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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35章 偷天換日,名揚天下

    第135章 偷天換日,名揚天下

  

    二十八號和二十九號兩天,幾個姑娘將丹州狠狠逛了一把。丹州雖然牡丹最為出名,但也有不少的花卉,隻是它們都被遮掩在牡丹的光芒之下,畢竟全大楚最有名

    氣的種植牡丹的家族,十個中有六個位於丹州。

  

    雲夕開開心心地買了不少種子回去,準備壯大自己的隊伍。同時還收購了一些丹州的特產,她甚至還找到了薄荷草,準備回去拿出一畝地好好種植一把。

  

    雲瑤也給自己選購了好幾樣的首飾,姐妹兩都沒忘記給家裡人帶些特產回去。

  

    其中雲瑤最愛丹州的鮮花餅,一連吃了好幾個,十分惋惜對雲夕道:“可惜這些都沒法帶回去給娘吃呢。”鮮花餅這東西新鮮出爐的最是美味。

  

    雲夕笑了笑,“大不了日後帶大伯和大娘來玩耍一趟就是了。”

  

    雲瑤想想也是如此。

  

    女孩子對於逛街總是有極大的熱情,等到二十九號下午,她們才呆在宅子中,好好休息。雲夕買了幾種時令菜,親自下廚。

  

    等吃過午飯後,牡丹節的主事便派人送來了三張的卡,三張卡都是薄薄的玉片製成,上面刻著雲夕的名字籍貫,以及雲夕送去的牡丹名字和編號。雲夕的編號是一

    百二十七到一百二十九,拿到編號就意味著雲夕的三盆牡丹都通過了初選。

  

    那管事對雲夕十分恭敬,畢竟這位杜姑娘送來的牡丹,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進入前五是沒有問題的,其他人的玉牌他都是讓底下的人送去,但雲夕的卻是他親自送過來的,一般也隻有很有希望進前十的人才會勞動他的大駕。

  

    雲夕並不知道這些,隻覺得,送玉牌過來的這人笑得有幾分討好。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她自然也是笑意盈盈地應對了。

  

    雲夕將三個玉牌收好,毛依雲湊過來,撇了撇嘴,說道:“玉質普通,一個玉牌,最多價值五兩,不能再多了。”

  

    雲夕噗嗤一笑,“你也不想想,一千盆進入初選的牡丹,那至少得準備一千個玉牌,稍微貴點的玉,成本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呢。”

  

    毛依雲想想也是如此,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戴燕翎興緻勃勃道:“咱們明天一大早就過去!”嘿嘿,她要賞遍所有的牡丹,回去後也算是一項談資。

  

    幾個姑娘早早就歇息去了,第二天天剛微微亮,便醒了過來。雲夕吃著包子饅頭,心中卻有點懷念起前世吃過的油條。要不,等回去後找個時間,就把油條、雞蛋灌餅等小吃搗鼓起來。

  

    不過這丹州的醬菜實在做的不壞,配著稀飯很開胃,雲夕問過毛依雲的丫鬟這醬菜的店鋪後,打算回去之前,買上一些回家,反正醬菜這東西可以保存挺久的。

  

    吃過早飯後,幾人便出發前往會場。

  

    這幾日的天氣還是十分給面子的,前段時間還在陰雨綿綿,到了前天太陽便出來了,天空像是被洗過一樣,湛藍剔透得如同一顆藍寶石。

  

    來參加牡丹節的賓客們可不少,也幸虧這會場夠大,至少能容納個幾萬人,這才不顯得擁擠。

  

    幾個人第一站自然是先去看雲夕的那三盆牡丹,昨天那管事早就將地址告訴了雲夕,幾人很快就找到了。

  

    雲夕發現她的牡丹就放在會場的最中央——那可是最顯眼的位置。三盆牡丹還用木柵欄圍著,將牡丹和賓客們隔離開來。兩個護衛模樣的人在旁邊守著,以免出現不長眼的人偷偷摸一下花瓣,或者是湊到前頭來。

  

    雲夕看了看,發現擁有這項待遇的牡丹並不多,整個會場,不超過二十個。

  

