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熾熱的太陽曬了沒幾天，姑娘們穿著吊帶超短，站在街頭的老爺們還沒看幾天呢，夜晚的雨水就飄落了下來，稀裡嘩啦的，一下讓燥熱的天氣清涼了下來。

　　張之博睡的四仰八叉的，一雙蓮藕一樣的腿盤成個O型，一雙手放在腦袋上方，也盤成O型。

　　“你看，這幾天給孩子熱的，都出濕疹了。”

　　“嗯，用點氧化鋅和爐甘石洗劑就好了！”從書房出來的張凡輕輕的摸了一下張之博的小屁股後就小聲的說了一句。

　　夏季了，很多家裡有孩子，也會身上出濕疹。

　　現在條件好了，家長會買很多很貴的各種痱子粉之類的。

　　這裡面有個問題，比如金毛最大的那個弄嬰幼兒的公司，當年查出它公司的爽身粉有緻癌物質！

　　可很多家長覺得價格貴的就是好的。其實不是的，這種藥物型的東西，適合才是最好的。

　　比如濕疹，用各種爽身粉有沒有效果，有，但絕對沒有氧化鋅和爐甘石安全！

　　甚至這玩意，別說小孩子了，成年人也很好用，還不貴，十幾塊超不過二十塊就能買兩瓶。

　　“嗯，家裡有，等會我給他塗抹一點，你說這小子，現在越來越調皮了，也就睡覺的時候才能安閑一會。”

　　邵華說著就拿著爐甘石和氧化鋅開始塗抹，輕輕的深怕把孩子給打擾醒來。

　　張凡搖了搖頭，從邵華手裡要了過來。

　　然後開始塗抹。

　　爐甘石和氧化鋅是吸附劑，一定不能薄薄的來一層，這玩意不是絲襪，必須厚厚的塗抹一層，才有吸附和收斂的效果！

　　滴答滴的聲音中，微風從窗戶吹進，輕輕的撫過身體，真的舒服，尤其是打完架，躺在床上的時候，張凡沒一會就睡著了。

　　邵華還想和張凡聊兩句，結果張黑子已經睡的天昏地暗了。

　　能乾大事的人，都有一個習慣，就是能迅速的進入深度睡眠。

　　比如早幾年，張凡每天差不多有十臺左右的手術，真的是從早熬到淩晨的。

　　一臺手術從頭到尾兩小時，真的累，要是乾熬，絕對熬不下來。張凡會在兩臺手術中間，躺在手術室的地面上，不管是十分鐘也好，還是二十分鐘也罷。

　　反正他就能睡著，真正的進入深度睡眠。

　　別看就這幾分鐘，這幾分鐘的睡眠真的解乏，比什麽紅牛咖啡的有效果多了。

　　張凡剛睡沒多久，一個電話就打進來了。

　　很久沒有半夜來電話了，張凡一下抓著電話，都沒有停頓。

　　張凡不知道什麽情況，邵華心慌的都要跳出來了。

　　“張院，有個孩子被卷進收割機了！”

　　今天的值班領導是高院長，自從歐陽遠走鳥市，張凡有意讓老高再進入臨床。

　　可惜，老高自己退縮了，一直守在醫生培訓基地裡當負責培訓的主任。

　　三年荒掉一個秀才，這個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老高不是不想進入臨床，而是他現在進臨床，已經力不從心，乾不過後起之秀了。

　　如果這幾年老高一直在臨床，肯定現在沒問題，但短短幾年，老高已經落伍了。

　　有時候，職場很殘酷的。

　　這也是為什麽科室醫生怕主任，主任怕院長的原因之一。

　　他雖然不能開除你，但他就把你掛在門診，不讓你接觸手術，一年，二年，三年，不用他對你下手，你自己就廢了。

　　不過，有時候，人的這個機遇真的說不清楚。

　　老高雖然遠離了臨床，可在培訓基地的這幾年，可以說門生遍布邊疆各地。尤其是老高這種忠厚長者的性格，反而讓老高感覺到了第二春。

　　現在茶素醫院在邊疆醫生中，名氣最大的除了張凡他們幾個頂流，估計就是老高了，居馬別克都比不上老高。

　　“主任，那個縣，來得急嗎？”

　　“我已經讓醫院直升機起飛過去了，不過對方家裡條件不好，估計這個費用……”

　　“行，我知道了！”

　　還是窮，茶素醫院的三臺直升機，花母雞就不用說了，太大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動的，除非是遇上大型事故或者災情之類的。

　　剩下兩臺，雖然也是捐贈的，不過在花母雞面前就和麻雀站在老鷹面前一樣。

　　費用也少了很多，可就是這樣，打120的家屬，幾乎沒有一個主動要求直升飛機來搶救的。

　　張凡雖然摳，但有時候也是異常的大方的。

　　比如，值班領導就有權讓茶素醫院的直升飛機義務出動，這要是放在其他醫院，想都不敢想。

　　飛機要起飛，一支筆要是不發話，誰敢讓免費飛？

　　其實，這玩意就是個駁論，醫院越蓋越大，設備越買越貴，可老百姓越來越心驚膽戰。

　　那麽你提高這玩意是來嚇唬老百姓的嗎？

　　用不起，才是最大的悲哀。

　　或許這也是張凡賺錢的原因之一，真心疼窮人的或許也隻能是窮人。

　　“怎麽了？”邵華剛睡著，就被嚇醒了。

　　結婚這幾年，邵華也享受了不少，大別墅，大皮卡，當年銀行的理事長逢年過節都要給邵華打電話問候一下，甚至茶素老大見到邵華，也要笑著喊一句：“邵總！”

