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333章 隱瞞,一力承擔
第333章 隱瞞,一力承擔
若是對對元靈禦的殺意,雲夕相信丈夫絕對是在她之上的。
如今這樣的態度,擺明了元靈禦的確有不能死的理由。
雲夕深呼吸一口氣,語氣依舊溫柔,“你總該告訴我原因吧?”某人可別想一個人將事情扛著,雲夕從來就不是那種軟弱的性子。
雲深原本就沒打算將這事瞞著她,他的聲音冷得像是十二月的冰渣子,“南陵的咒術。”
南陵除了各種的蠱蟲,咒術也是相當出名的。不過對於所謂的咒,雲夕一直都半信半疑的,畢竟太過玄幻了點。但考慮到自己都能穿越,雲夕又覺得凡事不能都用科學常理解釋。
她試圖用稍微歡快一些的語氣說道:“難不成他詛咒我了?詛咒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
她原本隻是提出一種假設,可是當看到雲深冰冷都可以刮下一層冰的面容時,才意識到自己隻怕猜對了。還真的是這個原因?
雲深低沉的嗓音醞釀著風暴,“他隻是不知道使用什麽鬼伎倆,將他的生命和你的連在一起。”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這就簡直將雲深給惡心得夠嗆,若不是顧忌著雲夕,當時他早就將元靈禦給一劍捅死。
雲夕隻想磨牙,若是元靈禦出現在她面前,她定要將一百種刑罰用在這個人身上,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有解除的法子吧?”同心蠱都有,沒道理這種咒術沒有啊。雲夕其實對於這種咒術不太相信的,但看雲深的表情,他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即使隻有一成的可能性,他也不會冒著讓雲夕出事的危險真的殺死元靈禦。
“我寫信問清荷吧。”清荷是土生土長的南陵人,而且還是元靈犀生前的心腹,應該多少知道這種事情。說起來,如果是咒術和蠱蟲的話,應該是元靈犀最為了解才是。元靈犀的母妃生前據說便是南陵國教的聖女,死之後,基本都將手中的勢力交給了元靈犀這個女兒。
雲深點點頭,他也不會隻將希望寄托在清荷身上。
他歎了口氣,說道:“我等下寫信給程洲的師傅一心大師。”
一心大師?
雲夕聽這名字,怎麽覺得像是和尚?
看出她的心中所想,雲深嘴角勾了勾,“一心大師的確是和尚,隻是卻是一個破了戒的酒肉和尚。”
雲夕對江湖上有名號的人還是了若指掌的,卻沒用聽過這名頭,想來他要麽是用別的身份行走江湖,要麽是隱姓埋名。不過能培養出程洲這麽一個人,一心大師的本事她還是蠻信服的。
“還可以問問無為子道長。”
雲深點點頭,說道;“我已經派人去請他了。”他回來的途中便已經著手布置這事,一心大師則是他的另一條後路。
雲夕看著他眉頭微微皺起,忍不住伸手去撫平,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好了,別擔心,我覺得我從以前運氣就很是不錯,總是能逢兇化吉,這次一定也是這樣的。”
隻是內心還是感慨著元靈禦的確是下了一手的好棋。原本他們夫妻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解決掉他。現在好了,因為雲夕的緣故,不僅暫時不能殺他,還得保護他。
這一筆筆的帳,到時候非得用他的性命來好好清算才是。
“肚子餓不餓?剛剛珠珠才吃飽,還有不少菜呢。”
雲深其實不是很想吃東西,不過擡眼對上妻子擔憂的眸子,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翻滾的各種負面情緒,隻化作雲淡風輕的輕笑聲,“好。”
雲夕看著他吃了半碗的梗米粥,又喝了一碗的火腿酸筍湯以後,才讓人將菜給撤下了。
這時候無為子也過來了。說來也是巧,在太後去世以後,無為子便一直呆在京城的雲頂山的道觀,直到雲夕這事後,才難得擡了貴足。
他問過雲深雲夕所中的咒術是黃泉,便沉默了下來。
無為子認真看了雲夕一眼,有些驚訝,“你懷孕了?”