    雲夕他們來的算早的,但是比他們早的人多得是,一群人將她那牡丹圍得水洩不通,不時發出驚歎聲。

  

    以戴燕翎和毛依雲的身份,她們也實在做不出進去和人擠著的行為,隻能歎了口氣,“算了,反正咱們欣賞過好幾回了,還是去看別的好了。”

  

    雲夕點點頭,燕翎若是喜歡的話,等她培育出更多的牡丹苗,還可以送她一盆。燕翎為人實在講義氣,也幫了她不少。這牡丹在旁人眼中或許是價值萬金的東西,

  

    但是在雲夕眼裡,終究比不過自己的至交好友。

  

    她想起這牡丹最初就是雲深送來的,雖然是以生辰禮的名義……但她是不是得回禮一下?鑒於雲深植物殺手的本事,雲夕那是不可能送他花花草草,省的被他禍害了。

  

    或者繼續送武器?多送他幾把劍,讓他愛佩戴哪個戴哪個,嗯,還能按照日期和心情選擇呢。

  

    她在這邊徹底放開思想,胡思亂想著,雲瑤拉著她,跑去看別的牡丹了。

  

    會場中的牡丹太多,一個早上下來,也就隻能欣賞三分之一。不過雲夕他們有的是時間,據說前三天,都是用來展覽的,等到了第三天,就會初選出一百盆的牡丹,第四天那些評委則會為牡丹打分,選出前二十盆。

  

    而且打分是公開的,對於被選中的評委來說,他們的名聲聲望本來就是安家立命所在,自然十分愛惜羽毛,不至於被人收賣了去,然後惡意打高分或打低分,不然傳出去後他們的形象也就毀了。

  

    雲夕等人逛了一個早上,在附近一家酒樓吃過後,繼續逛。

  

    爭取在兩天之內,將所有的牡丹都欣賞完。

  

    燕翎更是直接說了,“我看了那麽多盆,就沒有一盆比得上雲夕的,就算是據說所謂的牡丹大師培育出來的也一樣。”言語之間,十分為自己的好友感到自豪。

  

    毛依雲十分讚同地點頭,“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這次的花魁,隻怕要落在雲夕那盆黑牡丹身上。”

  

    那顏色……實在太正了。以前是有黑牡丹,但都是介於黑與紫之間,哪裡比得上雲夕這盆。隻怕大楚還沒出過這樣的。姚黃魏紫雖然是花王花後,但在牡丹節上並不少見,但黑牡丹就不同了。

  

    雲夕也是如此想法——畢竟物以稀為貴,除非牡丹節的評委不要名聲了。一個早上下來,她那邊從她進場,到她離開,圍的人就沒少於二十個,而且越到後面,隊伍越發的壯大。其他的牡丹可沒有這樣的高人氣,即使是姚黃、魏紫、趙份、歐碧,在那三盆牡丹面前,都黯然失色了。

  

    雲夕那雙喬牡丹,黃色的花朵本身品質就不比姚黃差,白色的同樣不遜色於會場中出現的水晶白,因此也格外惹眼。正所謂形如細雕。質若軟玉。

  

    雲夕說了句公道話,“今天咱們看到的那盆姚黃,的確很是不賴。”若是沒有她那三盆牡丹,隻怕就是今年的花魁了。

  

    雲瑤點點頭,“我看那名牌,是京城裡來的小姐呢,好像是叫做白漪如。”

  

    燕翎揚了揚眉,說道:“白漪如,這名字我是知道的。先前玉蓉和我寫信的時候,也說過京城中的一些事情。白漪如,蘇婉,可謂是京城雙姝。據說白漪如長相明豔如牡丹,蘇婉氣質空靈如幽蘭。說也有趣,白漪如十分擅長養育牡丹,蘇婉則擅長蘭花。倘若能夠拿下這次的花魁,隻怕白漪如的地位就要更加穩固了。”

  

    因為來回寫信花時間,不少消息都有延遲,所以燕翎並不知道蘇婉因為被文侯爺拒婚,已經淪為了京城中的笑話,聲勢不及白漪如。

  