　　但這裡面的苦楚外人也是不知道的，比如賈蘇越覺得邵華就應該穿不完的名牌，天天換著各種的驢牌包包，用著價格嚇人的化妝品。

　　其實，前幾年邵華最大的希望就是晚上不要有電話，這幾年她希望的是張凡的個人時間能多一點點。

　　甚至有時候，張凡被電話喊走，她自己能心悸好久。

　　“沒事，你睡你的，醫院來了個急診病號。”

　　張凡說話的工夫，已經收拾妥當了。張凡從來不具體的給邵華說醫院的事情。

　　醫生護士們覺得很正常的事情，說給行外的人聽，估計一晚上腦子裡都不能清凈了。

　　比如卷進收割機的孩子，現在當了媽媽的邵華要是聽到了，這一晚上就別睡覺了。

　　剛一出門，老鄒就打著雨傘站在門口了。

　　“辛苦了！”上了車，張凡拍了拍老鄒的肩膀。

　　現在上級明令禁止張凡自己開車，以前他還能開車逆行，現在直接就上升到了組織紀律了。

　　比如張凡飛到去了魔都，當地的接待的都已經不是醫院了，直接就是魔都這邊負責接待，司機是從小車班選出來的，從頭跟到尾。

　　雨後的茶素，紅牌的牛頭飛馳在茶素的街頭，飛濺的水浪，就像是沖鋒艇飛馳在海上一樣。

　　噠噠噠，張凡剛到醫院，直升飛機也從天空中降落在了停機平臺上。

　　醫院周邊的家屬區可倒了黴了。

　　這幾年，自從茶素醫院有了花母雞開始，經常半夜被吵醒。

　　有些上年紀的老頭老太太本來睡眠就不好，第二天早上，就在公園裡罵張黑子。

　　有人會說，你要是住不習慣，你房子賣我，讓茶素的飛機吵我。

　　罵街的老頭老太太不吱聲了。

　　誰不知道，現在茶素醫院附近的小區都成了黃金小區了。

　　住在這裡，不光上下班堵，平時也堵。可就是很少人出手，為什麽，這尼瑪關鍵時刻能進醫院啊。

　　尤其這幾年，茶素醫院越來越牛。

　　不光茶素本地人想買醫院附近的房子，有的外地人都拿著錢來買。

　　茶素地區，分農耕區和牧區。

　　這地方，真的是塞外江南。

　　雨水充足，土地平坦。

　　有的縣，幾萬畝的麥田連在一起，收割的時候就像是坦克群集團沖鋒一樣。

　　尤其是冒著黑煙的康麥英，格外的壯觀。

　　這裡也是華國農業機械化最早的地區之一，其他地方不是搞不起來。

　　而是土地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不適合搞機械化。

　　康麥英還沒啟動呢，就要掉頭。

　　可這裡，就不一樣了，一望無際的麥浪，風吹過，嘩啦啦的，真尼瑪壯觀。

　　這個時候，收麥其實就是和老天爺搶時間一樣。

　　必須在天晴的時候趕緊開割，不然一場雨下來，麥子受潮，沒幾天就給你發芽了。

　　發芽的麥子可是沒辦法儲存的。

　　所以，一旦開割，就是二十四小時的連軸轉。

　　這個時間的農民是最辛苦的，就算生病了，也要硬扛著，等收割了麥子再說。

　　越是著急，越是會出事。

　　小孩子的一家是從南方來邊疆打工的，一家人在茶素打工了幾年，有了點錢有了點積蓄。

　　就承包了八百畝的旱田，今年老天賞飯，風調雨順的。

　　冬季裡大雪，土地保墑，春雨一場沒落下，夏季驕陽麥子開花，眼看著今年有個大豐收了，結果出事了。

　　邊疆土地廣闊，人口稀少。

　　這裡有個行當，就是賭麥人。

　　比如一些旱田，所謂的旱田，就是沒辦法人工澆水的土地。

　　這在邊疆特別多，比如茶素，有個縣尤其明顯，十幾萬畝的土地全是旱田。

　　這種田，要是風調雨順的年景，是很豐收的。

　　可一旦要是遇上旱年，顆粒無收。

　　於是，當地老百姓也不怎麽喜歡種。於是，這些土地就有了一些人賭運氣了。

　　一年三十塊錢一畝地，租金就這麽便宜。

　　除了種子和收割的費用，再沒有任何費用。不用化肥，不用農藥，隻要老天賞飯，躺著就發財了，可老天不給，你幹什麽都沒用。

　　有的人，一百萬投進去，一年能翻個一兩倍。

　　但運氣不好，一百萬進去，一分錢都回不來。

　　(本章完)