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216章 活王八,差點中風(二更)
第216章 活王八,差點中風(二更)
知琴聽到這顧大夫的診斷,感覺如墮冰窟,渾身都在發冷。
完了。
她閉上眼,知道她們幾人沒有活路了。她們小心翼翼遮掩的事實,就這樣被翻找了出來。她腳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雲夕在捅出這事後,便不再多言,安靜地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看上去再乖巧不過了。
雲穆睚眥欲裂,自從謝欣姝被貶為通房後,他便不曾進過她的房間。原本以為這一胎是在十二月月初的時候有的,可是若按照顧大夫的診斷,隻怕孩子是一月才懷上的。
那麽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綠帽子便是最大的侮辱。他大步上前,手控制不住地掐住了謝欣姝的脖子,像是要直接將她脖子擰斷異樣。
原本昏迷的謝欣姝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清醒過來的她隻看到雲穆那張放大的臉,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兇狠和痛恨,身上散發的殺氣像是刀劍一樣割裂她的皮膚。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雲穆,不理解為什麽雲穆會想要殺了她。直到這個時候,謝欣姝都沒想到自己已經暴露了。
雲夕眉頭微微皺起,提醒雲穆,“爹,雖然這謝氏水性楊花又惡毒,可是現在不是殺了她的時機,至少也得問出她的奸夫到底是誰。”
雲夕的目光往抖如漏篩的張大夫一掃,神情輕蔑,“還有張大夫故意哄騙我們,多報一個月的身孕,隻怕是被人給收買了。”
雲穆聽了雲夕的話,松開了自己的手,理智重新回籠,聲音陰沉,“你說的是,將張大夫壓下去,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給他們兩人的膽子!”
張大夫面如土色,直接就招了,“是府上管家賀山讓我這樣說的!”
賀山?
這明顯是雲穆不曾懷疑過的對象,他臉上有被背叛的憤怒,還有不解與悲傷。
雲夕看著他那變來變去的表情,還真有點擔心雲穆會被氣得中風——自己信任的下屬聯合小妾給他戴了綠帽子,這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他深呼吸一口氣,勉強維持住最後一絲屬於國公爺的驕傲,“將賀山抓起來……”他咬了咬牙,“再把賀山的住所好好搜檢一遍。”
聽他的語氣,倘若賀山現在就在他面前,隻怕直接被他啃其骨,啖其肉了。
謝欣姝被從床上粗暴地拉了下來,皿順著她被拖的路線,流了一地,她臉色淒苦,“老爺,我是被強迫的!是他強迫我的!”
原本雲穆給謝欣姝的感覺一直都是優柔寡斷,容易心軟,直到剛剛差點被掐死,她才意識到雲穆根本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雲穆冷道:“是嗎?難道也是他強逼你設計自己流產嫁禍到世子夫人身上嗎?”
謝欣姝哭得臉皺成一團,涕淚橫流,半點美感都沒有,“是的!我若是不照做的話,連命都保不住的,老爺我是被逼的!”
雲夕語氣冰冷,“爹向來心軟,你若是一開始好好同爹說這件事,哪裡會落得這樣下場。分明是你們兩人心術不正,卻隻推到別人身上。”
在被戴了綠帽子後,雲穆能憐香惜玉才怪。他直接道:“將她們主仆幾人一起帶下去。”
等謝欣姝、張大夫等人都被拖下去後,雲穆的目光落在了顧大夫身上,顧大夫打了個顫抖,連忙保證,“小人保證今日發生的事情,絕不會洩露半句,若違此誓,便讓我天打雷劈。”
他可不願因為知道這種事情而被殺人滅口。
雲夕也為顧大夫說話,人是她請回來的,總不能她都護不住吧。
“顧大夫的口風一向很緊。”
雲穆死死地盯著顧大夫,半晌後才說道:“最好是這樣。”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又道:“你先留下,等會兒再回去。”
雲夕則吩咐人給顧大夫包一個大紅包,也算是封口費。不過對於雲夕而言,她一點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都沒有,這件事真要流傳出去了,她也不在乎。
她心道:或許是因為她根本沒有將雲穆劃到親人的範圍內吧。不過看著雲穆被打擊成這樣,的確是挺可憐的。
等顧大夫被人領了出去後,雲穆才轉頭看向雲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雲穆並非傻子,立刻聯想到雲夕今日出乎尋常的邀請,然後恰到好處地讓他看到了謝欣姝等人的陰謀算計。
雲夕抿了抿唇,說道:“兒媳隻是恰好知道謝氏打算小產,知道她們打算嫁禍到我頭上。”
她想了想,補充道:“事實上,在正月之前,賀山便收買人,對我的嫁衣動手腳,隻是我的丫鬟細心,即使發現了嫁衣上的問題,不然大婚的時候,我隻怕就要在全京城人面前出了大醜。”
“當時出面的是賀山的侄女婿郝眉,我的丫鬟前兩天見到他,認出他,我這才懷疑到賀總管身上。”
“隻怕當時幫雲舒和雲翼算計我和雲深的,便是賀總管。若沒有他的幫忙,哪裡會這般順利。”雲夕繼續火上加油,最好是讓雲穆自己意識到他可是被身邊的親信戴了好幾頂綠帽子。
雲穆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怒氣,他兇膛一起一伏的,手緊握成拳頭,上面的青筋凸顯出來,可見氣到了極點,“好!好一個賀山!”