    雲夕笑了笑,“能養出姚黃,這白漪如也有幾分的本事。”

  

    幾人八卦了一陣後,吃飽喝足,心滿意足地返回會場,繼續戰鬥。

  

    雲夕和燕翎她們花費了兩天時間,將會場所有的牡丹欣賞了個遍,對於哪些牡丹會入選也都心裡有數。

  

    第三天的時候,雲夕休息了一個早上,吃過午飯後,繼續去逛。她在會所中遇到了一個十分投契的夫人,打算繼續過去同她交流。

  

    那夫人姓於,說來她也算是一個傳奇。於夫人所在的於家也是丹州有名的牡丹家族,隻是她兄長被父母寵壞了,鬥雞遛狗,無所不能。於家在他的帶領之下也落敗了不少。

  

    於夫人遇人不淑,年輕時候嫁的男子是個寵妾滅妻的人渣,在女兒被小妾害死後,於夫人一紙狀紙,將丈夫告上了公堂,然後同丈夫和離,帶著嫁妝返回娘家。於

    夫人的哥哥於夢達雖然是個紈絝,但是對妹妹卻很是不錯,於夫人出身於這樣的家族,耳濡目染,加上她的確有幾分的天賦,沒幾年就培育出珍品,成為了當年的花魁。

  

    於夢達索性將這方面交給妹妹,自己繼續負責吃喝玩樂。事實上,於夫人才是於家現在的主事人。

  

    雲夕同於夫人第二天在會場上相遇,兩人雖然年紀相差不小,卻一見如故,交流了不少養花的經驗。於夫人還留下了地址,讓她離開之前,可以去於家做客一回。

  

    在經過會場附近的一個小巷子時,雲夕敏銳地聽到了打罵聲,像是從隔壁的巷子中傳來的。

  

    “讓你過去!讓你過去!給你錢,你不要,你繼續這樣執迷不悟,那就把命留下好了。給你面子你不要!”

  

    “我,我隻要我的牡丹。”

  

    “你的牡丹早被人不小心摔壞了,你想要,我們也拿不出來。”

  

    和雲夕同樣聽到動靜的還有溫梓然。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雲夕對賴三說道:“你們幾個在這裡守著燕翎他們,我過去看看。”

  

    沒等燕翎發問,雲夕已經飛往了聲源處,巷子的角落中,一個衣服洗得發白的男子正被一群人圍著毆打,咳出了一地的皿,臉上混合著眼淚和皿,看上去狼狽非常。

  

    其中一個打他的大漢直接撿起旁邊的木棍,眼神兇惡。

  

    雖然不知道情況,但是雲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人被打死,一塊石頭扔了過去,那大漢被石頭砸得虎口生疼,棍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加上剛剛聽到的對話,雲夕已經先偏向了被打的男子幾分。

  

    她冷哼一聲,在那大漢看過來之前,靈動的身影穿梭在這些人中,沒一會兒功夫,就將這些人給打得不住喊哎喲。

  

    為首的那個色厲內荏道:“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雲夕還沒說什麽,另一邊燕翎已經趕了過來,哼了哼,“真是好大的威風,我倒是想知道你家主子是誰,正好上門去討教一下。”作為同知之女,她還真沒什麽可以怕的。

  

    大漢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沉默了下來。

  

    那個被打的男子咳出一口皿,虛弱道:“謝謝。”

  

    雲夕使了個眼神,賴三將這些人捆綁起來,毛依雲的護衛也來幫忙,然後將這些人先送到宅子中,再好好審問。

  

    雲夕看向被打得頭破皿流的男子,問道:“你怎麽被打了?”

  

    男子咳嗽了一聲,低聲道:“我先前好不容易養出一盆的姚黃,便送到牡丹節來參展。結果一直沒收到入選的玉牌,剛剛那群人,就過來我家,硬是要給我一百兩銀子,說我那牡丹不小心被他家主人撞到地上,花朵都掉了,用一百兩銀子賠償我。”

  

    “我不肯收下,就算如此,我也隻要我那盆牡丹……”

  

    “我便想來會場,好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結果就被他們打了。”

  

    雲夕疑惑,她對於牡丹節不如毛依雲了解,忍不住問道:“以前有發生過這種情況嗎?”