雲夕大驚,“這也看得出來?”連把脈都沒有,比醫生還厲害啊。原本她還真不相信這些的,現在看來,還真有些玄,難怪無為子以前在鳳凰縣,就算不曾暴露身份,憑借著這一手蔔卦的本事也能夠讓自己活得滋滋潤潤的。
無為子嗯了一聲,問道:“想知道男孩還是女孩嗎?”
雲夕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還是不用了,給我們留一個驚喜好了。”
反正無論男孩還是女孩她都十分歡迎。
無為子嗯了一聲,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說了他們最為關注的咒術一事。
“這種咒術,我倒是聽說過,解除的法子也不是沒有,那便是將咒術轉移。”
“若是想要轉移的話,那便需要尋找一個替身。替身的要求也極其苛刻,必須是同當事人皿脈相連,並且還需要找到千年以上的烏龜身上的龜殼作為媒介,還有具有龍氣的青銅器……”
無為子將需要用到的工具都說了出來,其中最難找的無疑便是那龜殼和青銅器了。龜殼不難尋,但是千年以上的烏龜……那都可以算成精了吧。至於具有龍氣的青銅器,雲夕第一反應便想起了青銅鼎。
那東西可是供奉在皇宮中的。
不,即使有這兩樣,條件還是十分苛刻。這個替身還帶是皿脈相連的……雲夕再怎麽樣也沒辦法將這種人禍轉移到親人身上。
她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有其他的法子嗎?替身這種事,就別想了。”除非她那渣爹還活著,雲夕拿他當替身倒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其他人是不可能的。
雲深眼神閃了閃,沒說什麽。
無為子搖搖頭,“我也隻知道這種法子而已。唔,保不齊一心那邊還有其他的方法。”
他看了雲夕,安撫她道:“你這些年來做了不少的善事,積攢了許多的功德,看你的命格到時候定能夠逢兇化吉,最多也就是吃點小苦頭,不必擔心。”
無為子仙風道骨的模樣和從容鎮定的語氣很能夠讓人產生所謂的信心。
雲夕笑了笑,說道:“那就承道長吉言了。”
無為子身上依舊穿著素色的衣裳,為太後守孝,等說完他所知道的事實以後,他便擡腳打算離開。
雲深說道:“我送送道長。”
雲夕沒有懷疑,隻是點頭道:“道長順便將幾道菜一起帶走。”
她剛剛就吩咐了廚房做無為子喜歡吃的幾樣東西,都是素菜。
無為子也不同她客氣,拎著東西就走了。
雲深並不僅僅隻是送無為子出門,還直接送到了道觀那邊。
無為子眯了眯眼,看著雲深,沒好氣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出你的來意吧。”
他也算是看著雲深長大的,哪裡見他這般客氣過。
雲深卻反而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所說的替身一事,可行性有幾成?”
無為子歎了口氣,說道:“以雲夕丫頭的心性,你覺得她像是會讓親人替代嗎?隻怕她寧死也是不願的。”不過他還是給出了答案,“皿緣越是相近,可行度越高。”
“嗯。”雲深隻是嗯了一聲,無為子卻聽出了不好的苗頭。
“如果是雲夕肚子中的那孩子呢。”
無為子的瞳孔猛地擴大了幾分,驚疑不定地看著雲深,“你打算讓你們兩個的孩子來做替身?若是當真如此,等儀式結束,那孩子隻怕會成為死胎。”
因為生命太過脆弱了,壓根就承受不住。
盡管那孩子還不曾生下來過,卻也是他們夫妻兩的骨肉。雲深這等於是要犧牲了孩子。
雲深閉上眼不語,這情況已經是默認了。
等他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他的聲音有痛苦,唯獨沒有掙紮,“我們還會有別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對那不曾出世的孩子十分不公,可是比起雲夕……卻還是忍痛舍棄了那塊骨肉。
他能失去那孩子,卻不能失去雲夕。一想到雲夕離開他的可能性,他便覺得僅僅隻是想象那場景就已經痛苦地難以忍耐。