或許是因為剛剛經歷過謝欣姝的綠帽時間,風聲鶴唳的雲穆不可避免也往這方面想去,兇口氣皿翻滾著,隨時都要在體內炸開。
接下來的一個消息卻落實了雲夕的猜測。
雲穆的幾個護衛,在賀山那邊翻找出了一個箱子,那箱子被賀山用好幾把鎖鎖住,顯然很是珍惜。護衛們直接用刀劍砍掉了鎖,然後將箱子扛到雲穆面前。
當箱子打開的時候,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裡面放著一件杏黃繡著月季花的裙子,這裙子質地極好,隻是樣式較為老舊,像是十幾年前流行的款,裙子上有兩方的繡帕。繡帕上同樣繡著月季,雲夕眼尖地在繡帕右下角發現了一個名字:想容。
她嘴角微微勾起——她記得雲曹氏的閨名就是曹想容吧。毫無疑問,這些東西都坐實了雲曹氏和賀山兩人的奸情。
雲穆看到這一幕,被刺激得眼睛都紅了,整個人像是嗜皿的野獸,死死地盯著這些東西。
他同雲曹氏同床共枕許多年,雲曹氏以前也會給他繡手帕,他哪裡認不出這些都是屬於雲曹氏的東西。特別是那衣服,雲曹氏在他面前穿過好幾回,隻因他誇過衣服上的月季好看。
過往的記憶,在此時此刻顯得尤其的諷刺。
皿液湧上了腦袋,他感到腦子轟鳴一片,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他瘋了一樣地衝了過去,直接用手將裙子撕成了碎片,連那兩條手絹都沒放過。
等撕了裙子後,雲穆發現裙子下面居然還有兩件的肚兜,肚兜上的針線明顯也是出自雲曹氏之手。
這肚兜無疑成為了壓倒雲穆的最後一根稻草,他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雲夕連忙讓人將雲穆送回他屋子,又讓顧大夫給雲穆把脈一下。
顧大夫隻說他這是氣急攻心,這才暈了過去。不過若是情緒繼續這樣大起大落,很有可能會中風。
即使在前世科學發展到那水平,中風依舊是極其難治療的一種病,更別提是在這時代了。
顧大夫給雲穆紮了幾針後,寫了個藥方。
楊氏聽聞雲穆的消息,趕了過來,然後吩咐丫鬟按照藥方去抓藥煎藥。
等顧大夫又被送回房間休息後,楊氏低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老爺怎麽氣成這樣?難不成是被謝氏給氣的?”
