奴婢伺候她,自然心裡不平衡,想將蘇婉踩在腳下。”

  

    雲夕厭惡地皺眉,“她卻沒有想到,若是在外頭,她的日子可不會比在府裡好過,而且還得隱姓埋名,將來想要婚配一個稍好的親事都困難。蘇盟既然將她安排在蘇婉身邊,想必肯定打算日後將她收為義女。”

  

    也難怪蘇婉會說,她認蘇紅杏為義女,她父親定是十分願意的。

  

    雲深點點頭,“就是這個道理。蘇婉從京城回來後,便接收了她爺爺的一些勢力,也調查出這些陳年往事。另外,蘇盟不願再娶,為的便是那越氏,隻是在外面卻拿著蘇婉的母親做幌子。世人以為他對原配情深義重,甚至冒著絕嗣的危險,也不想續娶其他人,卻不知道根源是在越氏身上。”

  

    雲夕歎了口氣。雖然她和蘇婉有過不睦,但是在蘇婉離開鳳凰縣之前,兩人便已經化乾戈為玉帛,她甚至有些欣賞蘇婉的決斷。乍一聞發生在她身上的這些事情,也有些明白,為何十分厭惡做妾的她,為了報復父親,甚至願意犧牲自己。

  

    她雖然也可以捅出越氏的事情,可是卻會因此將整個蘇家拖下水,蘇婉或許恨蘇盟,卻不會恨蘇家,自然不會選擇這個方法。她要報復的人,也就是蘇紅杏和蘇盟罷了。

  

    至於紅杏,即使嫁給楚鈺,隻怕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一個婢女,卻成為了他的側妃。楚鈺隻會覺得紅杏的存在是汙點,甚至會懷疑計劃失敗是否是紅杏的私心所緻,紅杏本身又不是那種國色天香的人物,楚鈺會對她好才奇怪呢。

  

    隻是想起那宛若空谷幽蘭的女子,雲夕終究有些惋惜。

  

    等雲深離開後,她吩咐銀丹,“將我花房中的其中一盆天逸荷搬出來。”天逸荷,其實是蘭花的一種品種,隻存在於傳說之中。花色金黃沒有絲毫的雜色,荷瓣、黃色素心……無論喜歡什麽品種蘭花的人,都能在其身上追尋到夢寐以求的美,因此也被譽為是稀世珍品。

  

    銀丹好奇問道:“姑娘,難不成你這蘭花也想送去參加今年的蘭花展嗎?”

  

    京城的蘭花節是有名的一個比賽,蘇婉最初在京城一鳴驚人,便是因為培育出了一株傳說中的天逸荷。那個時候,甚至還有人願意出價二十萬兩買下這天逸荷。

  

    同白漪如將牡丹拿來擡高身價的做法不同,蘇婉卻是真心愛蘭的人,這天逸荷又是她嘔心瀝皿培育出來的,哪裡願意賣出去,自然是小心翼翼養著。

  

    隻可惜後來那株的被她的下人失手摔壞。

  

    現在想來,隻怕那盆遭殃的蘭花也是紅杏下的手。

  

    京城的蘭花展,規模可不比楠州的牡丹節差,一年中有兩個展日。一個是三月,一個是九月。畢竟不同品種的蘭花在不同時間開放。若隻有一個時間的話,實在很難將所有的名品一網打盡。

  

    她靜靜地看著這盆,說道:“將這天逸荷送去蘇婉,就說是我送給她的添妝禮吧。”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天逸荷,黑色牡丹,都是絕無僅有隻出現在傳說中的品種,可是於她而言,也就隻是比尋常的牡丹蘭花貴了點。用異能培育的話,一點難度都沒有。再說,她手中的天逸荷,可不止這盆,花房中還有兩盆呢。

  

    說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楚息元故意的,蘇婉和蘇紅杏兩人出嫁的日子都十分接近。蘇婉是明年的十月初八,蘇紅杏則是明年的十月初十。

  

    她想了想,又寫了一張紙條,放在花盆上,紙條上隻有兩個字:珍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蘇婉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她能做的便隻是祝福她一路走好。

  

    ……

  

    蘇家。

  

    蘇婉對著雲夕送來的那盆天逸荷怔怔出神。在那盆花被毀了後,她後來再怎麽培養,也培育不出一株的天逸荷。

  

    朝思夢想的東西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感覺到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

  

    她想要伸手碰觸花瓣,在碰觸到的前一秒,又縮回了自己的手。

  

    她眨眼眨去水中的水霧,嘴角緩緩勾起,笑中含淚,美到了極點。

  

    再是鐵石心腸的男子,也無法拒絕這樣的一個笑容,隻可惜,能欣賞到的,也就隻有面前這一盆的天逸荷了。

  

    蘇盟對蘇紅杏的娘是真愛啊,所以蘇婉知道後,徹底黑化了~這妹子的戰鬥力也是杠杠的

    

    

    (本章完)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