  

    毛依雲眉頭狠狠皺起,“以前也有發生過牡丹不小心被毀了的事情,但是一般主事都會讓人將牡丹還回來,並且賠償他們的損失,最高的一次是賠償了三千兩。”

  

    雲夕沒說的是,姚黃這東西,可不是誰都能養出來的,今年送來參展的姚黃,也還不到十盆呢。

  

    男子眼眶泛紅,“那姚黃當時是我妻子找到的苗,她去世後,還念念不忘要送來這裡,我……”

  

    戴燕翎最是見不慣這種事情,直接保證,“你放心,我們一定幫你查清楚。”

  

    男子勉強站了起來,給他們磕了下頭,然後這個磕頭的動作似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直接栽倒在地上。

  

    溫梓然將男子扛起,三人先返回宅子中,將這男的安置好。

  

    燕翎和毛依雲便開始調查這件事了,丹州……最大的官員便是那天看到的那姚臨姚知府。姚知府同戴海是同一屆的進士,也算是同窗,比起旁人多了一份親近的意味。

  

    燕翎直接下帖子去拜訪姚家,至於雲夕,則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同於夫人見面。她先前就和於夫人約好,不好放她鴿子。

  

    於夫人勝在有幾十年的經驗,外加於家時代積累的技藝,雲夕雖然沒有這些。但是她因為異能的緣故,更能察覺到牡丹的心情,平時照顧的時候,也能根據這點判斷出牡丹的喜好,從而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訣竅。

  

    於夫人見雲夕不曾藏私,越發喜歡她,更是指點了她不少於家從不外傳的技術,讓雲夕受益匪淺。

  

    也不知道為何,於夫人一看到雲夕,就覺得格外的喜歡,甚至覺得她比家裡那些侄女更親切。

  

    同於夫人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雲夕返回毛家的宅子。

  

    她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賴三審訊得如何。

  

    賴三皺著眉說道:“他們這些人,一個個嘴巴比什麽都緊,被我怎麽打,怎麽折磨,都不肯透露。”

  

    雲夕手指微曲,輕輕敲著桌子,若有所思,“這大概是因為他們的親人生死榮辱都在背後之人的一念之間。為了自己的親人,他們肯定不會松口的。”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燕翎和依雲都回來了,這兩人下午時是分批調查的。燕翎拜訪姚臨,依雲則因為家裡每年至少都會拍賣一株牡丹回去,同會長關系很是不錯,直接從他那邊入手。

  

    毛依雲甚至搞到了名冊,名冊上登記著報名參加牡丹節的所有名單,包括入選的牡丹名單。

  

    她手裡抱著厚厚的一疊,剛回來就喊餓。

  

    雲夕知道她這是在邀功自己的辛苦,笑道:“你們好好查一下,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頓好吃的。”

  

    燕翎和毛依雲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

  

    等做好了一大桌美味佳肴後,燕翎和毛依雲也開始說自己調查的結果。

  

    燕翎先開口:“我問過姚伯伯,這種情況,都是將牡丹還回去,並且賠償損失,不會有其他的做法。我們可以將那幾個人交到他手上,讓衙門調查。”

  

    毛依雲一開口就先抱怨開了,“你們不知道,我剛剛核對那名單,核對得眼睛都要花了,好累。”

  

    雲夕夾了個紅燒肘子放她碗裡,“我們的毛大小姐辛苦了。”

  

    毛依雲咬了一口,滿意地點頭,“你們猜我發現什麽了?今年送來參展的姚黃,一共有九盆,入選的也同樣是九盆,這九盆姚黃,都是被保護的對象,都保護得好好的,沒有一盆是那陳霍的。我也沒在上面找到陳霍的信息,初選上也沒有。”

  

    雲瑤驚訝道:“難不成陳霍根本沒有送牡丹過去?他在騙我們?”