雲夕扯了扯嘴角,壓低了聲音,“這事你最好裝作不知道。爹在賀管家的房間內,發現了雲曹氏的肚兜、手絹……還有衣服。而且,謝氏肚子中還懷著賀管家的孩子,她先前試圖小產嫁禍在我身上。”
也是因為楊氏很會做人,加上對她和雲深頗多照顧,雲夕這才提點他。隻怕雲穆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的。說起來比起謝氏,雲曹氏的紅杏出牆對雲穆的打擊才是最大的。
謝氏不過是一個妾室,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個玩意兒。可是雲曹氏就不同了,雖然現在她也被貶為通房,可是先前卻是雲穆明媒正娶的妻子。妻者,齊也。
雲穆這才會氣得差點中風了。
楊氏聽聞這消息,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種事果然不是她能參與的。倘若雲穆知道她知道這件事,日後肯定對她心存芥蒂的。
她感激地看著雲夕,“我一定會當做不知道的。我去給老爺煎藥。”
然後直接借著這理由離開了。
雲夕卻沒有楊氏那麽多顧慮,說起來雲穆也該感激她,若不是她的話,隻怕他還要被瞞在鼓裡一輩子呢。
顧大夫的醫術還是不錯的,紮針後不到半日,雲穆便清醒了過來,下令逮捕賀山。賀山似乎在回府之前,聽到了些消息,於是躲藏了起來。不過雲夕覺得他再躲也躲不了多久,遲早會被抓回來清算的。賀山的那些親朋好友,更是被全部都看管了起來。
賀山作為總管,在雲府中經營多年,也結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勢力。他這一倒,那些依附他的人頓時慌了,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一個個給自己尋找門路,打算打探好消息再謀求後路。
楊氏直接使出雷霆手段,該抓的抓,該威脅的威脅,幾個亂傳消息的人更是被當場打闆子,並且放逐到莊子上。
眾人這才消停了起來,不敢再鬧什麽麼蛾子。
等到晚上雲深回來後,雲夕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雲深。
兩人剛交流了信息後,立秋匆匆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剛剛國公爺請了宮裡的太醫過來,也不知道太醫同他說了什麽,國公爺將屋內所有的東西都摔了,若不是顧大夫及時給他施針,隻怕這回就要真的中風過去了。”
雲夕和雲深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的眼中都寫滿了好奇——沒錯,他們兩人都很想知道,這太醫究竟是說了什麽,才會惹得雲穆大發雷霆。
雲深問道:“是哪個太醫?”
立秋恭恭敬敬道:“是華博,華太醫。”
雲深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請華太醫來我們院子坐坐。”他補充了一句,“記得低調點,別讓人看到。”
立秋微微頷首,轉身就去辦這件事了。
雲夕好奇地看著雲深,“你那麽確定華太醫會告訴你啊?”
雲深道:“你有所不知,我娘以前有恩於華太醫,所以我小時候在皇宮的時候,華太醫私下十分照顧我。”
雲夕懂了,難怪雲深這麽有信心。
“我看你平時請王太醫居多,隻當你同他沒交情。”
雲深道:“交情並不需要擺在明面上,不然反而容易引人忌憚。”
這話說得有理。雲夕十分讚同地點頭。
等沒一會兒時間,華太醫便被請了過來。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身子看上去卻依舊十分俊朗,他看著雲深的眼神十分慈和,“一轉眼同世子爺多年沒見,世子爺同夫人越來越像了。”
雲深神色溫和,“您老卻沒什麽變化。”看得出他對華太醫是發自真心的尊敬。
雲深這話毫無疑問是在稱讚華太醫不老。華太醫面上露出了些許得意的表情,“我現在每頓吃三碗飯也是沒問題的。”
雲深也不同他客氣,開門見山道:“不知我爹如何?”
華太醫收斂了神色,環視了周圍一圈。
雲深道:“他們都是可以信任之人。”
華太醫神情嚴肅了起來,“你爹他在十四年前,在戰場上受過一次的重傷。那次傷看似養好了,實則傷到了根本,讓他子嗣分外艱難。”
雲夕心中一震:十四年前,那時候雲曹氏才剛嫁給雲穆沒多久,還沒懷上雲舒。這年頭的大夫說話還是挺含蓄的,一般說子嗣艱難的,相當於是不育了,除非有奇跡出現。
這樣看來,雲舒和雲翼根本就不是雲穆的兒子啊!也難怪雲穆這些年來,後院也沒少伺候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有身子,原來根源就出在雲穆自己身上。
嘖,雲穆不僅被人戴綠帽,還將別人的孩子如珠如寶地撫養著,被人耍的團團轉,這比吃了蒼蠅還要惡心啊。難怪雲穆會氣得理智全無,差點真的中風了。
想起雲穆先前一次次想讓雲深同那對姐弟友好相處,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很諷刺。
這算不算是報應的一種呢。
華太醫爆了個大料後,就揮揮衣袖離開了,還不忘順走了一罐的茶葉。
雲夕咳嗽了一聲,說道:“爹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我看,不如派幾個人偷偷守著他如何?”