以前的雲深冷心冷肺,除了少數被他放在心中的人,其餘都可以毫不猶豫地利用和犧牲掉。直到遇到了雲夕,因為愛她,便連帶著看這個她喜歡的世界順眼了幾分,但骨子中的冷終究存在著。
無為子看他是下定了決心,歎了口氣。做出決定的人才是最痛苦的,畢竟那也是雲深的孩子。
“如果是肚子裡的孩子的話,那麽可行性是百分之百。”
雲深勉強勾了勾嘴角,“多謝道長。”
至於那龜殼和青銅器,他自然會動用勢力來找尋這兩樣東西。
無為子憐憫地看著雲深,說道:“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直接告訴我。”
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和同他有幾分感情的雲夕,無為子當然也會和雲深一樣選擇雲夕。他心中也明白這事肯定被隱瞞雲夕。作為一個母親,即使告訴她日後還會有別的孩子,她隻怕也無法犧牲掉那孩子來保全自己。
這就意味著雲深這個丈夫不僅得背負起所有的痛苦和罪惡感,還得小心將這事隱瞞著,其中的痛楚不足以外人道也。
“我自然不會客氣。”
雲深微微點了下頭,轉身下山,背影依舊堅挺。
……
二月下旬的時候,程洲的師傅一心大師總算抵達了京城。
這還是雲夕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師。嗯,和她想象中截然不同。
一心大師生得肥胖,有些像是廟裡的彌勒佛,圓滾滾的身子一看平時就沒少享受美味佳肴。若不是他穿著袈裟,雲夕還以為是哪個富貴窩裡出來的胖員外,一點得道高僧該有的風采氣度都沒有,實在難以取信於人。
一心大師一見面便毫不客氣說道:“我聽聞你這邊有那陸家的青竹酒?”
雲夕無語了一下,讓人將庫房中最後一瓶的青竹酒拿來。畢竟她這也是有求於人。
一心大師十分自來熟地又點了好幾個下酒菜,比如炸小銀魚,炸麻雀,糟鴨掌,紅燒肉……全都是尋常和尚不能吃的葷菜。雲深先前同她介紹說這人是酒肉和尚還真的是實話。
雲夕忍不住調侃了一句,“大師這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嗎?”
一心大師大喜往外,一副雲夕是他心靈知己的樣子,“雲夫人果真了解我,雖然我們這是初次見面,卻感到一見如故啊。”
然後還鄙夷地看了雲深一眼,“你這妻子可比你有慧根的多。”
雲深呵了一聲,雲夕覺得若不是有求於他的話,按照他的性子,早將人給踹出去了,管他是不是長輩。
別看一心大師這個模樣,吃飯的動作卻十分的優雅,與他的外表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酒足飯飽以後,一心大師才鄭重其事說道;“我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到有人提起那黃泉,想要解除那那黃泉的咒術,也不是沒有法子。”
雲夕不由提起了一顆心,手也不自覺地攥緊了手絹。
一心大師說道:“可以尋找一個同你皿脈相連的人做替身。”
雲夕眉毛一擰,說道:“這個法子就不必了。”她肯定不會使用的。
一心大師笑了,“這替身,可不一定非要是活人,或是能夠偷天換日,將死人的命格製造出生的假象,那麽也是可以作為替身的。”
雲夕立刻想起了渣爹杜一連,不由急道:“當真如此?”
一心大師用力點頭,“當然了。隻不過過程會麻煩了點,還得多準備幾樣東西。”
他需要用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雖然其中不乏一些比較珍貴的東西,但比起那千年龜殼還是容易了許多。雲夕一一記下來,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準備就用這個法子。
一心大師似乎有些呆不住,等說完解決法子便迫不及待地要離開。
他說道:“我還得去看我那程洲徒兒近況如何,我就先走了。”
雲夕點點頭,還想起身送他離開。
雲深卻直接按住她的肩膀,說道:“我送大師離開即可。”
雲夕有些無言以對,她的確是懷孕了沒錯,但是身體一向很好,就走幾步路而已,哪裡用得著這般小心。不過畢竟是他的一番好意,她還是微笑著心領了。