  

    雲夕搖搖頭,“不,他若是沒參展的話,哪裡會被那些人打成那樣。那時候若不是我在,隻怕他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燕翎和毛依雲都是一臉不解,顯然想不出其中的緣由。

  

    作為看過不知道多少電視劇小說偵探劇的人,雲夕比他們更早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陳霍的牡丹,其實是被人給拿來當做自己的作品參展。”

  

    她對面的幾個女孩子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們先前都不曾想過這個可能性。隻是一琢磨,卻發現,這可能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陳霍的家境貧窮,在那人眼中,想來一百兩就可以封口。對方卻沒料到這盆牡丹對於陳霍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陳霍可以不獲獎,卻不能失去這盆牡丹。那人隻好選擇滅口了……

  

    雲夕慢慢道:“今天下午毆打陳霍的那群人,是城裡的流氓,那人大概也不願意留下痕跡,所以才收買了他們。”

  

    燕翎不住點頭,痛恨道:“這種做法真是太可恥了。”

  

    毛依雲道:“可、可是……到底會是誰做的?”

  

    雲夕說道:“左右嫌疑犯不過就是那幾盆姚黃中的一人。對方應該也是打點過了,才能順順利利將陳霍的名字改成自己的。”

  

    燕翎英氣勃勃的眉毛狠狠地擰起,她最厭惡這種欺世盜名又心腸狠毒的人,“要從九個中選一個,實在困難。”

  

    雲夕笑了笑,“其實不難的。”

  

    毛依雲和燕翎立刻將視線都釘在雲夕臉上,雲夕慢條斯理給自己打了一碗魚羹,吃了一口後,笑意盈盈道“那牡丹可是陳霍和妻子每日親自養的,想來他對這牡丹的每一寸都再熟悉不過了。咱們明天將他帶到會場,看那九盆,哪盆是他的,那麽誰自然就是犯人。”

  

    “哎喲,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還是雲夕聰明。”

  

    “我姐姐本來就最聰明了。”——這是雲夕的頭號腦殘粉雲瑤。

  

    雲夕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幫陳霍喬裝一下,再帶他去會場吧,比如黏個胡須,貼個鬢角什麽的,再把皮膚畫黑一點,眉毛畫粗一點……”

  

    她慢慢說著一些化妝的小手段,大家一邊聽一邊點頭,顯然都記在了心上。

  

    毛家不缺錢,毛依雲給陳霍找來的大夫也是城裡最好的,昂貴的藥更是眼眨都不眨就買了。

  

    一個晚上過去,陳霍雖然還沒完全恢復,卻也不像是一開始那樣隨時都要駕鶴歸西的樣子。隻是他這身體,最好還是得休養半個月。但是牡丹節隻持續五天,錯過第四天的機會,就來不及了。

  

    陳霍知道後,也表示他一定要親自過去。

  

    雲夕泡了一壺的參茶,裝在水壺中,若是他覺得累了,隨時可以喝幾口。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雲夕給陳霍化妝化得連他地下的父母都認不出後,才滿意頷首。陳霍也換上了毛依雲特地讓人準備的綾羅綢緞。人靠衣裝,他這樣同原來可謂是天差地別。

  

    一行人坐上馬車,雲瑤將自己的名額讓給陳霍,乖乖呆在宅子中。

  

    等到了會場,雲夕直奔擺放著那幾盆姚黃的位置。因為前幾天逛過了的緣故,加上她記性好,大緻的方位是記得的。

  

    陳霍一個個排除,在看到第六盆牡丹的時候,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眼淚直接湧了出來,“這是我的姚黃,就是我那盆。”

  

    “他長得還是那樣好。”

  

    他聲音雖然激動,卻還記得不能暴露,聲音刻意放輕了。但是他身邊的雲夕和燕翎都聽到了。

  

    雲夕視線落在牡丹下面小小的名牌上,上面顯示著,這盆姚黃的主人是白漪如。

  

    嗯,那位所謂的京城明珠。

  

    毛依雲當初形容她,還說她猶如牡丹一樣明豔熱情。倘若陳霍說的是真的,那麽這位白小姐人品可真不是一般的低劣,誇她像牡丹完全是玷汙了牡丹。

  