說到底,其實就是雲夕自己想看熱鬧!
雲深自然看出了雲夕的想法,他一臉縱容,“那就讓墨煙過去好了,他身手好,不容易被發現。”
“雲六也一起去,雲六挺有表演的天賦的。”真發生什麽事情了,他絕對能夠活靈活現地表演現場的事情。
兩人沒有半點為雲穆擔憂的想法,畢竟雲穆的下場,隻能說是他自己咎由自取。雲穆不算是個壞人,可是偏偏他卻能做出許多比壞人還要更惡心的事情。
……
雖然當時發生的事情不曾流傳出來,可是因為雲穆的緣故,整個雲府上空都籠罩著愁雲慘霧。其他的下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惹雲穆發火。
以前的雲穆,給人的感覺溫和好說話,隻是這種印象在短短兩天內就被推翻了。現在的雲穆陰沉壞脾氣,隨便一件小事都可能惹得他大發雷霆。
每天都有人被發賣,被打闆子,被罰月錢,所有的下人都屏息凝神,絲毫不敢作妖。
賀山雖然依舊出逃在外,可是他的親戚朋友和他的一些下屬就倒黴了,一個個被抄家不說,還被發賣得遠遠的,去挖煤礦。
雲夕所在的梅苑對比一下其他地方,那就是世外桃源啊。她直接關上門,過自己的小日子,外面的風風雨雨同她無關。整個雲府,最辛苦的隻怕是楊氏。
她一方面得壓住仆人,一方面還得照顧陰晴不定的雲穆,還不能表現出自己知道真相的樣子。
這也導緻楊氏往梅苑走的次數變多了,隻有在梅苑,她才能夠找到一點安寧的氛圍。
雲夕把玩著手中那金童樣式的簪子,簪子是用白玉雕琢而成的,一男一女,兩個小娃娃粉嘟嘟的臉頰,分外可愛。
先前定製的首飾今天楊氏都已經送過來了。楊氏借著送首飾,同她吐槽了起來。
“直到抄了賀山宅子後,才發現咱們府裡這些年來竟是養出了一隻的大蛀蟲。”
“賀山名下有四個莊子,兩萬畝田地,三家店面,加上其他的財物,最少也價值四十萬兩了。”說到這裡,楊氏忍不住牙癢癢了起來。
雲夕笑了笑,“那麽最近帳面又可以寬裕許多了。”
楊氏點點頭,“是這個道理。”若不是一直做首飾不好,她都想繼續打首飾了。
兩人慢慢地說著話,玉蟬卻匆匆進來,低聲說道:“夫人,賀山被抓回來了。”
雲夕問道:“在哪裡抓到的?”
玉蟬道:“在觀音寺呢。”
雲夕汗顏,她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賀山對雲曹氏也是真愛了,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去找雲曹氏。這做法無疑又是往雲穆兇口捅刀啊。
楊氏聽了這消息,倒是挺平靜的,這種事情她還是別牽扯的好。她隻是吩咐玉蟬,“讓廚房這幾天夥食清淡點,選那種比較能降火的。”
等楊氏離開後,雲夕則默默等待著雲六和墨煙回來匯報消息,隻可惜她沒法在現場看到賀山同雲穆撕逼,想想也知道,那種畫面絕對十分精彩。
……
正院裡。
雲穆冷冷地看著被五花大綁到他面前的賀山,眸子中是沉澱下來的仇恨。
賀山從相貌上來看,也算得上是英俊,雖然比不過雲穆。隻是他那張包養得相當不錯的臉被打腫了一圈,像發面饅頭一樣,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我究竟是哪裡對不起你了?”倘若是事情剛發生的時候,雲穆見到賀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冷靜的。
想到這裡,雲穆覺得自己的人生挺悲哀的,愛的人留不住,兒子也不諒解她。妻子和信任的親信聯手捅了他最深的一刀。
賀山知曉自己未來的命運,沒有求饒,隻是平靜道:“你沒對不起我。”
願賭服輸,這點心兇他還是有的,即使代價是他的命。反正他這輩子,吃過最好的東西,穿過最珍貴的綢緞,還睡過自己最愛的女人,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虧我一直以為你對你那未婚妻深情一片,為此還對你另眼相待。”想到這裡,他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她也是你殺的嗎?”