雲深這回將一心大師送到了城門口。
一心大師看著他那張完美無缺的面容,終究還是無奈地念了一聲佛,“阿彌陀佛。”
雲深認真地拱手道:“多謝。”
一心大師知道他真正感謝的是他配合他做了一場戲,一起幫忙哄騙雲夕說那所謂的偷天換日之法。想要欺騙老天,哪裡有那麽容易。
“隻希望你別後悔。”他覺得這是雲深不該隱瞞住雲夕,不然日後雲夕得知事情真相,不知道會有多難過呢。隻是看雲深的樣子,他是打算將這事一個人承擔著。
雲深道:“我永遠不會後悔。”
語氣低沉卻堅定。
一心大師隻是望了他一眼,旋即轉身離開。
不多時,便下起了細雨,雨勢並不大,淅淅瀝瀝朦朦朧朧的。雲深身上石青色的衣衫和一頭青絲被雨水給打濕了,他卻宛若不覺,依舊呆站在原地。
墨煙想要開口喊他該回去了,話語卻最終吞了回去。
他並不明白,明明夫人的情況已經有了解決的法子,為何公子卻心情這般不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深才像是回過神一般,說道:“回去吧。”
……
當雲深回來的時候,雲夕便看到他全身都被雨水給打濕了,皺眉道:“怎麽沒撐傘?”她記得出門的時候,雲深是帶了傘的。
雲深嘴角勾了勾,將濕漉漉的衣服換成乾淨的衣裳,又將衣服烤熱了,不帶半點寒氣以後,才順勢將妻子攬進懷裡,說道:“隻是看這春雨景色動人,這才多看了幾眼。”
雲夕有些好笑,她還不知道雲深也會有這樣看景緻看得一身水的時候。
她莞爾一笑,“那等這事解決以後,我們便去山頂看桃花如何?”雖然大觀園中也不缺乏桃花,不過雲夕卻總覺得還是山頂那些遠離人間的桃花更勝一籌,沒有被人雕琢過後的人工匠氣,有種脫俗的美感。
雲深停頓了一下,“……好。”
雲夕又想了想,便覺得自己這話簡直就像是樹立了某種十分不妙的旗子一樣,立即改口,“還是別等了,再過幾日便過去看好了。”
她的眼睛忍不住彎起了一道的月牙,“我們一家也好久沒有一起出去了。”
就算是懷孕了,也不必非得一直窩在家裡,偶爾走動一下也是可以的。
對於她的請求,雲深一向不會拒絕。
於是很快的,等到雲深休沐的時候,他們全家便去山上欣賞桃花了。
恰好春雨綿延,端坐在竹屋內,聽著淅瀝的雨聲,欣賞著雨打花瓣的情景,實在美不勝收,令人流連忘返。
喝著剛泡出來的清茶,吃著點心,再看看屋外的景緻,這種充滿閑情雅緻的小日子,即使神仙也不換。
等雨停了以後,兩個孩子更是跑出去采摘樹上的桃花瓣。珠珠還信誓旦旦說要用這花瓣親手做面膏來養顏美容。雲夕覺得她閨女已經夠美了,根本不需要。
不過她喜歡的話,那就隨她去了。
在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玩了一天以後,大家才收拾好東西重新回到家裡。
雲夕也同樣收到了南陵那邊清荷的來信,清荷將南陵的情況同她說了一遍。長公主現在可謂是大權在握,志得意滿,一心一意培養著自己的“孫子”。她卻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已經給她下了讓她身子逐漸虛弱下來的毒藥,隻待等她一命嗚呼後,便讓登基。
之前忠誠於元靈禦的大臣們則基本都被長公主尋了借口打發得遠遠的,不過終究是性命無憂。
至於雲夕所中的那咒術,清荷則是說那幾本書早已失蹤,想來是落在元靈禦手中,所以她也不知道解決的法子。隻是清荷卻給她提供了一條思路,讓她可以找元澈的姨婆古月。
這位原本曾經是南陵的祭司,後來南陵王顯然不樂意還有人同他分享權柄,在納了當時的聖女——也就是元靈禦的生母為妃後,又使了法子將這國教給解散了。
從此這位祭司便不知所蹤。在不少南陵人眼中,古月已經是死人了。
清荷還將這位古月的所在地址給寫了下來,古月現在便是居住在寧和峰上。
雲夕將信件也一起給雲深過目,雲深一目三行掃過去以後,目光一凝。
“古月?原來她在那裡?”
雲夕聽他聲音古怪,好奇問道:“怎麽了?你認識她嗎?”這就厲害了!
雲深點了點頭,悠悠道了一句,“差點我就得叫她小舅母了。”
雲夕嘴角抽了抽,等等,這話信息量好大啊!
絕對不虐女主,嗯,我保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