    既然找到了正主,雲夕也沒必要留下來,直接拉著燕翎和毛依雲出來。

  

    等坐到馬車上,毛依雲才爆發了,“真是太惡心了,虧我之前還覺得她是個好的,想著看能不能找個機會,認識她一下。”

  

    作為京城明珠,白漪如的身份自然不低,她母親是伯爺嫡長女,父親是侯爺嫡次子。誰會想到這樣一個大小姐卻做出這種欺世盜名的行為。

  

    這麽一來,也可以解釋為何陳霍一開始沒有被滅口。作為一個女孩子,就算心思再惡毒,因為沒將陳霍放眼中的緣故,選擇花錢解決。甚至她十分看不起陳霍,覺得一百兩就可以打發走。等發現不行後,這才選擇了滅口。

  

    急公好義的燕翎也為陳霍抱不平,說道:“難怪!難怪以白漪如的身份,那裝著牡丹的花盆,隻是尋常的松木做成的。”比如她若是要送花去參展,花盆肯定也會

    選好的。但是陳霍就不同了他家境貧寒,拿來種牡丹的花盆都是他親手雕刻的。

  

    說到花盆,陳霍眼睛一亮,說道:“我那花盆,裡面的底下面刻著我娘子和我的名字,我娘子閨名是張蘭。我家那邊的人都是知道的。”

  

    毛依雲笑著捶了捶手,“有這樣的證據在,一定可以揭穿白漪如的真面目!”

  

    戴燕翎更是直接當場讓車夫拐去知府府衙中,在見到姚臨後,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姚臨。

  

    姚臨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沒想到你們幾個小姑娘居然比我還早調查出來。陳霍就先留在我這裡吧,明天跟我一起去會場。”

  

    戴燕翎半點不居功,“還是雲夕聰明,想到可以直接帶陳霍混進去,好直接將他的牡丹認出來。”

  

    雲夕展顏一笑,“隻有我的話,可沒法查出來,依雲也十分辛苦,花了許久的時間核對名單,燕翎也是到處奔走。”她們每個人都沒閑著。

  

    姚臨笑了笑,“你們幾個感情倒是不錯。白家勢大,若是追究到你們身上也是麻煩,你們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接下來交給我好了。”

  

    雲夕心中感激,知道姚知府這是要直接扛下這事,連聲道謝。

  

    將陳霍留在府衙中,雲夕、燕翎、依雲相視一笑,笑容中透著釋然和默契,這種攜手共同解決事情的感覺真好。而且因為這件事,幾個姑娘之間也有了共同的小秘密,感情也更好了。

  

    坐回車上,雲夕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怎麽覺得,知府大人似乎不喜歡那白小姐?”對於白家出現這樣的把柄似乎十分喜聞樂見啊。

  

    戴燕翎笑道:“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姚知府可是出自京城姚家,姚家大小姐,也就是姚知府的侄女,她的未婚夫喜歡上白漪如,同姚大小姐解除婚約,讓她淪為了笑柄。偏偏白漪如放話說,她看不上那男的,又表示那男的和姚大小姐十分般配。”

  

    雲夕總算明白這仇恨值怎麽來的,這白漪如明明知道那男的人品堪憂,卻說他和姚大小姐般配,豈不是在故意踩姚小姐。也難怪姚臨想為侄女出氣了。

  

    “白漪如常常以牡丹自稱,說自己性格剛正不阿,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屑弄阿諛奉承那套。還有不少人誇她這是真性情。”

  

    雲夕嘴角抽了抽,說道:“這是拿沒教養當真性情吧。”

  

    毛依雲冷哼了一聲,“加上她先前培育出一盆魏紫,不少人誇她心靈手巧。現在看來,那盆牡丹是不是她自己種出來的,還是一個問題呢。”

  

    雲夕也是這樣覺得的。

  

    戴燕翎十分不滿,“怎麽這樣的人也能被稱呼為京城明珠呢?”