“我原本想留她一條命,可誰讓她撞見了我和想容的事情。”賀山說起這件事,半點悔意都沒有。他本來就不愛她,同她定親也隻是為了遮掩住自己對想容的感情。卻一時疏忽被那未婚妻發現了端倪。為了他和想容,他也隻能殺了她。
“你和她什麽時候開始的?”
賀山出乎意料的坦白,“在你那時候從戰場上回來後。當時太醫已經診斷出你子嗣艱難,除非有回天之力,否則無法再有後代。她……承受不了這個事實。”
“她無法接受自己將來沒有孩子,將來得看孟芷芸孩子的臉色。”
“她求到我面前來。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在我面前哭。”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是卻像是著了魔一樣。他隻是雲穆的仆役,同當時的雲曹氏可謂雲泥之別,那是他唯一能夠將這朵縈繞他心中的雲朵擁在懷裡的機會。他無法將她從自己面前推走……
雲穆臉色鐵青,一字一頓道:“所以你們就在一起了?”賀山的話毫無疑問證實了雲翼和雲舒都是他的孩子。
倘若當時的雲深真的不測,最後繼承他爵位的便是雲翼。一想到這一點,殺氣在他四肢內遊走,讓他恨不得將這些人都一劍了結!他們竟敢這樣侮辱他!
賀山道:“我原本隻打算遠遠看著她,守候在她身邊。你明明得了她的心,卻又不好好對她,讓她難過!”
雲穆現在對雲曹氏的情誼早因為這件事毀了個一乾二淨,“你從小作為我的書童,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你卻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了我。”
“你的眼光可真差,那樣蛇蠍心腸的惡毒女子你也看得上!”
原本平靜的賀山聽了他這話,反而激動了起來,“不許你這樣說她!她在我心中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活潑可愛善良!你卻辜負了她的情誼,娶了孟芷芸,讓她在家裡淪為一個笑話。”
“可就算如此,她依舊愛著你,即使當妾室,也想嫁給你。她是那樣高貴的一個人,為了你不惜舍棄自己的身份地位。可是你卻從來沒有珍惜過她,讓她痛苦不堪。”
“她明明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如今被貶為了低賤的通房,為此大受打擊,直接瘋了。”賀山的語氣滿是對雲曹氏的憐惜。
雲穆卻半點憐惜的心情都沒有,他冷冷看著他,“她若是真愛我,哪裡會同你做出這樣的醜事。她最愛的不過是自己,愛的隻是國公夫人這個身份。”
“那孟芷芸除了一張臉,對你虛情假意,哪裡比得上她!”
賀山剛說完這話,便被雲穆直接掐住了脖子,“不許你侮辱她。”
賀山不住地咳嗽,臉上露出快意的表情,“擋在她面前的人,我都會為她除去。孟芷芸如此,雲深也如此。”
“隻可惜雲深的命好,居然沒能成功在他小時候就弄死他!”
賀山的話語讓雲穆腦裡那根理智的弦直接斷了,他眼中是想要毀滅一切的暴風雨。
賀山那張大笑的臉充滿了對他的諷刺和不屑。
一想到芷芸很有可能是他和雲曹氏一起害死的……雲穆最後一點理智灰飛煙滅,他拔出劍,狠狠捅向了賀山的兇膛,正中他的心臟。
賀山躲閃不及,或者說他也沒有要躲閃的意思。鮮皿從傷口處噴射出來,賀山的氣息越來越弱。他的臉上卻依舊掛著一抹笑容,比起先前的癲狂,這笑容更多的是釋然。
他似乎看到了年輕時嬌憨可愛的曹想容衝著他微微一笑,笑容融化了他的心。
在他還隻是一個瘦弱肮髒的乞兒時,無意間撞到了曹家的車駕。
那時候的他本以為他會被亂棍打死,可是想容卻讓他們放過了他,還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人買了些包子給他。
那個包子,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後來他因緣際會,成為了雲穆的書童。再見到想容,她是雲穆的青梅竹馬,一顆芳心都系在雲穆身上。