  

    雲夕對於這樣的伎倆,多少知道一點,笑道:“這種所謂的明珠不外乎是他們家族為了女孩子的名氣造勢吹捧出來的,京城隻怕每幾年都會出一批新的明珠,這也算是為自己家的閨女擡身價吧。”

  

    她語氣中帶著調侃,“這所謂鐵打的京城,流水的明珠。”

  

    這個笑點是古今共賞的,燕翎和依雲忍不住捧腹大笑,連聲說她促狹,說話太損了點。

  

    雲夕也不排除其中有真正出色的女孩子。

  

    幾人八卦了一陣後,心滿意足地回去,準備明天早早起來過去看熱鬧。

  

    明天的排名就要出來了,也不知道那盆姚黃能拿到什麽名次。從雲端上跌落下來,想來那場景十分有趣。

  

    下車後,雲瑤在院子中打拳,邊打還邊哼著小曲,心情十分好。

  

    雲夕調侃道:“怎麽,雲瑤你這是撿到銀票還是怎樣?”

  

    雲瑤停下拳法,拿出手絹輕輕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不是的,我剛剛出門,救了一個人呢。”

  

    雲瑤笑嘻嘻地說著她之前出去的事情。她在家閑著沒事,便去外面逛逛,結果遇到一個富家公子被小偷摸走了錢袋。那富家公子追著小偷過去,結果遭遇小偷的同夥,差點被打得連爹媽都認不出。

  

    雲瑤恰好看到,出手解救了他,還將他的錢袋找回。

  

    “那人誇我是女俠呢。”雲瑤眉眼之間湧動的卻都是滿滿的自得與喜悅。

  

    雲夕心知這丫頭想當女俠許久了,今天可算是圓了她見義勇為的俠女夢,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分外可愛,忍笑順著她的意,誇了她好一番,誇得雲瑤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燕翎調笑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那公子說要以身相許沒?”

  

    雲瑤斜了她一眼,“我才不好呢。”

  

    雲夕讚同點頭,“你年紀這麽小,那男的若是有這種想法,那就是變態,對付變態該怎麽做,我教過你的吧?”

  

    雲瑤重重點頭,“我知道,直接閹了他,讓他成為太監!”擲地有聲,院子中聽到這話的男子都不自覺抖了抖身子。

  

    雲夕看雲瑤擦好汗水後,繼續再打一套拳,心中琢磨著,到時候也可以再給雲瑤做一把劍,讓她練練劍法。

  

    到晚上的時候,忽然有人送來了一箱子的東西,說是替他們家少爺送來的謝禮。

  

    雲夕立刻想到了早上雲瑤救了的那個人。問了問,才知道雲瑤救的那富家公子便是大鹽商鄧息的侄子鄧長明。既然是謝禮,雲夕就讓雲瑤收下了。

  

    毛依雲看著這箱禮物,嘖嘖道:“不愧是財大氣粗的鄧家啊,看這頭面……”

  

    鄧家直接送了一整套的紅寶石頭面,價值上千兩,其他的綢緞,按照燕翎的說法,那也都是所謂的貢品。

  

    收下以後,大家說笑了一番後,就各自休息去了。

  

    雲瑤愛不釋手地看著那套首飾,她可沒有過這麽好的東西。她拿起一個紅寶石金釵,往雲夕發髻上插了插,笑道:“姐姐戴著好看。”

  

    雲夕直接拿下首飾,說道:“你自己收著吧,這樣一整套,別拆開比較好,留著將來也能當嫁妝。”

  

    雲瑤道:“姐姐平時給我那麽多東西,我分你一些也是應該的。”

  

    雲夕對於妹妹的好意感到十分熨帖,卻還是拒絕了,“你到時候那綢緞分我一些就可以了,我那邊又不是沒有好首飾。”

  

    她們姐妹兩也無需客氣這些。

  

    雲瑤想想也是,也就不推來推去了。她洗好臉,直接爬上床,來到丹州的這幾天,或許是因為出門在外的緣故,她更喜歡和自己的姐姐睡在一起,這樣才有安心感。

  

    睡醒後,雲夕四個小姑娘,全都換上了月華裙,隻是顏色不一樣,幾個皆是青春貌美的少女(雲瑤雖然年紀小,但也天真可愛),加上又穿著一樣款式的裙子,月華裙本身就充滿仙氣,走在一起,便是一道十分惹眼的風景,回頭率絕對百分百。