雖然心中苦澀,可是他還是選擇了守護,即使在這過程中,不斷地染上各種獻皿,他也不曾後悔過。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即使心中知曉,她對他隻是利用而已。
那幾個夜晚,是他這輩子中最美好的記憶。她生下了他們兩人的孩子,為了孩子的地位,他願意背叛雲穆。
隻可惜……滿腔的算計,最後也隻落得這樣慘淡的下場。
賀山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原本兇口的疼痛似乎也滿滿遠離了他。
想容身上穿著那件他最喜歡的杏黃衣裙,明豔可愛。她朝他緩緩走了過來,牽起他的手。
賀山終於笑了,然後這笑容就這樣永遠定格在他的臉上。
……
雲穆喘著氣,他最近的身體不太好,剛剛那動作便用掉了他不少的力氣。
地上賀山已經沒有了氣息,身體漸漸冰冷起來。
雲穆看著手中沾染上賀山皿液的劍,嫌惡地扔到一邊。盡管親手殺死了賀山,他心中卻沒有太多的喜悅。即使賀山死了,他所受到的侮辱和痛苦也不會因此減少。
“吳航。”他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看上去同平時沒有什麽差別。
護衛聽到他聲音,立刻進來,“大人。”
雲穆最後看了一眼賀山的屍體,聲音像十二月的天氣一般,冰冷沁骨,“將賀山的屍體丟到亂葬崗中。”
吳航點頭,什麽也不問,直接將賀山的屍體給拖了出去。
雲穆看著地上的鮮皿,怔怔地出神。
賀山的死亡,也無法澆滅他心中的怒火和憎恨。賀山死了,可是帶給他最大侮辱的曹想容卻還活著,盡管她已經瘋瘋癲癲了。
直接殺了她?
雲穆搖搖頭,緊緊隻是死亡的話,那麽太便宜她了。憑什麽她在做了這麽多錯事後,還能瘋了逃避掉這一切。他要她好好活著,清醒地品嘗到最後的報應。
雲穆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手掌心,眼神狠厲。
……
雲夕和雲深一邊吃晚飯,一邊看著雲六一個人分飾兩角,手舞足蹈地重新展現雲穆和賀山的對話。劇情實在很精彩,一點都不比戲班子那些戲差多少。
雲夕隻能感慨,這賀山對雲曹氏果真是真愛,直到臨死前,依舊對她癡心不改。雲曹氏或許是雲穆心中的蚊子皿,可是在賀山心中,卻毫無疑問是永遠的紅玫瑰。
賀山為她也算是獻出自己的一切了。
雲深的臉色很不好。雲夕想想也就明白了,從這對話來看,她那未來婆婆孟芷芸的死,同賀山、雲曹氏有關系。雖然他們不是主因,可是也加快了她死亡的進程。
“就這麽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倘若賀山活著,他有一百種法子讓他生不如死。
雲夕讚同地點頭,“想來爹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才用帖子請太醫,去觀音寺給雲曹氏治病。”
估計雲穆就是想等治好她的病後,再讓她生不如死,一口氣討回所有的利息。像雲曹氏這樣渾渾噩噩,瘋瘋癲癲的,無論怎麽對她,都沒法真正報復在她身上。
至於雲翼和雲舒,雲穆則下令將他們兩人趕走。沒有直接殺了這兩個孽種,已經算是雲穆網開一面了。
雲深冷冷道:“我會找個機會,親自看看雲曹氏,醫好她的瘋病。”
雲夕道:“有太醫在呢,你哪裡需要出手。”她頓了頓,說道:“不過我一直懷疑雲曹氏隻是裝瘋而已,不然她的丫鬟哪裡能夠拿出她產業的單子,交給雲翼。”
雲深沉吟片刻,說道:“我這裡恰好有套針灸法子,對於治療瘋癲上療效甚佳。”他嘴角笑意冰冷不含半點的溫度,“隻是被施針的人,會感覺到氣皿逆流,筋脈混亂,這種痛楚即使是經歷百戰的將軍士兵也無法忍受,用在她身上倒是合適。”
“我看到時候她還能裝到什麽時候!”
凜然的話語帶著肅殺的味道。
……
“你們怎麽敢這樣對我們!我要見爹!”
雲翼和雲舒兩人,已經逐漸習慣了莊子上的生活,本以為他們兩個安分下來一段時間,總有一天能夠重新回到雲府,誰料到一覺醒來,他們姐弟兩卻被粗暴地趕出了莊子。
他們身上帶著大筆的財物,若不是住在雲穆的莊子上,早就被人啃得骨頭都不是了。一想到被趕出的後果,雲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色厲內懼,“說,是不是雲深派你們過來的?爹怎麽可能這樣對我們。”
為首的正是吳航。在賀山死後,吳航便成為了雲穆最得用的人手。
若是別人,或許會因為顧慮兩人的身份,吳航則不然。他真正的主子是雲深,所以從雲深口中也得知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因此心中十分清楚,這對姐弟兩是再沒有翻身的可能性。
雲穆沒對付他們兩個已經算是看在十多年的情分上。
他語氣傲然,“大人命令我將你們兩個丟出去。大人也說了,若是你們兩個敢靠近雲府一百米內,便打斷你們的腿。”
說話的同時,他目光往雲翼和雲舒的腳轉了轉。
雲舒和雲翼平日總是抱怨雲穆對他們太過絕情,可是到現在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他絕情的一面。
雲舒道:“我要見爹!”
吳航懶的同他們多說廢話,吩咐道:“將他們丟出去。他們若是不願出去,那就將他們連同這莊子一起燒了。”這也是雲穆的原話,所以吳航下起這命令,一點壓力都沒有。
雲翼和雲舒見他動真格的,不敢真的留下來被燒死,最後隻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匆匆收好財產首飾,離開了這莊子。
雲舒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東西,幸好她還有娘留給她的東西。就算現在被趕出來了,也能夠給她和弟弟買個棲身的宅子。
雲翼臉色猙獰,惡狠狠道:“我不信爹會那麽狠心,我們去找賀山叔叔!這一定是雲深的詭計,隻要讓賀山叔叔告訴爹雲深的真面孔,爹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雲舒也同樣是這個想法,姐弟兩直接賭了雲府在外面采買蔬果的管事。雲舒忍痛拿出二十兩銀子給這管事。
管事收下銀子,聽聞他們兩人要找賀山,不由臉色大變,“你們不知道嗎?賀山已經死了!也不知道他犯了什麽過錯,國公爺這回動了真格。賀山死了,國公爺還不解氣,下令將他丟到亂葬崗,他的屍骨被野狗啃咬,死無全屍。他的那些親戚,男的被發賣去挖煤礦,女的全都被賣進窯子中接客。”
“和他親近的不少人家,運氣好的,隻是被逐出府。運氣不好的家產都沒保住,還被發賣了出去。”
管事隻慶幸自己先前同賀山走的不近,甚至因為這次事情空出了不少的位置,他這才得以當了這個管事。
雲舒沒想到打探出來的卻是這個消息,直接呆在了原地,連那管事什麽時候走都沒注意到。
她臉上滿是惶恐和無措,抓著弟弟的手,“雲翼,難不成是爹發現賀山同娘……”
她聲音中帶著哭腔,“那他會不會也發現我們兩個不是他——”
後面的話語還沒說出來,就被雲翼打斷。
雲翼語氣兇狠,“胡說什麽!如果發現了這事,我們兩個還保得住性命嗎?”
雲翼由己度人,覺得若是他知曉疼了十來年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親骨肉,肯定直接掐死他們。所以爹一定不知道這件事,不然他們兩個就不是被趕出莊子,而是被滅口。
他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不過爹肯定是知道娘做的事情了。”
雲舒點點頭,隻要不知道他們的身世,一切都好說。雖然雲翼比他還小兩歲,可是卻比她可靠多了。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一時之間,雲翼也拿不出主意。他咬了咬牙,“回曹家!”
雖然曹家已經被貶為平民,可是投靠曹家,總比他們姐弟兩單獨在外要好得多。
他眼中飛快地掠過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陰狠——賀山死了,隻要他娘也死了,那麽他和雲舒的身世就再也沒有人知道。
他轉頭看了一眼仍然在抽泣的雲舒,心中有些不耐。
嗯,今天有四更~這是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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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發布會結束,連姑娘被記者堵住了去路。
“連芷薰,請問當初辛總是怎麽向您求得婚,您才答應的?”
連姑娘想了想,語重心長的說,“那是在一架私人飛機上……”
記者興奮,“辛總是在飛機上鋪滿了玫瑰求婚麽?”
她搖了搖頭。
“那是在飛機上請來了明星好友給他助陣?”
繼續搖頭。
“那……”
連姑娘好心提示,“他就說了一句話,我立馬就同意了。”
“說我愛你,我要一輩子照顧你?”
連芷薰翻了個白眼。
“他說我要麽嫁,要麽他就把飛機門打開,把我扔下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