  

    雲夕昨天晚上就收到了入圍前二十的通知,她那三盆牡丹,無一落選,畢竟品質擺在那邊。

  

    剛到會場,就有管事殷勤地將她領了進去。

  

    雲夕比燕翎他們好多了,至少撈到了一個位置。事實上,入圍前二十的人,都能撈到一個位置。

  

    她的左邊坐著於夫人,右邊坐著白漪如。前二十盆牡丹的主人隻有六個是女子,同男的座位分開,男左女右。

  

    白漪如冷著張俏臉,看著雲夕的眼神帶著微微的敵意。

  

    雲夕想想也可以理解,原本這姑娘偷天換日是想要拿那姚黃,刷一個花魁名次,好給自己增加光芒,誰知道橫空直降一個她,帶著三盆絕世少有的牡丹殺了過來,擋住了人家的青雲路。

  

    白漪如的確是很討厭這個叫做杜雲夕的女子,明明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農女,相貌卻比她這個名門貴女要更加秀美動人,皺眉的時候有著楚楚動人的風韻,微笑的時候,又燦若朝霞豔若桃李。那烏黑如同夜色的牡丹更是從未所見,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麽弄出來的。以前家裡的花匠明明告訴她,這世上是沒有這種純粹的墨色牡丹啊。

  

    因此白漪如厭惡極了坐在她身邊的杜雲夕,她心中想著:等雲夕同她打招呼,湊近乎的時候,她一定要給她難堪,讓她明白,她那樣低劣的身份,是沒有資格接近她的。

  

    然後……在她蠢蠢欲動的期待之下,雲夕坐在她旁邊,轉過頭,同於夫人笑意盈盈地打招呼,從頭到尾,都沒看她這邊一眼。

  

    雲夕若是同她說話,白漪如會覺得她這是貪慕權貴,可是如她所願,不搭理她了吧,她反而更不爽了,覺得自己是被看不起,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雲夕懶得上趕著討好這種人品有問題的人,裝作沒看到,繼續和於夫人說話。

  

    於夫人多少知道點白漪如的家室,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擔心這個她看著十分順眼的小姑娘會得罪人。

  

    雲夕看出她想法,在袖子的遮掩下,不動聲色地握了一下於夫人的手,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心裡有數。

  

    於夫人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等時間到了以後,評選的環節便正式開始。二十盆入選的牡丹全都被搬了過來。

  

    雲夕聽著會長笑眯眯地用這幾天那些文人騷客做的詩詞一盆盆誇獎過來,感覺像是看到了某種明教狐狸的小動物。

  

    接下來的評分,其實也就是走個流程,這些評委們該打多少分,在前幾天便已經做好決定了。

  

    會場的主持人一一公布出每一盆牡丹得到的分數,雲夕一邊聽著分數,一邊運用心算能力計算分數。她那盆黑色牡丹,本身無論顏色還是品相都無可挑剔,五十個評委都給出了滿分,畢竟他們也的確找不到所謂的缺陷,不僅是花朵、還有葉片和枝乾,都同樣完美無缺。

  

    這也是這五十多年來,唯一一個獲得全滿分的牡丹,而且這滿分比一百多年之前的一次滿分更具有說服力,也更艱難得到。那時候的牡丹節,打分流程可沒有現在這麽嚴謹,評委也就十個,而且打分還是匿名的。

  

    這分數一出,底下都沸騰了。

  

    可是當大家的目光落在那盆墨色牡丹上,卻又覺得這分數是理所當然的,幽幽的黑色似乎流轉著神秘誘惑的光芒,讓人不自覺沉淪進去。

  

    也隻有這樣的分數才能匹配得上這樣的花朵!

    雲夕聽著後面傳來的嗡嗡的議論聲和讚歎聲,心中有個預感,隻怕今日過後,她便要名揚天下了。

  

    正所謂一舉成名天下知。

  

    嗷嗷,想吃三文魚生魚片,打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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